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亓玉看着徽瑜緊張的樣子,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別瞎想,就算是有什麼事情跟咱們有什麼關係,都是外面的事情。我一晚上都沒好好吃東西,有什麼吃的沒有?”
徽瑜聽到這個就把先前的話給拋到了腦後,立刻就讓人通知廚房把備好的飯菜送上來,等到陪着姬亓玉吃喝完畢,徽瑜也睜不開眼睛了,等到第二日徽瑜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還真是出事了,德妃跟夏昭儀伴駕賞燈與民同樂,結果賞燈賞到一半的時候,夏昭儀就被德妃帶來的孫貴人衝撞了。
徽瑜看了一眼尤嬤嬤,心裡還真是有種囧囧的感覺,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尤嬤嬤立在那裡心裡也是有些打鼓,看着主子的樣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本來那孫貴人是不在陪同的名單之內的。”
徽瑜對於這一點是絲毫不會懷疑的,畢竟孫貴人的品級太低,這樣的場合她沒有這麼大的臉露面,但是孫貴人確實出現了,這裡面肯定就有事情了。
“那爲什麼孫貴人會出現在那裡?”
“聽說是因爲德妃娘娘身體不太好,皇上特意讓孫貴人服侍德妃娘娘的。”尤嬤嬤說這話的時候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雙眼盯着地上自己的腳尖。
徽瑜:……
德妃身邊的宮人都是死人嗎?連自己的主子都照看不好,還要他們何用?說起來宮裡面的規矩還是十分嚴謹的,做奴才的如果連本分都做不好的話,要她們真是無用,無用的奴才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宮裡面三年一選秀,宮人們也都是按時往宮裡面送,以保證主子們所需。所以,在宮裡面做奴才的只有絞盡腦汁在主子跟前露臉能得到重用,萬萬沒有奴才不夠用這樣好笑的事情的。所以,皇帝這個做法怎麼看都覺得令人看不透,德妃身邊的宮人只怕都要恨死孫貴人了,能讓皇上特意讓孫貴人服侍德妃,這不是搶了他們這些奴才的飯碗嗎?
“皇上英明。”半響徽瑜也只能說了這麼一句話,反正她打從來到這個時空,當今皇上就不是個讓人猜得透的人。至少徽瑜看不透,不知道人家究竟要想什麼做什麼,總之是真的有種仰視的趕腳。
皇帝的權威,徽瑜這一撥人是感受最深的,身爲皇家兒媳婦,處在整個大晉朝權利中央的漩渦中,能夠最好最快的體察上意,能夠不讓自己在這個漩渦中被殃及,這纔是最要緊的。可是要是上頭那一位心思極難猜,她們這些人當真就是步步踩雷的感受了。
尤嬤嬤垂着腦袋附和一笑,心裡卻覺得王妃這話說得真好,果然是皇上英明。
呵呵,孫貴人,這可真是……是福是禍誰料得到呢?
被皇上欽點陪着德妃雖御駕賞燈,這可是天大的恩寵,不知道這個消息纔出來的時候宮裡面多少人羨慕她呢。可是就這麼跟着溜了一圈,結果衝撞了夏昭儀,這下子大家肯定會要看孫貴人的笑話了。但凡是皇上看入眼的,在宮裡都是衆矢之的,更何況這個孫貴人還沒有根基這樣出風頭,活該跟出頭鳥一樣。
當初夏迎白的崛起在宮裡也算是個小小的傳奇了,但是夏迎白會做人,對皇后娘娘尊敬有加,身後又有貴妃娘娘提拔罩着,而且本身又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就這樣也是步步小心,還因爲德妃當時的反擊差點失了聖寵。可是孫貴人既不得皇后的看重,又沒有貴妃的扶持,皇上對她只是一時的寵愛,只靠着德妃纔算是堪堪穩住腳。根基不穩,居然還敢跟夏昭儀衝撞起來,真是不知道太自信還是太無腦。
這些事情都不好說,但是有一點徽瑜卻知道,皇帝特意點名孫貴人陪同德妃真的是心疼德妃無人照看?呵呵,按照皇帝以往的行事章程來推測,這個可能性相當小啊。徽瑜更傾向於孫貴人在前段時間很可能借着德妃的風頭對夏迎白做了什麼事情被皇帝知道了,所以皇帝藉着這次機會正大光明的有機會處置她,但是……徽瑜十分鄙夷的想,最後背黑鍋的還不是夏迎白,畢竟孫貴人是得罪了夏昭儀才被處罰。
這件事情會不會是她猜的這樣,只需要看皇上怎麼處置孫貴人跟夏昭儀的事情就知道了。
當天下午消息就傳來了,孫貴人言行不當,舉止失儀,貶成了才人遷居宮裡偏僻的宮殿去了。
徽瑜坐在屋子裡聽着這個消息當真是良久無語,皇帝廢掉了德妃新提拔的兩個爪牙,是真的因爲夏迎白受委屈了?
這個答案除了皇帝自己,誰又能猜得透,徽瑜也只是聽聽笑笑,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宮裡面的風浪從來都不止,只不過不置身其中,感受不到而已。
二月二,龍擡頭。大倉滿,小倉流。
二月初二,龍擡頭的好日子裡,夏迎白生了。
生一女,帝大喜。
賜名,笑安,取常笑平安之意。
笑安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孩子,又是長公主,偏又生在龍擡頭的好日子裡。
不要說別人,就是徽瑜都覺得夏迎白真是會挑日子生孩子。二月二,民間又俗稱青龍節,這樣的日子裡,若是生個兒子,皇帝未必就會這麼高興了。但是生了個女兒,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兒,寓意糧倉滿滿的好日子,百姓安居,天下太平,皇帝不高興纔怪。
爲公主賜名之後,夏昭儀誕育皇嗣有功,被晉封爲妃,封號晗。
晗,有美好,新的開始之意。
“晗妃?”徽瑜看着對面的姬亓玉愣了半響。
看着徽瑜發呆不說話,姬亓玉就問道:“怎麼了?”
“這麼個封號,是皇上給迎白的承諾嗎?”晗,新的開始,天將亮之意,這是件好事吧。
姬亓玉聽着這話神色就有些古怪,但是瞧着徽瑜這麼忐忑的樣子,還是順着她的意思說道:“應該是這樣,好了,生個女兒又是唯一的公主,將來的日子肯定是好過的很,就不用替別人擔心了。”
徽瑜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雖然生成公主總比兒子悲哀些,但是如果本朝就這麼一個公主呢?
“我能擔什麼心。”徽瑜白他一眼,又道:“不過是想着在宮裡面的日子不好過,若是生個兒子出來,不知道多少人算計呢。但是女兒沒有利益衝突,自然就能安全很多。”
姬亓玉看着徽瑜只是一笑,卻沒有繼續說什麼,其實生了女兒未必就能真的安全無憂。現在只是因爲晗妃的緣故這個孩子受寵,但是反過來因爲這個孩子晗妃一直得寵,那這個孩子就是別人的眼中釘了。不過這些他纔不會說給徽瑜聽,免得她又爲別人擔心。
二月的天氣已經漸漸暖和起來,徽瑜六個月的身孕也瞧着肚子有了大了。而且她在王府的日子過得比較順心,本來還要擔心兩位側妃跟妾室會出什麼幺蛾子,畢竟徽瑜有孕不能侍寢,這麼個好機會哪裡有錯過不爭寵的。徽瑜都想着坐好長期戰鬥的準備了,結果姬亓玉只是分別提拔了衛家跟楊家的長子跟在他身邊做事,這兩家就對女兒在王府裡有寵無寵不敢過問了。其實說起來也不是這兩家不心疼女兒,而是怎麼說呢?女兒畢竟不如兒子重要。
王爺不寵自家女兒卻又提拔了他們的兒子,這就是在告訴他們,本王寵誰喜歡誰那是本王的事情,用不用你們跟你們女兒沒多大關係。識相的就該夾起尾巴做人,好好的爲他盡忠,而不是爲了女兒跟他鬥法。他們心疼女兒嗎?心疼!那都是自己身上的肉,誰不疼啊。但是他們不僅有女兒還有兒子,女兒跟兒子比起來,自然是兒子更重要。要是爲了女兒毀了兒子的前程,只怕兒子也要跟妹子跟家裡鬧翻了。
姬亓玉這分化離間之術用的不錯,至少他這麼做了,兩家側妃的家人都不敢上門問一句女兒現在過得怎麼樣,兩位側妃少了孃家人的支持,也不敢興風作浪就能看出來這樣做有沒有用處了。
當一個帝王當一個王爺自身地位不穩的時候,纔會藉助女人的力量。現在不管是宮裡的皇帝,還是皇帝的幾個兒子,都沒有這種擔憂。所以在姬亓玉後院的女人們中間,喜歡哪一個,寵哪一個,冷落哪一個,都不會去認真考量她們的家族會給他什麼不好的影響。就姬亓玉後院來看,徽瑜孃家的力量壓倒性的戰勝兩位側妃,侍妾就能不用提了。就算是徽瑜不得寵,在這後院裡只要姬亓玉一日給她顏面被人就不敢登上臉來更不要說現在姬亓玉對徽瑜還是很寵愛的。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就不會出現爲了某個家族的力量,他會委屈自己必須親近哪個女人這樣虐心的事情。當然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徽瑜也好奇以姬亓玉的性子大概也不會彎腰的。
跟姬亓玉比起來,本書的原男主姬夫晏童鞋其實就比較悲催了,正妃跟側妃孃家幾乎打平,重要的是側妃比正妃還高那麼一米米。現在夏冰玉只生下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現在看着還有些不太妥當,而董婉這個側妃卻已經有了一個健康的兒子,肚子裡現在又揣了一個,至少天平上的砝碼已經有些偏移了。
所以姬夫晏的後院如果太風平浪靜反而有些令人覺得不可思議,姬亓玉這邊有徽瑜這麼個出身壓倒性勝利的正妃震着,反而能出不了差錯。
二月十幾日郭彤一家到了京都,第二日就上門拜訪了,徽瑜與她兩人交手相握,都有種恍然隔世的味道。
郭彤胖了,比之前在閨中足足胖了一圈,氣色十分好,可見在婆家的日子是真的不錯。兒子才一歲多點,小娃娃萌萌的很是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睛就跟寶石一樣,滴溜溜的直轉,徽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他,黃橙橙的金鎖片就把他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捧着金鎖片就坐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玩,一個人玩的自得其樂還挺開心的。
“這孩子長得像你多些。”徽瑜笑着說道。
郭彤看着兒子就笑着說道:“這孩子能吃能睡的,也不太費心,你看我都養出一身肉來。”說着就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瘦回去。”
“也不算胖,這樣剛剛好,女人還是有點肉比較美。”徽瑜覺得女人太瘦雖然看着挺仙的,但是其實真的不是特別美。尤其是這古代的衣服不束腰的時候,飄逸肥大的衣服完全秒殺了細腰細胳膊的女紙,反而是身上有點肉的能襯起衣服來。
現代的衣服,那是爲了體現出身材來都死貼身的料子樣式比較多,但是古代的衣服裡裡外外加起來都要三四層,只有束了腰才能顯出身材好來。若是穿襦裙,那種齊胸寬擺的樣式,呵呵,一百斤的妹紙跟一百二十斤的想必,至少一百二十斤的妹紙還是能從胸圍上秒殺一百斤的妹紙的。
至於腰……呵呵,裙子肥成那樣,完全看不到腰的曲線的。
兩人分別多年,雖然時常有信件來往,但是畢竟有些話信上不好說,這一番契闊下來,說着說着都覺得真絲人生無常。
“……沒想到一進京就聽到這個好消息,我們在南邊距離京裡遠,宮裡就更遠,很多事情都感覺不到什麼就過去了。晗妃娘娘也當真是苦盡甘來,真是爲她高興。”郭彤想想也覺得人生不可思議,回想起來當年她們幾個跟夏迎白之間的來往,論起來徽瑜是跟夏迎白最晚相識的,可是論交情卻是她倆走得最近,而且當時說實話她是一點都想不到進了宮後的夏迎白居然能這麼得寵。論才論貌,夏迎白在章玉瓊跟徽瑜跟前都要退一射之地,可是人家就是有那個富貴命。
“是啊,咱們都替她高興的,這可是大喜事。”徽瑜說着也開心起來,其實她倒是沒有想到郭彤會第一個來見她,她以爲她會先去見章玉瓊,畢竟跟自己比起來,章玉瓊跟郭彤之間的友情更長遠更親密。
郭彤笑着頷首,看着一旁的兒子有些犯困,就把奶孃叫了進來。徽瑜就道:“旁邊屋子裡都收拾出來了,讓孩子過去睡吧,那邊東西都是現成的。”說着就把雪琪叫進來,帶着人過去了。
“倒是給你添麻煩了。”郭彤笑道。
“這話說得咱們多生分一樣,你跟我還客氣,下次不許登門了。”徽瑜故意嗔道。
郭彤‘撲哧’就笑了,笑過卻又有些惆悵起來,道:“你跟肅王妃最近還好嗎?”
徽瑜愣了愣,沒想到郭彤會這麼稱呼章玉瓊,心裡思量嘴上卻說道:“自從有了身孕我就不怎麼出門了,以前還能進宮請安的時候見一見,現在卻是很久沒見了。”徽瑜到底是按捺不住好奇,看着郭彤問道:“你跟肅王妃關係一向親密,怎麼還問我這個?”她跟郭彤都時常信件來往,她跟章玉瓊應該也會的啊。
誰知道郭彤聽到這話,就長長的嘆口氣,“我嫁到南邊去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時常寫信,後來我寫兩封信她未必會回一封,再後來三四封信也收不到一封回信,再後來我就慢慢的不怎麼寫了。”
徽瑜真是不知道這一折,凝眉說道:“沒聽說肅王妃有什麼不好的。”
郭彤聽着徽瑜也稱呼章玉瓊爲肅王妃,就知道兩人之間走的也不親近。起先她還以爲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章玉瓊纔會跟自己逐漸疏遠了,可是同住一個京城的徽瑜,她們還是妯娌,怎麼也會這麼疏遠呢?
郭彤想不明白,但是憋在心裡又難受,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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