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聽完聖旨後就蒙了,剛剛公公讀的聖旨是什麼?爲什麼她聽到了裕親王的名諱,還有庶子和一個很陌生的名字,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呢,爲什麼她覺得很不對勁呢。
“榮妃娘娘接旨吧!”公公讀完聖旨後就將聖旨遞到了榮妃的面前。
榮妃看着明晃晃的聖旨,覺得有千金重,她的手緩緩地伸過去,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它從公公的手上接了下來。
公公笑着對榮妃說,“恭喜榮妃娘娘,恭喜程小姐了!”
而下一秒,宣旨的公公就呆若木雞地盯着從屋裡出來的思琪,她臉頰通紅,髮型雜亂,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宮裝,看上去和聖旨上寫的賢淑大方差的太遠。
榮妃也察覺到了思琪,蹭地就從地上起來了,喊道,“送公公出去!”
榮妃的話落下,宮女就送宣旨的公公,公公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情,這剛讀完聖旨,就把他往外面推。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公公推開宮女推她的手,氣的跺腳,腳步不停地走了。
而榮妃也顧不上得罪不得罪人了,只曉得不讓思琪失禮,她伸手夠思琪,想將她推進屋子裡,因爲她這個樣子會在宮裡掀起風言風語,到時候皇上費心替她隱瞞的事情就辜負了。
“姑母,聖旨上寫的是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明白?”思琪目光銳利地盯着榮妃手裡的聖旨,“你給我看看聖旨裡寫的是什麼?”
“思琪,你先去洗澡,換身乾淨的衣裳。”榮妃對侯在門口的兩個嬤嬤說,“還不趕緊帶思琪小姐去淨房。”
兩個嬤嬤應下,就一起上手拉思琪,思琪像瘋了似的掙扎。
“姑母,你先給我看聖旨,快點給我看……”思琪嗓音尖銳,都破了音。
榮妃看着這樣發瘋的思琪,悔恨痛交加,一直由心裡蔓延向四肢。
榮妃柳眉倒豎,對兩個嬤嬤喝道,“帶思琪小姐清洗!”
“思琪小姐……”兩個嬤嬤見榮妃發怒了,表面哄着思琪,暗地裡卯足勁架着她,沒多久,又蹦又跳的思琪被架走了。
被思琪吵的腦仁子都疼的榮妃也清淨了,她一屁股歪在地上,將臉邁入膝蓋,嚶嚶的哭了,爲她從小看着長大的親侄女的前途。
思琪哪裡有心思清洗,囫圇地洗了下剛披上衣裳,就被嬤嬤按下來,屈辱地岔開雙腿,被她們反覆地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她強忍着淚水穿上衣服,連滾帶爬地跑了。
“姑母,她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思琪一進內室,就抱着榮妃哭的撕心裂肺的。
榮妃拍着思琪的脊背,不斷地安慰她,半晌後,她才停止哽咽,只用帕子抹着眼淚。
“思琪,姑母給你準備了點補品,你趁熱喝了!”榮妃從丫鬟手裡接過藥碗,遞給了思琪。
“這是什麼?”思琪看着手中冒着熱氣,散發着濃濃藥味的碗,繡眉擰在一起。
“對你很好的補藥,乖,喝了吧!”榮妃摸着她的秀髮,誘哄着她。這是爲了防止今日明珠暗投的避孕藥,裕親王的庶子身份太低,配不上思琪,她的哥哥嫂子還有的鬧呢,思琪在這個期間,可不能再懷上身子,讓人戳上了脊樑骨。
“我不想喝!”思琪將藥碗推到榮妃面前,“姑母,皇上的聖旨你給我瞧瞧,我之前怎麼聽的糊里糊塗的!”
榮妃看着思琪,嘆息一聲,“你將這藥喝了,姑母就給你看。”
“姑母,你怎麼和我還討價還價了?”思琪自然是怒不可,對着榮妃怒吼道。
榮妃眉頭一皺,道,“思琪,姑母真是爲你好,你乖乖聽話,喝完後姑母就把聖旨給你看啊!”
思琪神色十分的不情願,但是榮妃也是很堅決,一副你不喝我就不給你看聖旨的樣子,她就是再不情願爲了要看聖旨,還是端起了藥碗,苦着臉,將藥水給喝了。
榮妃見她喝了,拿着帕子給她細細地擦着脣角。
思琪將榮妃的手拂開,臉上全是的冷意,“藥我都喝完了,聖旨拿給我看啊?”
榮妃又是一聲嘆息,將袖子裡的聖旨拿出,舉高几分對她說,“你看了後不要慌,有什麼不滿你先……”
“真是囉嗦!”思琪冷哼一聲,輕點腳尖一蹦伸手就將榮妃手裡的聖旨搶到了手裡,斜了她一眼,就着急忙慌地將聖旨攤開了,鳳眼在那幾行龍飛鳳舞的大字上略過,落在“裕親王庶子祁文傑”和“程思琪與祁文傑堪稱天設地造一對,爲成佳人之美,擇良辰完婚”這幾行字眼上,忍不住長大了嘴巴,吃驚地說不出來話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個裕親王庶子祁文傑是誰?是要把她程思琪嫁給這個什麼庶子嗎?是這個意思嗎?
思琪的雙手都開始發抖,手中明晃晃的聖旨也承載不住了,掉落在了地上,她卻恍然未知,一顆心已經沉在了谷底,甚至撕裂的疼痛程度,都比今日初承歡都要疼上千倍萬倍。
“思琪,思琪……”榮妃閉了閉眼睛,將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嚥了下去,她現在不能哭,不能哭,她還要安慰她的侄女。
“思琪,你還年輕,還有的是出人頭地的機會!有姑母在,有我們程家在,我們一定會拼盡全力地幫襯着你的……好侄女,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這不是多大的事兒……。”
“一個庶子,哈哈,一個庶子……”思琪面色慘白,癱軟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嘴裡就只是重複這這幾個字。
“庶子也無妨,有我們國公府在,就是庶子我們也一定能把他扶上牆,定不會讓我們思琪受委屈的!”榮妃跪在地上,爲她擦着奪眶而出的眼淚,“思琪,姑母和你保證,將來姑母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爲你鋪好路,讓你做個人見人羨的官太太!”
思琪突然從剛纔的失神中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身邊榮妃的手臂,長長的指甲都要透過她的衣裳扎進她的肉裡去了,“和我歡好的人是睿王,這個庶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皇上憑什麼讓我嫁給他!我是榮國公府的嫡女啊,我是貴女,爲什麼要我嫁個庶子,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子,你說啊,你說啊……”
榮妃一向養尊處優,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又掐又晃的,胳膊被她掐的很疼,疼的她都冒冷汗了,還時不時地一通的亂晃,又是一陣眼花繚亂,她強推開思琪,緊捂着噗噗亂跳的胸口,逃離了她稍遠的位置。
榮妃眉頭緊鎖着,問她,“思琪,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嗎?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思琪用手指指着榮妃,怒喊道,“你不要左顧言他的,我們現在在說這個庶子的問題,你不要再給我打岔了!”
思琪像瘋了似的,撕心裂肺的喊道,“我爲什麼要嫁給這個庶子,爲什麼?”
“你們去熬一劑鎮定藥來!”思琪雖然有時驕縱,但是從來沒有這麼失態,像一頭暴怒的野獸似的,這麼瘋狂過。榮妃被她的吼聲都嚇傻了,好半天后才反應過來,連忙指着宮女去熬藥。
“我不要喝藥,你和我說清楚,你和我說清楚!”思琪從地上掙扎起來,像榮妃撲去,榮妃一時沒反應過來,白皙嬌嫩的臉上被她狠狠地抓了一把,這一次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也開始抓狂了。
“你給本宮冷靜一點!”榮妃厲聲喝道,擡手一巴掌打在思琪的臉上,思琪的臉就被打偏了,她總算安靜下來了,不過久久地沒轉過頭,只是自己捂着臉。
“思琪,你沒有和睿王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是裕親王的那個庶子!”榮妃被思琪抓怕了,她也不敢上前,扯開一些距離,和她說着話。不過見到思琪的這幅模樣,她也不忍心再去喝她,軟着聲音說,“御花園裡,戚太妃抓住了你和那個庶子在歡好,鬧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壓制住了這件醜聞……。這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所以,皇上就爲你和那個庶子賜了婚!”
“啊!”她不僅被那個庶子糟蹋了,還在御花園裡,被戚太妃撞見了,這種事情,她怎麼能夠接受。得知事情經過的思琪像瘋了似的,仰天大哭,哭聲悲慟,透着深深的絕望。
“思琪,你心裡的難受姑母都理解……”看着這樣的思琪,榮妃心裡揪疼着,一點也不亞於思琪心裡的難過,她也不怕思琪現在再對她怎麼樣了,撲上前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勸慰着。
思琪痛哭了一盞茶的時間,嗓子都哭沙了,眼裡的淚水也流乾了再也流不出來了,她推開榮妃,撿起地上的聖旨,忍着身子的劇痛,就往外面跑。
她心裡就一個信念,她不要嫁給裕親王的那個庶子,死也不要嫁。她程思琪這一生,要嫁只嫁給一個男人就是睿王。她要去找皇上,她要求皇上收回聖旨!
“思琪……”榮妃從地上爬起來,連忙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