御膳房的物資都採辦齊全後,小栓子帶着一衆的宮女太監回了皇宮。
皇宮宮門,侍衛們一個個地對進出的宮女太監進行排查,小栓子帶着人一出現,就將所有的人趕到一邊,他們的人擠到了前方。
小栓子揹着手跨步走向人前,模樣神氣。
“哎呦,是栓總管啊!”守衛宮門的侍衛頭笑呵呵地朝小栓子抱拳,十分地賣他面子。
他們也在宮門口守着些時日了,宮裡的這些個管事,也摸了個門清。他們現在雖然守衛着皇宮,看似是得了勢,但是說到底皇宮還是這些人的天下,他們根基根深蒂固,稍稍使點絆子,上面交代的差事就難以完成。這些人他們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小栓子淡淡地恩了一聲做迴應,擡起眼簾懶懶地斜了那侍衛頭一眼,“魏管事,這又該到飯點了,御膳房有好一堆的事情要做。您看您是不是檢查快點,讓他們可以快點回去做事去?”
“那是那是!”魏管事不斷地和小栓子陪着笑,連忙招呼侍衛先檢查他的人,“手腳麻利點,別耽誤了栓總管給貴人們準備膳食!”
“是!”侍衛們略略地檢查着他的人,沒剛剛檢查別人那麼細緻和拖沓。
小栓子高擡着下巴,微微垂下眼簾看着一個個順利過安檢的宮女太監,臉上的表情得意如沐春風。
不過片刻,他們出去採買的宮女太監一行十人全都檢查完畢。
“栓管事,您的人已經全部檢查完了,您可以走了!”魏管事笑眯眯地和小栓子說話。
小栓子脣角溢開笑容,他張開自己的雙臂,“魏管事,您要不要也搜查一下雜家呢?”
魏管事訕笑着,“您和我開玩笑!太調皮了您呢!”
小栓子微微揚起一個嘴角,緩慢地放下自己擡起來的胳膊,“那既然我們都檢查完了,就先走了,不耽誤魏管事您差事了!”
“您請便請便!”魏管事笑盈盈地送他。
小栓子深斜了他一眼,擡着下巴昂首闊步地離開了。他回到御膳房,吩咐廚房趕緊準備各宮的膳食,一番忙碌後,準備好了當晚的飯菜。
“你是常常給永樂宮送飯的?”小栓子負手微微垂目看着縮着肩膀的小宮女。
“回總管的話,永樂宮太子妃娘娘的膳食是由奴婢送的!”小宮女戰戰兢兢地回話。
“恩!”小栓子微微點頭,抖動了一下胳膊,將衣袖裡的黑色的小錦盒拿出遞向小宮女,“你送飯的時候,將這個小錦盒交給太子妃娘娘,親自給娘娘。就說是宮外的故人託人送來的,娘娘打開一看便知曉!”
小宮女伸出雙手接過小栓子遞來的錦盒,回答,“是,奴婢遵旨!”
“恩!去吧!別耽誤了娘娘用晚膳!”小栓子點頭。
“奴婢告退!”宮女回完話,便帶着一行六個端着托盤的宮女緩緩地退下。
小栓子輕緩了一口氣,姚小姐交代的事情做完了,他這錢也拿的心安理得了。
嘿嘿,升到這個位置,想撈掉油水,真他媽的容易。
小栓子揹着手,嘴巴里哼着不成調的哨子搖頭擺尾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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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宮!
“娘娘,該用晚膳了!”婷玉低聲提醒趴在圓桌上的司徒顏。
司徒顏堪堪地回過神兒來,她坐直身子偏臉看向婷玉,聲音悶悶不樂,“吃不下,你們先去吃飯吧,別管我了!”
“吃不下也要吃一點點,要不身子怎麼受得住!”婷玉勸道,“這已經六月了,殿下指不定哪天就回來了!要是他看到您面色憔悴,該心疼了!爲了殿下,您就少吃一點好嘛?”
司徒顏嘆了一聲,“你都把殿下搬出來了,我還能如何呢!”
婷玉聽後高興極了,她連忙去扶司徒顏起身,“您要是覺得煩悶,奴婢們就扶您出去走走。皇宮可大可漂亮了,我們轉一轉看看花草散散心也可以!”
“不想去,渾身沒勁!”司徒顏嘆了口氣。
婷玉看着她越來越尖的下巴,心裡也忍不住嘆了一聲。
兩人出來的時候,碧兒正往桌面上擺飯菜,綠兒手提着養小白鼠的籠子正在逗弄小白鼠,送飯菜的宮女垂目侯在一旁。
司徒顏視線從御膳房宮女身上掃過,看向碧兒綠兒,“這是怎麼了?”
碧兒看了一眼爲首的宮女一眼,嘴巴撇了下,“說是有東西要交給娘娘,奴婢說讓她交給奴婢,人死活不肯,非要等娘娘來不可。”
司徒顏看向宮女,宮女頭垂的更低了,她開腔,“什麼東西要給本宮?”
“娘娘息怒,是栓總管要奴婢親手將東西給娘娘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不給碧兒姑娘的!”小宮女在司徒顏問話後,連忙解釋。
“本宮不會難爲你的!”司徒顏坐在椅子上,看向宮女,“到底什麼東西,拿出來吧!”
小宮女將袖口裡的盒子拿了出來,雙手捧着走向司徒顏。
碧兒放下手中的盤子,瞪了小宮女一眼從她手裡將錦盒奪了回來。
小宮女被碧兒氣場嚇到,立刻就垂下了頭,聲音又低又抖着顫音,“栓總管說是宮外的故人給您的東西,您打開看看便明白了!”
宮外的故人!司徒顏轉動着眼珠,而後突然熠熠發光,該不會是她家裡人給的吧!
綠兒碧兒婷玉也都高興地看着司徒顏。!
司徒顏忍着喜色,看了小宮女一眼,“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宮女應了一下,慢慢地退了宮外而後一溜煙兒跑了。
沒有了閒雜人等,四人就圍在了一起,眼睛發光地看着碧兒手裡的錦盒,司徒顏迫不及待道,“碧兒,快打開看看!”
碧兒點頭,緩緩地打開了黑色的錦盒。
黑色的錦盒裡放着一個信紙,信紙下面蓋着一個白色的錦布。
碧兒先將信拿了出來,遞給了司徒顏,“有一封信!”
司徒顏接過信還沒打開,就聽到了碧兒尖叫的聲音,她手中的錦盒被她扔在很遠的位置。
司徒顏,婷玉,綠兒被她嚇了一跳,紛紛看向她。
碧兒身子抖動的像風打的葉子似的,一向紅潤的臉蛋兒白成了紙。
“碧兒怎麼了?”司徒顏摸向碧兒,婷玉也圍了過去,綠兒看向那個被她扔到遠處的盒子,慢慢地走了過去。
“綠兒,你不要去碰它!”碧兒雙睫顫動,瞳孔驟然縮緊,滿目驚恐。
綠兒被她吼得心突突直跳,當下待在原地不敢再動彈了。
除了碧兒外,幾人帶着疑慮看向那個翻扣在地上的黑色盒子。
司徒顏握緊手裡的紙張,一張薄薄的信紙,突然有了千金的重量,幾乎讓她承受不住。她心裡驀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許久之後,她還是阻擋不了自己的心,問出了口,“到底是什麼?”
碧兒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緩過神兒來,看着司徒顏的目光空洞呆滯。
“碧兒,到底是什麼,你不要怕,告訴我們吧!”婷玉輕拍着碧兒的肩膀,其實看到她這個樣子她們更是覺得心裡害怕!
碧兒根本就緩不過勁兒來,她抖動着雙脣,想和她們說,但是就在嗓子眼裡的話她就是發不出音兒來。
司徒顏緩了口氣,將自己手裡的信紙舉到了自己面前,緩了口氣,慢慢地打開了信紙。
“明日辰時五峰山山頂你獨自前來,若是人沒到,或是有不該出現的人,學堂裡的孩子和那老婦你就等着給他們收屍吧!”
“不,不,不……”司徒顏不斷地搖着頭,面向衆人僵笑道,“這一定是惡作劇,一定是惡作劇!”
她說着話,渾身發軟,一屁股倒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着。
是誰做的惡作劇,是慕容謙嗎,他回來了還要這樣玩嗎?
慕容謙他……
她一直和自己說是惡作劇,是慕容謙故技重施做的惡作劇。但是眼睛中的眼淚不停點地往下掉,怎麼收也收不住。
“娘娘,怎麼了?”綠兒放棄了那個錦盒,見司徒顏倒在地上,連忙奔了過去,婷玉也急忙過去,倆人都扶住了司徒顏。
“娘娘,娘娘……”綠兒和婷玉輕拍着司徒顏的後背以此來緩解她的情緒。但是司徒顏除了眼睛不停地落淚,什麼反應都沒有,整個人就感覺瞬間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很是呆滯。
綠兒見狀,心裡有一股子的氣,她就想看看是什麼妖魔鬼怪把她家娘娘和碧兒弄成這樣。她伸手朝司徒顏手裡緊攥的信紙伸去。
司徒顏緊緊地攥着手裡的信紙不撒手,綠兒使了好大的力氣都沒奪走,她放棄司徒顏手裡的東西朝那錦盒奔去,彎身將它撿了起來。
當她把錦盒拿起來時,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暴露在她的眼睛裡,她的瞳孔慢慢地睜大到極致,手裡的錦盒‘啪’的掉在地上。
而於此同時,滿心好奇的婷玉也看向了地上的東西,她也瞬間睜大了瞳孔。
那是一截人的小拇指,地上還還灑落着幾個小的帶血的東西,是指甲蓋。
“啊!”婷玉看清楚時,緊摟着司徒顏就尖叫了起來。
司徒顏猛然驚醒,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當她看到那截帶血的小拇指和散落的指甲蓋時,她心裡知道這不是惡作劇,沒有人在和她開玩笑。
幾人嚇得面無好色,個個抱緊自己不斷地哆嗦着。
司徒顏黑瞳緊緊地凝在那截小指和帶血的指甲蓋上,嗓子裡如鯁在喉,幾乎讓她窒息。
是誰這麼狠,連孩童和老婦人都不放過,他們殘忍到可以生生地截斷他們的指頭,拔掉他們的指甲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