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後,祁宇才從睡夢中幽幽的轉醒,醒來後的最大感覺是神清氣爽,渾身的舒爽,通身的舒爽,那感覺就好像是身體裡的污濁被釋放了出去,舒服極了。
他手撐在腦袋底下,好好地感受品味了一下那舒爽的感覺。可就在他凝眉享受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些破碎的畫面。像是一場綺麗的夢,可又真實的不像是夢,很逼真。有親吻的,有撕扯衣裳的,有撫摸的,還有做那種事情的。他像一隻餓了許久的野獸,不竭餘力地索取,不斷地進攻。就是現在,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喘息聲,感受到那種酣暢淋漓的暢快感覺。
畫面裡的是誰。祁宇將被子蓋在自己的頭上,閉上眼睛,凝眉去辨別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是誰,可是不論他怎麼去看身下的人,就是看不到他的正臉,只有一股很熟悉的香味縈繞在鼻翼間。
到底是誰?
就在這時,韓生推門進來了。他手裡拿着托盤,上面擺放着可口的粥和小菜。他先將東西擺上在軟塌上,就輕移到牀邊,撩開了牀幔,他輕聲地說了一聲,“爺,您睡醒沒有?”
緊閉着雙眼的祁宇立刻睜開了雙眼,視線裡,是韓生清秀的臉龐。
“爺您睡醒了啊!”韓生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他殷勤地從衣架上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衣裳,“穿上衣服洗洗吃早飯了。”
祁宇從牀上起身下來,韓生連忙給他穿衣服,他在自己身邊忙碌,祁宇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總有種極爲熟悉的感覺。直到他爲自己梳頭,那寬大的衣袖擋在自己面前,一股清冽愜人的香氣縈繞在他的鼻尖。就這一下子,他就抓住了腦海中一直糾結的身影。那個人是……
怎麼會……怎麼會是韓生,他是一個男人,他怎麼會對他有想法,還對他動了那種心思。
祁宇的腦海裡那綺麗的事情越發的清晰,自動和韓生的那張臉重合,他清晰地感覺到他柔媚的喘息聲,像絲綢一般絲滑的肌膚,還有那柔軟濡溼的舌頭。他心裡很慌張,被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嚇到。他使勁地甩了甩頭,想將這種荒唐的想法給甩出去。
“爺,怎麼了?”韓生鬆開他的衣領,像女子一般柔嫩無骨的手就探到了他的額頭上。
祁宇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就把韓生的手給推開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慌張,又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韓生良倉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上。他站定好身子後,立刻就跪在了地上,“爺,奴才是做錯了什麼,讓爺生這麼大的氣。”
祁宇垂眸,看着他受驚嚇過度慌亂亂閃的雙眸,心裡十分的煩躁。他想對韓生髮火,讓他滾,但是這幾個月相處,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影響到了他,讓他無法對他說一些狠話。
祁宇微微閉了下眼睛,緩了一口氣,邁着大步,就往走。
韓生從地上爬起,快步跑到祁宇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宇眸底閃爍着幽暗的光芒,他不耐煩地開口,說,“韓生,你是要做什麼?”
祁宇面色嚴肅,不似往常溫文爾雅的樣子,很是冷漠,看着韓生的眼神不近人情。
韓生心裡忐忑,怕他不講情面遷怒自己,更怕他因爲接受不了那些東西將自己趕出去,讓他多月來的心血付之東流。他瞳孔縮了縮,有點退縮。
祁宇現在完全沒有心思去考慮他的想法,他錯過他,就往外面走。昨晚那個夢境太嚇人了,他要好好地平復下自己,調整一下自己心態,不讓自己再有那些骯髒的想法。
韓生見他走了,連忙跑回屋子裡,他將自己準備的粥和小菜放進托盤裡,端着東西就快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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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一亮的時候,司徒顏就醒了,她伸了個懶腰,渾身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起來。她伸手搖身邊還在睡夢中的男人,嗓音有着女兒家的柔軟,“祁睿,起來了,我們去爬山了。”
祁睿不受其擾,長臂一揮,就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着,“好不容易休息兩天,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嗯!”
“不是說好了,今天一早就去爬山的嘛!”司徒顏嘟着嘴巴,雙手並上用力地撐他的眼睛,“我想看日出,等你睡醒了,別說日出了,就是日落都沒有了。我不管,你快點起來,要陪我看日出。”
“一定是我晚上不夠努力,才讓你每天早晨精力這麼充沛。”祁睿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的脖頸處,輕笑道,“下次我一定用盡全力,讓你清早下不了牀。”
“什麼嘛!”司徒顏嬌嗔道。她伸出手指用力地點了下他的額頭,捏着他堅挺的鼻子,威脅道,“你要不起來,以後,我就不讓你碰我了,死也不讓。還說什麼讓你用盡全力呢,想也甭想。到時候讓你有力氣沒處使。”
昨晚還在泡溫泉,他在溫泉池裡,就把她給吃幹抹淨了。回到牀上,倆人也是癡纏了好久。就這樣他還說他不努力,還要更努力。這往後,還要不要她活了。
司徒顏搖他,“別賴牀了,快起來吧,我要去爬山。”
“相公,你答應我的。你快起來吧。時間不早了,等我們收拾完,都該吃午飯了,還爬什麼山嘛。”
“祁睿。”
“你要不睜開雙眼,往後不管你哭着還是含着,我都不讓你碰我了。我說的是真的,你最好相信哦!”
……
祁睿抹了把臉,從牀上坐起身子,微閉了會眼睛,再睜開雙眸,迷濛的雙眼清明瞭起來。他伸着手在司徒顏臉蛋上輕輕地捏了下,開腔道,“我真是拿你一點的辦法都沒有。”
司徒顏撅着一張嫣紅的小嘴,雙眼無辜地看着他。
祁睿漆黑的眸子掛着笑意,他攤手說,“我這就起來,行不行,嗯?”
司徒顏抿着小嘴點了點頭,男人輕緩了口氣,就起身下了牀。司徒顏殷勤地幫他係扣子,等他穿戴整齊後,男人又幫她穿衣裳,等三個丫頭聽見動靜進了屋,兩人都已經穿戴整齊了。一番梳洗後,吃完早飯就帶着丫頭們爬山去了。
清晨的空氣很新鮮,很涼爽,讓人忍不住嘴角飛揚。
司徒顏跨着大步,雙臂甩出大的弧度來,神采飛揚的樣子,讓人看着忍不住跟着她一起高興。
祁睿護在她的身邊,漆黑的眸子緊緊地鎖在她的腳上,“你走慢點,山上的很多石頭是鬆散的,回頭踩空了,會摔倒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踩空摔倒呢。祁睿,你不要老把我當智障來看待,這個不放心,那個也不放心。”司徒顏一階一階臺階踩得很是歡快,她回眸朝祁睿笑着,臉上笑容燦爛,神采奕奕,“真是久違的出力氣和流汗。在京城裡待着,很少能有這種大汗淋漓的舒暢。”
祁睿心裡否定了她,哪裡啊,他們幾乎每晚都要出力氣流汗。
“祁睿,你有什麼煩惱沒有?”司徒顏說,“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放聲發泄。很過癮的。”
“就像這樣。”司徒顏手撐在嘴巴邊做擴音狀,放開嗓子喊道,“我希望永遠這麼開心下去。永遠永遠。”
祁睿脣角輕輕地彎起,他有煩惱,但是,他還承受的起。不用這麼高調的宣泄。
“你們也來試試。”司徒顏笑着對碧兒綠兒和婷玉說。
三個丫頭搖搖頭,綠兒道,“奴婢們沒有什麼煩惱的。但是,要小姐煩心的話,奴婢也會覺得煩心。”
愚忠!司徒顏泄氣地耷拉了下腦袋,嘆氣後,她就邁着大步,繼續往山上跑去,“來,我們來比賽,看誰先到山頂。”
“小姐,您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奴婢們還沒準備好,您就跑遠了。”婷玉喊道,“這樣豈不是很不公平。”
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司徒顏尋思後,停住了腳步,“那你們快上來,我們從新比賽來。”
她指着一直關注她動向的男人說,“祁睿,你來當裁判。”
碧兒挑眉笑道,“小姐,若是贏了,有什麼獎勵呢?”
司徒顏睜圓了眼睛想了好一會兒說,“那獎勵就是二百兩銀子。”
“哇,真的。”三個丫頭聽到銀子,拍手尖叫,很是興奮。
“想要銀子,快點過來吧。”司徒顏朝她們勾了勾手,三人歡喜地跑向她,跟她站在了同一條線上。司徒顏朝祁睿擺着手說,“你是裁判,別忘啦。”
說完,她不等男人反應,對丫頭們說,“那我們,現在開始咯。開始。”
她一放完話,四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爭先恐後地往上跑去。
祁睿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那個紫色的身影,不敢有一點的鬆懈。他邁着大步跟在他們的後面往上走,一直走了一個時辰,就追上了她們。
四人坐在石頭上大喘着粗氣,拼命地扇着手,瞧那樣子,很熱很累。
“還要往上爬嗎?”祁睿笑着看着司徒顏。
“要,當然要,我們今天一定要征服這個山,一定要爬到最高頂。”司徒顏豪言壯語地說道。但她這話剛落下沒多久,生氣勃勃的臉就萎縮了下來,“好渴啊,好想喝水。”
她輕舔了下乾涸的脣角,氣悶道,“真是後悔沒有帶水。”
“山上有泉水。”祁睿指了下上面說,“還能走動嗎,再走一截就到了。”
“不行,我走不動了。”司徒顏擺着手,“我要好好地歇上一會兒。”
接着她問丫頭們,“碧兒綠兒婷玉,你們渴不渴,還能走動嗎?”
“奴婢們還好。”婷玉看了一下碧兒綠兒說道。
“這樣吧,你們三個在後面慢慢地走着,聽到水聲就停下來不要走了。”祁睿對三個丫頭說完後,就走到司徒顏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她,“我帶你去找水喝。”
“這可是上山啊,很累的,你抱着我,能受的住嘛。”司徒顏說,“還是等我歇好了,再上去吧。”
“抱你我還受的住。”祁睿脣角輕掀了下,“抓緊哦,我這就要走了。”
說完,他抱着她,腳步如飛地往山上跑,司徒顏雙手緊緊地攀在他的脖頸上,緊閉上眼睛,根本就不敢亂看。
也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司徒顏就聽到了流水聲,她立刻就睜開了雙眼,“是不是有泉水了。”
祁睿輕輕地點着頭,“馬上就到了。”
“我歇好了,身子也不累了,你把我放下來吧。”司徒顏看着男人額頭間滲出的汗水,鬆開一隻手替他擦了把汗。
祁睿脣角輕輕地彎了下,走了一截後,將她放在平坦的地上。
“走吧,一起走。”司徒顏朝他伸出手,祁睿笑着將她小手給牽住了,倆人慢悠悠地往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