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九說話,自然要說話算數!
安九的話,不僅僅是讓百里騫,更是讓北柔的心中,也禁不住咯噔一下,頭皮發麻,看着安九那嘴角的笑意,下意識的口中喃喃,“不……”
這安九的手段,素來狠辣,想到上一次自己以命相搏,才逃過一劫,而此刻又落入了她的手上,她……要做什麼?
北柔心裡的不確定,更是讓她害怕。
突然,安九的視線掃過北柔,北柔身體明顯一顫,安九將北柔的恐懼看在眼裡,嘴角揚起的笑意,也添了一絲邪惡,“太子,瞧你方纔對太子妃的態度,實在是讓我不喜,這個世上,她怕是最在意你的人了啊!”
百里騫陰鷙的臉色越發的深沉,眉心更是皺緊,如此的反應,讓北柔心中更是一抽。
安九看着,挑眉一笑,“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可今日,你們二人邀我來了這裡,我自然也不能吝嗇,思來想去,唯獨讓太子殿下知道真相,以此來當做給太子的大禮,是再好不過的了!”
安九話落,北柔的臉色更是慘白。
腦袋也是在那一瞬間,一片空白,回過神來,立即明白了安九的意思,她是要……
想到自己被她掌握在手中的把柄,北柔心中冒出一絲涼意,瞬間傳遍全身。
“不……”北柔搖頭,猛地跪着上前幾步,走到安九的面前,拉着她的衣襬,望着她,苦苦哀求,“我求你,不要……我知道我錯了,你怎麼處置我都行……”
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北柔眸子一凜,猛地抓住安九的手,將那匕首刺入自己的皮肉,這舉動,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怔,若非安九的手收了一些力道,只怕北柔的命,便隕在了當下。
呵,這北柔,寧願受此等痛苦,也不願意讓百里騫知道那晚的真相麼?
想到她今天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認錯就能行了麼?
那她安九豈不是任人如此算計了?!
一刀結果了她的命,那當真是不划算,此刻,對北柔最沉重的報復,便是她最害怕的!
“你殺了我……你怎麼折磨我都行,安九,我求你……”北柔強忍着痛,想到那一晚的真相被太子知道之後的後果,她的心中便是濃烈的不安。
此刻,她甚至連感受到太子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也是覺得如坐鍼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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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想象,一切真相從安九的口中被吐出來,太子會是怎樣的反應。
她一直都知道,此刻的局面,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呵……安九掰開北柔的手,將那匕首收了回來,斂眉道,“殺了你?我可不敢,你堂堂太子妃,又是卿王妃的掌上明珠,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我怎能殺了你?方纔這一刀,可是你自己刺的,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安九蹙眉,忙不迭的撇開關係的模樣。
可那眸中閃爍的幽光,卻是越發濃郁了些,“太子妃就這麼不想我告訴太子麼?”
安九眸子眯了眯,附身靠近了北柔一些,那淡淡的充滿了鬼魅的語氣,在北柔的耳邊,猶如勾魂的使者,在朝她發出召喚。
“要怎樣……你才能放過我?”北柔緊咬着牙,對上安九的視線,她知道安九的意圖,此刻,也是從方纔的苦苦求饒,變成了開誠佈公。
要怎樣才放過她?
安九輕笑,這北柔還是天真的很,這一次,她就沒打算放過她!
哼,放過她麼?一切都晚了!
安九眸光微斂,幽幽的轉向百里騫,看着他眼底的憤恨,多了幾分疑惑,安九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了幾分,“太子殿下,你想知道麼?”
百里騫眉心微皺,心中卻是複雜至極,他知道,這定不會是什麼好事,這會是安九攻擊北柔,甚至是攻擊他的利器,可是,他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好奇。
如此,便只能在那裡掙扎着,安九將他的掙扎看在眼裡,聳了聳肩,斂眉開口,“好吧,看樣子太子殿下是不想知道中秋那晚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我這個好心,只怕是白費了。”
中秋那晚?
百里騫身形一怔,赫然開口,“中秋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中,一直都是一個疑惑,那晚,按照玉無栓的計劃,那晚的人該是安九,可爲什麼卻變成了……北柔?
許多東西,他都想不通,而安九……對,安九是那一晚的關鍵人物,她定是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百里騫望着安九,眼裡多了份急切。
似乎是在安九的意料之中,安九呵呵一笑,“原來太子想知道啊,那太子妃,我可就說了!”
“不……安九……”北柔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那懇求的語氣,越發的誠懇,“不要……不要說,我求你……”
她卻是不知道,此刻她北柔越是哀求,安九越是不會如她的意!
呵,誰叫她接二連三的算計自己,甚至今日,不惜想出這般惡毒的招數,她安九不回以顏色,又怎麼對得起自己?
於是不要她說,她越是要說!
“太子殿下,那一晚,你和玉無雙想算計的人是我安九,甚至……還準備了宮廷秘藥,爲了讓我服軟,你卻沒有料到,那玉無雙派來的隱衛,太不經事,被我的侍衛,三兩下就給放到了,那也是個怕死怕痛的主,我一番教訓,他
的主,我一番教訓,他就招了……”
“所以,你便將北柔送了來?”百里騫緊咬着牙,那灼灼的模樣,滿是憤恨,這果然和他先前猜測的那般,與安九有莫大的關係。
可是,百里騫話剛落,安九的眉峰便是一挑,看北柔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幾分。
“我送北柔?呵,太子殿下可是高看我安九了,北柔是誰,北王府的大小姐,卿王妃的掌上明珠,我怎敢謀劃讓她失了清白,再說了,那個時候,我和北柔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將她往火坑裡推,呵,這世上,有些東西,人退避三舍,有些人,卻是趨之若鶩,北大小姐,就是這趨之若鶩的人了!”安九輕笑一聲,那雙眸光幽幽的閃動着。
百里騫眼神之中更是急切,北大小姐趨之若鶩?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得清楚點!”百里騫催促道,這個時候,他的心中便只有一個念頭,徹底的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清楚?太子殿下還沒聽清楚麼?”安九輕笑,目光轉向一旁的北柔,眼底更是似笑非笑,“抱歉,我累了,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那就親自問你的太子妃吧,讓她親口告訴你,那一晚,她究竟做了什麼!”
北柔身體微顫,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是百里騫的那一道視線,那灼灼的模樣,似乎是要將她給灼穿一般。
“不……”北柔口中喃喃,下意識的搖着頭,那一晚她究竟做了什麼?腦中回想着那一晚的情形,北柔目光閃爍得更是厲害。
她不能讓太子知道,她不想讓太子知道,可是安九……
北柔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猛地起身,衝向安九,安九在報復她,安九要毀了她,她不讓她得逞,不讓她如意,安九死了,一切的隱患,就都消失無蹤了!
“安九……你去死吧!”北柔叫囂着,那張美麗的臉,說不出的猙獰。
安九看着她的兇狠,不以爲意,北柔此刻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她越是這樣,她的心裡,就越是痛快,不是嗎?
北柔那凌厲的氣勢,讓衆人都是一怔,可她甚至沒有機會靠近安九分毫,安九身旁的北策,僅僅是一揮手,便將那嬌弱的身影揮倒在地,絲毫沒有兄妹情義。
北柔重重坐在地上,望着安九和北策,說不出的憤恨和不甘,她沒有時間第二次攻擊安九,一隻手掌便大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兒,那力道,似要將她捏碎一般。
北柔順着那大掌往上,對上一雙凌厲的探尋的眸子,心中一顫,“太子殿下……”
百里騫眸子越發緊了緊,“那一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我……”北柔的心中依舊排斥着,逃避着。
可這個時候,百里騫哪裡會給北柔任何逃避的機會?
猛地將她的身子掰過來,逼她面對着自己,受了傷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北柔的雙肩,不斷的用力,原本已經凝血的傷口,又在這力道之下,裂了開來,鮮血滲出,異常駭人。
北柔看着這情形,心中急了,“太子殿下,你別這樣,你的傷……”
那眼裡的關切,切切實實的從骨子裡散發出來,饒是安九看在眼裡,眉峰都禁不住一挑,這北柔,當真是一心將百里騫放在首位,甚至怕是比她的生命還重要吧!
這愛是可貴,可卻是有眼無珠,百里騫這薄情寡恩的男人,哪裡配得上這樣的愛?
安九斂眉,百里騫似也意識到什麼,北柔愛他,他並不感動,可卻是可以利用!
百里騫眸子微怔,猛地閃身,將安九方纔的匕首拿了過來,鋒利的刀刃,緊刻着自己的脖子,那本就已經有一絲血痕的地方,越發的深了些。
北柔看在眼裡,心中一怔,越發的慌了起來,“太子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告訴我,我便只有以命相抵,你看看,你是想要我的命,還是告訴我,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百里騫眸子緊鎖着北柔,一字一句,那語氣,似逼迫,更似誘惑。
北柔面容一僵,下意識的道,“不,我不要你的命,我不要……”
北柔的心中,說不出的苦澀,這個男人,她如此深愛的男人,此刻卻是那命來逼她麼?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北柔的眼中,瞬息萬變,許多情緒流轉,終於,她的臉上浮出一絲苦澀,那笑容之中的苦澀越來越大,最後,連那張臉,都近乎猙獰。
“你想知道那一晚發生了什麼嗎?呵,好,我告訴你,我就告訴你。”北柔臉上詭異的笑着,眸中的顏色,說不出的絕望。
百里騫的眸中,一抹急切凝聚,北柔看在眼裡,更是心傷,似乎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斂眉道,“那一晚,不是安九將我送來太子府的……”
北柔心中苦笑,既然已經無法逃避,她說了又如何?
眼下這情形,她是再清楚不過,安九是不會放過她的,就算是她自己不說,那真相也會從安九的口中說出來,與其太子聽別人說,還不如自己來,或許,情況會好許多。
北柔的心中浮出一絲期待,雙眼對上百里騫陰鷙的眸子,“是我自己願意,我愛你,從幾年前,你將我從馬蹄下救下來,我就已經開始深陷,無法自拔,可皇后選了安九爲未來的太子妃,我心中一直想要嫁給你,哪怕是做不了你的太子妃,我做你的
,我做你的側妃又如何?
可是,母妃不同意,我是北王府的大小姐,怎麼能做他人的妾室?就算是側妃,也不行!可我不甘心,我不想要成爲任何人的女人,除了你,其他人,就算是正室又如何?我不願意!”
北柔一字一句,那話中情緒滿溢,一旁的人,聽着卻是覺得諷刺。
這百里騫值得麼?
爲了這樣一個渣男,她就是傻,自跳火坑。
百里騫聽着,眉心也漸漸的皺了起來,眼底的情緒並非是感動,而是不屑……
北柔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那一晚是我唯一的機會,太子殿下,我知道那晚,你等的人是安九,可那影衛已經失敗,被安九戳穿了意圖,怎會自動送上門來,可是,我卻自動送上門來了……”
北柔說着,那眼神之中的熱切,更是透了幾分瘋狂,“我求我二哥幫我,他趁機打暈了你,將我放在了你的身旁……呵,那一晚,你對我很呵護,不,也很瘋狂,你不知道,你和玉無雙安排的第二日的計策,也將我們頭一晚的事情,暴露在了明面兒上,若是尋常女子,身子被你太子殿下佔了也就佔了,最多給些好處,收入府中,可是,我不一樣,我是北王府的大小姐,皇上和皇后看在北王府上,定會厚待,而我的母妃……我既然已經成了你的女人,那她也就沒有理由再阻止我嫁給你了,呵呵,她不僅不會阻止,甚至還會……極力促成!”
而事實,也正是這樣的。
“這樣,我就可以如願以償,成爲你的太子妃,成爲你的女人,日日和你在一起,可是……”北柔的神色越發瘋狂,但片刻,話鋒一轉,似想到什麼痛苦的事情,眼底佈滿了愁緒。
可她沒有想到,太子對她那般厭惡,一如對曾經的安九,她以爲,她能在渾厚改變他,可卻沒有料到,她怎麼也入不了太子的眼,甚至……甚至他連他們的孩子,也可以狠心毒害!
想到此,北柔心中猛地一抽。
“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女人!”百里騫抓着她的雙肩,似要將她捏碎,一張臉,更是因爲憤怒變得猙獰,似乎還不解氣,手一揚,一巴掌打在北柔的臉上,那力道,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啊……”北柔刺痛,腦袋幾乎都被打蒙了,耳朵裡更是嗡嗡作響。
屋子裡的旁人看着這一幕,看好戲的意味兒越發的濃烈。
安九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北柔空白的腦袋,漸漸的回過神來,看着百里騫臉上那猙獰的憤怒,耳邊百里騫的話不停的迴盪着,經久不息。
瘋子?瘋女人麼?
“我……太子殿下,臣妾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都是爲了你啊!”北柔忙不迭的道,怎麼會是瘋子呢?她料到太子必定會因爲此事不待見她,甚至是憤怒,可卻是沒有料到,在他的眼裡,她卻是瘋子了麼?
“爲了我?呵,北柔,本太子想要的人,從來不是你,你竟然……”百里騫想着他和北柔有了夫妻之實的事情曝光之後,他心中的憋屈,此刻甚至連殺了北柔的心都有了。
他竟然被這北柔給算計了,難怪,那一晚,北穆會在太子府內,原來,都是這對兄妹乾的好事!
可惡,當真是可惡!
百里騫緊緊的握着拳頭,那臉上的猙獰怒意,更是怎麼也無法壓制。
“太子殿下,臣妾愛你,臣妾愛你的,我知道,你喜歡安九,可是,她的心中沒有你,我纔是真心待你的人,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有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哪怕就算是知道,你只是將我當成了一顆棋子,可我依舊沒有什麼怨言,我甚至爲了你,不惜將安九……”北柔急切的說着,想要表露自己的心意,可是,說到此,感受到房間裡幾人那灼灼的視線,心中卻是一顫。
北柔下意識的看向安九,正對上安九那似笑非笑,讓人頭皮發麻的目光。
“太子妃對太子殿下,果真是情深意重,不過,堂堂太子,竟被一個女人算計了去,連婚事都不得自由,就連我這個旁觀者,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是幸福,還是可悲了!”安九輕笑一聲,絲毫沒有掩飾的挑撥。
話落,北柔臉色更是一沉,百里騫眸中的怒意,越發的旺盛了起來。
是啊,他堂堂太子,竟是被她北柔如此玩弄,這個女人……百里騫眸子一凜,手中的匕首直直的逼向北柔的脖子,那一刻,他的腦中有一個念頭,便是將這個女人給殺了。
如此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是意料之中,畢竟,以這太子的自視甚高,桀驁不馴,那顆高高在上的心,怎容得下這樣的事?
可是,下一瞬,北柔卻是閉上了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太子殿下殺了臣妾吧,如果殺了臣妾,能消減你心中的恨,那北柔就算是死了,也是值了。”
她恨只恨,她北柔爲太子做了這麼多,竟是沒有絲毫收穫,更恨她竟沒鬥過安九,今日之事,差一點兒,就是她得逞了,那樣,她不僅將安九拉入了地獄,甚至還十分有希望,慢慢得到太子的疼愛,可是……棋差一招,卻是徹底的敗了。
這任人宰割的魚肉,竟是成了她北柔,而安九,便是那手握刀俎的人。
她的心裡不甘,可那又如何?
這安九,太過精明,身旁又有這些個人幫忙,她如何能不敗?
不敗?
不過,她就算是死了,變成了鬼,她也要讓安九得不到幸福!
她得不到的東西,她安九也休想得到!
北柔緊咬着牙,一心赴死,可是,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卻是微微一頓,止住了力道。
想死麼?安九嘴角輕笑,只怕,這太子是不會讓她死!
果然,百里騫眸子眯了眯,那眸中的恨意,持續瀰漫着,似有什麼東西在成型,過了半響,百里騫竟是將那匕首收了回去,斂眉道在,“我不會殺你!”
北柔一怔,眼睛睜開,倏然一亮,不是爲了保住了一條命,而是……她的心中又生出了希冀,太子終究還是捨不得她死的麼?
腦中剛冒出這個念頭,那百里騫便揪着她的衣服,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更靠近了自己些,附身在她的耳邊道,“因爲,與其讓你死,還不如留着你的命,慢慢的折磨你,再說了,你這顆棋子,本太子還沒有用完,可不能死!”
北柔一死,那卿王妃一定會追究,到時候,她對他的支持,也就不復存在,甚至,說不定,還會對付他,他何必在這個時候,爲自己添這麼一個敵人?
這無疑是最不明智的舉動!
北柔心中一顫,他……他留她性命,是爲了折磨她,是因爲,她是一顆他用得着的棋子麼?
北柔的心裡浮出一絲苦澀,隱隱抽痛,這對她來說,無疑比殺了她,還要讓她痛苦。
以後,她會是怎樣的生活,怎樣的下場?
永遠得不到這個男人的疼愛,她能得到的,只會是他的羞辱。
突然,想到那晚在巷子裡,她和安九的對話,後悔麼?
一時之間,她竟有些不確定了,可是,過了半響,那一貫溫柔的口中,竟是發出陣陣狂笑。
“我不後悔,不後悔!”北柔猙獰的吼道,她做的選擇,不會讓自己後悔,就算是此刻的局面,她也不會讓自己後悔!
不後悔麼?安九將北柔的神色看在眼裡,心中更是覺得諷刺,最可悲的,便是莫過於北柔這樣的人,不知好歹,執迷不悟!
安九斂眉,眸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太子殿下,這份大禮,你可滿意?”
讓他知道真相,這可是她安九對他的“仁慈”!
百里騫身形一怔,目光狠狠的瞪着安九,“你就是要看本太子的笑話麼?”
安九挑眉,不以爲意,“看笑話麼?太子殿下錯了,我不過是想看你痛苦而已!”
可不是看笑話那麼簡單啊!
百里騫嘴角抽了抽,心裡更是氣得吐血,這安九……
看他痛苦?該死的安九!
百里騫緊握着拳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哼,讓我知道真相,這是讓這個賤女人痛苦而已,本太子……哼,可要讓你失望了!”
“哦?是嗎?那你說,這個消息若是讓整個京都城知道……”安九眸光微轉,那眼底的邪惡,更是濃烈。
這百里騫嫌自己還沒讓他痛苦麼?
那麼,很好,她就加把勁兒便好!
百里騫臉色一沉,一張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分外精彩,若是這個消息,真的被京都城的人知道,那成爲笑話的,可不只是北柔,連他百里騫也要成爲京都城內最大的笑柄了。
一個未來的帝王,如何能是這樣的?
若是這事情傳到了父皇的耳朵裡,只怕要引起他的勃然大怒吧!
安九看着百里騫不斷變幻着的神色,心中瞭然,這百里騫心中是有數的,不過……安九斂眉,似在思索着什麼,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既然已經和百里騫徹底的撕破了臉皮,那她還有什麼所顧忌的?
這個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成爲那主宰一切的君主,那麼,無疑會是她和北策的最大威脅,既然是個隱患,那麼,她何不在這時候,將這隱患剷除?
不能殺了他,她照樣可以毀了他!
讓他和他所期待的皇位越來越遠,呵,這個念頭冒出腦海,安九越是想,越是覺得興奮。
“你要幹什麼?”百里騫看着安九那臉上的詭異笑容,心中禁不住泛出一絲涼意,想到什麼,雙眼更是迸出一絲驚恐,她莫不是真的要……
安九聳了聳肩,靠近了北策幾分,擡眼對上北策那溫柔寵溺的眸子,“世子,左右今日是個好日子,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爲今日,再添加些佐料如何?”
北策目光緊鎖着安九,明瞭她的意思,“你高興就好。”
只要她高興,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呵呵,好,那這事情就這麼定了!”安九歡喜的道,看了一眼凜峰和南溟,嘴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這事兒就交給你們了,我要今日之內,你們方纔所聽到的事情,傳遍整個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連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好啊,這事情對我來說可是簡單得很,我保證,還用不了到今晚,不出一個時辰,這事情就會在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被人傳開,我辦成了此時,安九郡主可要再記我凜峰一個好啊!”凜峰展開摺扇,輕搖着,那玉樹臨風的模樣,透了幾分風流不羈。
安九滿意的挑眉。
百里騫心中卻是一顫,怒意更濃,北柔目光閃了閃,整個身體倏然癱軟在地上,隨即,狠狠的看着安九,那眼裡的恨意,絲毫也無法掩飾。
安九,
安九,是要徹底的毀了太子,毀了他們麼?
可她此刻能做什麼?
北柔想到更嚴重的後果,目光更是閃了閃,難掩恐懼,若是這事再給太子帶來更嚴重的後果,那恐怕太子只會更加痛恨她吧!
想到此,北柔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心中的恐懼不知道該怎麼發泄,竟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苦澀,無助,瘋狂,在房間裡迴盪,甚是詭異。
安九聽在耳裡,淡淡的瞥了一眼北柔,心中明白,從今日起,這北柔的日子,怕是要比死了還要痛苦了!
哼,如此惡毒的算計她麼?
她安九可不是好欺負的人,她既然動了心思算計,那這後果,他也要做好承擔的準備,她安九想來對敵人不打讓手,惹到她,只能算她北柔倒黴!
還有那卿王妃……
安九斂眉,思索着什麼,眸中的顏色越發詭異,那卿王妃該是以爲,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着,那個被北策迎回北王府的新娘,早已成了她換下來的人了吧!
呵,她幾乎能夠想象,此刻卿王妃的心中是怎樣的得意,不過,今日之事,不只是讓太子太子妃失望了,更要讓卿王妃失望了啊!
“那一羣將我掉包而來的人呢?”安九斂眉,冷聲開口。
“回主子的話,已經有人去追!”南溟回稟道。
“好,很好,那些人既然拿了太子妃的逃命錢,可不知道這命,是不是逃得掉啊!”安九意有所指,倏然拔高了語調,“一個不留!”
凌厲的語氣,充滿了霸氣,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一個更是讓人心中一顫。
癱軟在地上的兩人,感受着安九的氣勢,越發的擔憂了起來,一個不留?他們是惹到了煞星了啊!
“是,主子。”南溟領命。
“好了,我們可不能陪你們了,這個房間,留着你們夫妻二人好好享受吧,今日大婚,可不能耽擱了吉時。”安九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嘴角的笑容,詭異異常。
這一對怨侶同待在一個房間裡,只怕……呵呵,就由着他們忍受那折磨去吧!
安九輕輕挽上北策的手臂,二人對視一眼,沒有再看那地上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的兩人,徑自走出了房間。
房間的門被關上,似乎隔絕了兩個世界,而房內獨獨留下的兩人,百里騫看了一眼北柔,眼底恨意無法消減,這個女人,要毀了他的一切!
好似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百里騫掙扎着起身,想要打開門,卻是發現,門在外面被鎖上了。
“該死!”百里騫低咒一聲,立即去檢查窗戶,竟是發現窗戶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封得死死的,此刻,他們二人就如兩隻牢籠中的鳥,逃無所逃。
安九竟然……
呵,安九這個時候,怎會將他們放出來,北王府裡,還有一個人,正以爲這一切都如常進行着,她怎麼能讓這二人出去,讓她知道她們的計劃落空了呢?
一輛馬車神秘的從小巷子裡駛了出去,在京都城內熱鬧的街道上穿梭,朝着北王府的方向……
北王府,賓客雲集,熱鬧非凡,這個時候,衆人都已經齊聚在了大廳之內,北王爺和卿王妃坐在高堂之上,今日,北老王爺也出了錦墨堂,坐在主位上,臉上的期待,絲毫也無法掩飾。
偏廳裡,紅翎站在新娘身側,隨着時間的流逝,面容之間,越發的多了幾分焦急。
世子怎麼還沒回來?
小姐那裡,該不會當真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
心中的這些問題,讓她更是慌了起來。
“安九郡主,時辰快到了,奴婢扶你去大廳吧!”教習姑姑臉上浮出一抹笑容,柔聲道。
不待那新娘應聲,教習姑姑就已經伸手,打算將新娘扶起來了。
紅翎見此情形,下意識的扶住了新娘的另外一隻手臂,“等等……”
去大廳?這怎麼行?世子都還沒回來,小姐那裡……
“紅翎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眼看吉時就要到了,你耽擱了吉時,可怎麼是好?”教習姑姑蹙眉,面上不悅的道。
紅翎心中暗自將這教習姑姑咒罵了個遍,可表面上還是扯出一抹笑容,目光閃了閃,“我怎麼會耽擱我家小姐的吉時?我也想着吉時快到了,可世子……世子方纔交代了,到了時辰,他會來接小姐,若是世子等會兒來了,小姐不在,可要生出亂子了,今日的大婚,可是絲毫也馬虎不得,出不得分毫岔子。”
紅翎煞有其事的說着,突然靈光一閃,忙道,“你先去外面找找世子,讓他來接,這纔是最好不過的,不然世子怪罪……左右我是想去找世子,可這北王府,我始終不若你熟,我若去找,若是耽擱了時辰……”
教習姑姑聽着,眉心微皺,似在掂量着什麼,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好吧,我去找,你可好好照看着安九郡主,尤其是這喜帕,千萬別弄掉了,不吉利的!”
“是,是,是,這些我都是知道的!”紅翎臉上的笑容更是大了些,心中卻是暗忖,什麼喜帕掉了不吉利,分明是害怕喜帕掉了,她們的算計也就落空了。
紅翎看着那教習姑姑出了偏廳,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新娘,眼底劃過一抹不悅,隨即想到世子和小姐,心中不免又急了起來。
小姐啊小姐,可不要出什麼事情纔好啊!
好啊!
紅翎心中祈禱着,剛如此,便瞧見門口一抹身影,紅翎心中一喜,南溟,既然南溟來了,那麼小姐定是也來了!
心中一喜,紅翎差點兒出聲來,可是,想到身旁這個蓋着喜帕的新娘,紅翎朝着南溟使了個眼神,隨即,那南溟點頭,走了過來,那腳步聲,幾乎輕不可聞。
直到站在了那新娘的面前……
新娘子只看到一雙腳出現在視線之中,心中一喜,世子來了麼?
可這靴子,似有不對……
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隻大掌便捂住了她的嘴,手指在她的身上點了幾下,下一瞬,她的身體就無法動彈了。
怎麼回事?
那新娘眼底盛滿了驚恐,紅翎這才扯開那改在新娘頭上的喜帕,放心的開口,冷哼了一聲,“就你這尊容,也想假扮我家小姐,實在是罪不可恕,不過,現在吉時快到了,以後才收拾你,南溟,快將這女人藏起來,別讓人發現了。”
紅翎話剛落,北策便將那新娘提了起來,而正此時,門口,一抹大紅色的身影悄然進來,紅翎看到那人,面上一喜,立即衝上前,“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奴婢……奴婢可是擔心死了!”
“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安九斜睨了紅翎一眼,她是知道,今日這事兒,也虧了紅翎機靈,才能讓北策趕來。
“太好了,小姐,快將喜帕蓋上,我剛將那教習姑姑支走,莫要讓她發現了,若是被她發現,指不定那卿王妃知道了,又要暗動心思了呢!”紅翎皺眉,見手中的喜帕蓋在了安九的頭上。
剛過了半響,紅翎還來不及將安九扶着坐到椅子上,便瞧見教習姑姑朝着這邊走來,匆匆忙忙的模樣,似比方纔多了幾分急切。
紅翎正了正色,教習姑姑走了幾步,擡眼看到紅翎和新娘都在門口,心中更是一怔,猛地蹙眉,立即小跑上前,斥責道,“你這丫頭,將郡主扶到這裡來做什麼?快快快,方纔卿王妃派人來傳話,說是讓快些進大廳,準備拜堂了,可這世子……”
方纔她找了好久,可就是沒有看到世子的身影。
“咦,那不是世子麼?世子,奴婢參見世子。”紅翎望着門外,看到北策,更是眉開眼笑,小姐回來了,那世子自然也是出現了啊!
教習姑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襲新郎喜袍的北策,忙的福了福身,“奴婢參見世子!”
北策走進偏廳,卻是看也沒有看教習姑姑一眼,目光溫柔的停留在那一襲大紅嫁衣的新娘的身上,眸中微笑,“既然時辰到了,那就走吧!”
“是,是,是。”教習姑姑忙得回過神來,將結着大紅花的紅綢遞到了新娘和新郎的手中,隨機道,“世子請,安九郡主請!”
新娘新郎二人,出了偏廳,進入衆人的視線,一時之間,賓客簇擁,可也是爲這一對新人讓開了一條道,在所有人熱切的目光之中,二人進了大廳,屋子裡,便是隔着喜帕,安九都能夠感受到那些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祝福的,羨慕的,甚至是……得意的!
得意麼?
那該是卿王妃了,此刻,她的心裡,是該得意,畢竟,自己被她視爲眼中釘,與其迎進北王府,做了北策的世子妃,以後和她爲敵,倒不如讓太子百里騫得了這個便宜,那也等於是毀了她安九,不是嗎?
呵,得意?她倒是要看看,她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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