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麼了”宋自安這才發現慕容容不對勁,急聲呼喚,卻得不到慕容容的迴應。
樓雪言聽得喊聲看過來,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雲易澤已經自地上一躍而起,衝過來從宋自安手裡接過了慕容容。
慕容容這時已經徹底暈了過去,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手腳冰涼,呼吸都似若有若無。這可把雲易澤嚇壞了,一疊聲的喚道:“靈兒,靈兒,你醒醒,你快醒醒”
宋自安奇怪的嘀咕了一聲:“靈妃娘娘明明沒受傷啊,怎會”
接收到雲易澤要吃人的眼神,宋自安自動的閉嘴了,心裡卻着實疑惑,慕容容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沒受傷怎會暈了過去
樓雪言還以爲慕容容在裝暈,爲的不過是引起雲易澤的注意和心疼,所以並沒有怎麼在意。
可是,眼光一轉,正要從慕容容身上離開的時候,卻看到雲易澤抱着慕容容的地方有一塊不大的血漬。那血漬在青色的袍子上不甚明顯,可血漬的中間還隱隱露出一小截針頭模樣的東西。
樓雪言心裡一震,難道是暗器這一路只有在狀元樓的時候,有人放了暗器。難道他當時沒能把暗器都擋掉,她當時就中了暗器還一直撐到現在
顧不得優雅和禮貌,樓雪言衝過去撥開雲易澤的手,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根梅花針
雲易澤詫異的看着樓雪言自慕容容的背部取出來一根梅花針,想起從狀元樓下樓的時候,慕容容那個突然的璇身。頓時心中大痛,緊張的問樓雪言:“怎麼樣”
樓雪言看着梅花針面色凝重,沒回答雲易澤的話,又抓了慕容容的手腕把脈。眉頭卻越皺越緊。
雲易澤實在等的心焦,忍不住又問道:“到底怎麼樣”
樓雪言放下慕容容的手,沉吟了一下,斟酌着道:“中毒了。”
“什麼毒”慕容容是爲了救自己才中毒的,她還忍了那麼久都沒說,雲易澤覺得心痛到不能自已。
“不知道但是。看起來很厲害,娘娘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樓雪言歉意的看着雲易澤,他是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毒。
“你”雲易澤想要發火卻又發不出來,快要急死了,“能運功驅毒嗎”
“不能。”樓雪言再次歉意的道,看到雲易澤的目光實在不忍,又解釋了一句,“這種毒很奇怪,運功驅毒只能加快毒素的運行。”
看到雲易澤自責又傷心的模樣,宋自安不忍心。大着膽子上前:“依奴才看,還是早點帶娘娘回宮吧,宮裡藥材豐富,有經驗的太醫也多,或許能救娘娘。”
樓雪言也跟着道:“是啊,皇上。我們還是回去吧,人多力量大,也許還有辦法。”
雲易澤心裡明白樓雪言這是在安慰自己,太醫院那幫人,在對毒藥方面的造詣不可能比得上樓雪言。只是,還有一線希望他就不能放棄。
當下,由宋自安去找了輛馬車來,雲易澤抱了慕容容和樓雪言坐進馬車裡。還是由宋自安駕了馬車,直接往皇宮而去。
守宮門的侍衛看到一輛馬車衝過來,嚇了一跳。急忙攔住。各位大臣進宮的轎子到了宮門外還得停下呢,這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往裡闖。
宋自安急忙掏出腰牌遞給守門的侍衛,他一個總管太監平日裡都在內廷走動,外面的守衛並不認識他。
那守衛拿着腰牌一看,知道是總管太監的。卻並沒有要放行的意思,誰知道馬車裡藏着什麼呢
“不行,馬車不能進去。”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盡忠職守。
宋自安氣死了,正想罵人,車簾忽然被掀開,樓雪言伸出腦袋來道:“是本相有急事要進宮去見皇上。”
那些侍衛不認識宋自安,卻是認識樓雪言的。知道樓相是皇上最倚重的肱骨之臣,而且和皇上又有一起長大的情分,現在還由大內總管親自駕車,想必皇上真是有萬分緊急的事情。當下不敢再多言,恭敬的請宋自安駕着馬車進了皇宮。
馬車內,樓雪言這才鬆開雲易澤的手,有些不滿的道:“臣知道皇上擔心娘娘的傷勢,可這樣駕着馬車進宮已經引起轟動了,若是皇上再在這裡處置幾個侍衛皇上是怕太后娘娘她們不知道靈妃娘娘中毒的事情嗎雖然靈妃娘娘是爲了救皇上才中的毒,可妃嬪私自出宮就夠她死一百次了,即便有皇上護着也難逃責罰。就算不被責罰吧,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娘娘的傷勢,皇上還怎麼護娘娘周全”
樓雪言這番話說的有些重了,但他是真心爲雲易澤着急,爲了一個女人就方寸大亂,這不是一個帝王應該做的事。
雲易澤強忍着沒去罵樓雪言,只冷冷的道了聲:“閉嘴”
他也知道樓雪言是看在他們倆的情分上才這樣苦口婆心的,可樓雪言不瞭解他的心情,看到慕容容受罪,他其他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
樓雪言其實也明白這個時候雲易澤是冷靜不了的,所以適當的勸阻以後也就閉了嘴。
宋自安直接駕着馬車去了容華殿,嚇得伺候的宮女太監都跳了起來,雲易澤什麼也顧不了,抱着昏迷的慕容容直接放在龍榻上。
“去把所有的太醫都給朕叫來。”雲易澤一回頭就對身後的太監大吼。
那太監跟了雲易澤很多年,第一次見他發這樣大的火,嚇得腳都軟了,連爬帶滾的跑去太醫院宣旨。
樓雪言看到雲易澤的態度,就把宋自安拉到一邊,偷偷對他耳語了幾句。
宋自安看了雲易澤一眼,自去辦事了。
雲易澤看到他們倆在嘀咕,也沒心情去管,只問樓雪言:“你真的沒辦法嗎宮裡的藥材你隨便用,或者有什麼藥材宮裡沒有的,我馬上派人去找”
樓雪言嘆了口氣:“我再去翻翻醫書,您也注意一下吧,您的毒也才祛除,還需要休息。”
雲易澤看着樓雪言徑直離去,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又去看躺在牀上的慕容容,卻見她的臉色似乎更加蒼白,呼吸也是愈加的微弱了。
這麼多年,第一次感覺是如此的無助,雲易澤緊緊握住慕容容的手,可那溫度一點也傳遞不過去,她的手依然冰冷。
將慕容容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的面上,雲易澤什麼話也沒說,心裡只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一個洞,怎麼也填不滿。
“皇上”宋自安回來就看到雲易澤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也是酸楚得不行,一向冷酷的帝王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情。
“太醫來了嗎”雲易澤回頭卻看到是宋自安和桃香,頓時勃然大怒,“你不去叫太醫,叫個宮女來幹什麼”
桃香正準備向雲易澤行禮,卻看到他發了從未見過的大火,嚇得身子都蹲不下去了。
“皇上,這是靈妃娘娘最信任的宮女,有她在身邊照顧,想必靈妃娘娘也不會有意見。”還是宋自安懂自家的主子,一提到慕容容,雲易澤的脾氣就軟了下去。
桃香這纔敢去看慕容容,宋自安來找她的時候,只說慕容容出了點事。她心裡雖然忐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想着慕容容和皇上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可現在,看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慕容容,桃香頓時猶如五雷轟頂。
再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一下子就衝到牀邊,嘴裡還叫着:“小姐,您怎麼了小姐”
她一着急,就叫了“小姐”。
雲易澤皺了皺眉頭,她這樣吵,會不會吵着慕容容了
可是,雲易澤還來不及責備,桃香已經回頭,抓住雲易澤的衣服,大聲質問:“小姐不是和您一起出去的嗎她怎麼會這樣我家小姐到底怎麼了”
桃香這一難過之下,渾然忘記了面前站着的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死大權的皇上,她現在心裡只有自己的小姐。
宋自安看到桃香這樣,被嚇壞了。這個宮女也太膽大了,敢這樣對皇上,他一把將桃香扯開,然後一隻手掐上桃香的脖子,就想直接將她殺了。
“大膽竟敢這樣和皇上講話”
桃香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剛纔對皇上幹了什麼,頓時嚇得顫抖不已。但看到那隻掐着自己脖子的要命的手,卻也並沒有說什麼討饒的話來。
“放開她”雲易澤及時出聲,制止了宋自安的出手。
“皇上”宋自安不解,這樣不敬的下人還有必要留着嗎
“難得她對靈兒忠心至此,就留着她照顧靈兒吧。”雲易澤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疲倦。
想了想,居然對桃香解釋道:“你家小姐中毒了。”
桃香這番死裡逃生,這時候倒是反應過來了,“噗通”跪在雲易澤的面前:“奴婢謝皇上不殺之恩,奴婢死不足惜,奴婢只求皇上救救娘娘”
雲易澤看到桃香這樣又是心酸又是感嘆,最後只說了句:“朕自當盡力”
又對宋自安道:“你去看看,爲何那幫太醫還沒來。”
宋自安聽得雲易澤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常,心裡卻不由打了個顫,他知道雲易澤已經動了殺心,慌忙跑了出去。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