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
果真,那輛馬車前面站着的是中叔。
他見到華衿歌牽着馬走近,這纔將眼底的那一抹驚豔收斂起來,畢恭畢敬的對着華矜歌鞠了鞠身子。
“中叔。”
華衿歌緩緩對着中叔點了點頭,然後任由他從自己手中將自己的馬兒牽了過去。
“中叔可是要牽走本宮的馬兒?沒了馬兒,本宮該怎麼回去?”
見到中叔牽着馬就要走,卻沒有叫自己進入馬車,華衿歌挑眉,問了出聲。
中叔被華衿歌這樣一問,行走的背影忍不住頓了一下。
“王妃娘娘,王爺在馬車中等着娘娘,娘娘進去吧!”
說完這句話,中叔也是自怨命苦的感嘆了一下。
這句話只是他自作主張的說的,王爺看到了王妃騎馬之後只是不喜。
說了句女子在大庭廣衆之下騎馬成何體統的話之後便命他上來收繳了王妃的馬。
避免事情越來越麻煩,中叔說完這句話之後深深的看了華衿歌一眼之後便匆匆的牽着馬離開了。
流螢聽到此,臉上難以抑制的露出了些欣喜的情緒,伸出手碰了碰華衿歌的胳膊,道:“小姐,快點進去吧,王爺在等着小姐呢!”
聽到流螢這麼說,華衿歌忍不住的笑了笑。
心想果真是個幼稚的丫頭,點了點頭,轉身便往那馬車之中走去。
掀開馬車車簾的那一刻,華衿歌便已經從馬車中的空氣致中學嗅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沒錯,是一股殺氣。
“王爺果真是體貼,派人下去收繳了臣妾的駿馬之後還讓中叔將臣妾請到馬車之中來,臣妾真是受寵若驚呢!”
也不管鳳君邪是不是真的要氣炸了,華衿歌笑容款款的擡腳往馬車之中走去。
掀開車簾的手纖細如扶柳,緩緩放下車簾之後,卻被一抹冰冷狠狠的鉗制住了喉嚨。
感受出了那抹冰冷的形狀,竟然是一枚棋子。
鳳君邪就坐在她身邊的軟榻之上,在黑暗之中獨自下棋。
華衿歌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剛剛他射過來的那枚棋子並沒有用一成內力。
若是他再多用一成內力在那棋子之上的話,只怕華衿歌現在已經被那顆棋子穿破喉嚨而亡了。
“看來王爺並不想殺我。”
棋子貼在她的喉嚨之上,給了她喉嚨重重一擊之後,轟然炸裂。
劇痛,幾
乎叫她差點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但是面上卻沒有一點因爲疼痛而起的沉痛感,相反的,卻是戲謔的抹起了脣角,看着鳳君邪,話語說得十分囂張。
她知道鳳君邪有一雙厲眸,一定能看見自己的笑。
但是,她卻不知道鳳君邪只是側眸睨了自己一眼之後,便再度的將目光放到了面前的棋盤之上。
那樣子,恍若當她如空氣。
“不想死就閉嘴。”他下棋的時候是最需要精力集中的時候,任何人若是發出了一點吵鬧聲都是找死。
華衿歌自然也不會例外。
並且現在他心緒難平,滿腦子滿眼都是華衿歌剛剛在那馬上飛馳的俊朗身影。
那飛揚的青絲。
那不羈的目光。
在馬背上的華衿歌就像是一個不羈的靈魂,她放肆的遊走在這個世界上,她傲視天下。
在她身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
自己的樣子重合在了她身上,所碰撞出來的情感是怪異的。
他原本只是在酒樓高處會見朋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華衿歌那在馬上的莎爽英姿。
沒想到卻被抓住了目光,再也移不開了,直到華衿歌奔馳近了,他才恍然大悟過來。
她在馬上揚鞭飛馳的樣子,墨發紅脣飛舞的樣子,都那麼像汐兒。
只是她,終究不是汐兒!
她,到底是誰!
卻鬼使神差的辭別了友人,回到了馬車之上。
不知道自己回馬車上是爲何。
也不知道……
該死該死,該死的女人,她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她憑什麼打亂他的思緒!
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將華衿歌的身影從自己腦海之中逼走。
他在想什麼,華衿歌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過華衿歌見到他不再說話,也沒興趣去自找沒趣,尋了個位置坐下之後,便感覺到馬車已經在緩緩的行駛起來了。
不過,剛走了不久,馬車就突然停住了。
“王爺,前面似乎是出事了,被百姓們堵住了,咱們的馬車過不去!”
車伕在車簾的縫隙之中對着馬車裡面輕聲稟報着。
那聲音誠惶誠恐,似乎是害怕極了。
“前面發什麼什麼事?”
華衿歌的鼻子皺了皺,已經在空氣之中嗅出了一絲血腥味道。
若是她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前面應該是有人受傷了。
於是,在鳳君
邪還沒開口吩咐的時候,她就搶先一步問了出來。
“回稟娘娘,據說是有一個孕婦當街腹痛,有要生產之相,不過穩婆已經來了許久了。
說是那孕婦是雙胎,並且胎位不正,難產,那孕婦的家人吵鬧着要將孕婦帶回去生產,不讓那孕婦當街生產。”
車伕如實稟報。
華衿歌嗤之以鼻。
管着別人不讓生孩子,還真是笑話了。
一屍三命,豈是兒戲。
華衿歌聽到此,已經是憤怒難當了。
“吩咐讓道。”
鳳君邪沒有任何情緒的說出了三個字,一隻皓白性感的手指夾着玉質棋子,“啪”的一聲,棋子落在玉盤之上,聲音清脆。
南王殿下的車攆,一般人是沒膽量攔的。
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大不過要給南王讓道。
吩咐讓道,馬車便能順暢無阻的通行了。
只是……
華衿歌可不會袖手旁觀。
“停車,讓我下去!”孕婦雙胎,已經是極其兇險的生產狀態了。
更何況胎位不正,再耽擱幾下,只怕到時候就真的是一屍三命了。
華衿歌前一世在戰場上拼搏殺敵,在各個偏遠地帶學到的醫術也是爐火純青的。
醫者,便有醫者的基本操守。
她是絕對絕對的不會縱容一個孕婦死在自己面前的,而且還是能治的孕婦。
所以,她要下去。
吼出這樣一句話,鳳君邪擡眸。
深邃的眸子鎖定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打量。
又似乎,是在思考。
“我要下去。”
馬車已經緩緩停住了,似乎是已經靠近了那孕婦所在的地方,車外隱隱傳來的是孕婦撕心裂肺的叫聲。
華衿歌眼中光華堅定,看着鳳君邪,十分肯定的說出了那四個字。
她本以爲鳳君邪會拒絕。
畢竟鳳君邪是何等高傲的一個人,他有理由拒絕。
但是鳳君邪吐出口的兩個字,卻叫華衿歌有一瞬間的錯愕。
“隨你。”
雲淡風輕的二字。
隨你。
華衿歌有些感激的抹了抹脣,沒有說什麼,伸手掀開了馬車簾子。
“下去之後,就別上來了。”
鳳君邪毫無溫度的話語又響了起來。
不過對於華衿歌來說,那也是一句溫暖的話語。
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