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闆不做那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作爲警務處的老大,韓霖自然也不能做,他肯定了周秉清和項文斌的行爲是正確的,實際上也是釋放了一種態度,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按照這個辦法來處理。
“我也交代他們兩個了,自己覺得天衣無縫,但是內情絕對瞞不過老闆您,果然,看到您的回電,他們兩個就麻爪了,整天心驚膽戰的生怕挨收拾,等您到了潭州,他們會向您好好檢討的。”曹建東笑着說道。
周秉清和項文斌是典型的先斬後奏,把事情瞞着韓霖,無形中也激化了特勤處和軍統局的矛盾,嚴格說起來,這是一種犯忌行爲。
韓霖要項文斌到戰區司令部裝可憐的電文,把他們嚇得不輕,自家老闆的心裡跟明鏡一樣。
“告訴他們兩個,我沒有要收拾他們的意思,不用擔驚受怕了,我是特勤處的老大,胳膊肘往裡拐是本能。看起來我們特勤處掛在軍統局名下,讓你們大家心裡總是覺得不舒服,這次回來,我試試能不能運作一番,把特勤處單獨列出來,掛在侍從室或者是軍委會的名下。”韓霖說道。
特勤處是軍統局的組成機構,這樣的情況,也引起特勤處從上到下的一種複雜情緒,特勤處蒐集到的情報比軍統局多得多,抓捕日諜的數量,也比軍統局多得多,何必非得靠着軍統局呢?
本來韓霖不覺得是個事,只是掛個名嘛,軍統局內部只有戴老闆自己知道,別人又不知道。只是他忽略了名不正則言不順的問題,從潭州的事件就能看出,特勤處的元老們,心裡想的是寧做雞頭不做牛後,既然自立門戶了,那就分割的徹底一些。
“這可太好了,我們早就盼着這一天呢!”高睿安頓時興奮的說道。
“我先找陳主任試探一下委座的意思,再決定要不要操作,難度也不是很大,無非就是給我們特勤處和軍統局一樣的特權,藉着潭州的事情,委座對軍統局的表現很失望,同意的可能性很大。”韓霖說道。
在場的人頓時喜笑顏開,自家老闆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他說難度不大,最起碼有九成的把握。
侍從室駐地。
“報告處長,卑職韓霖奉命返回山城向您報到!”韓霖站在門口說道。
“進來,一路辛苦了!衣服都沒換?”陳彥及笑着說道。
“我剛下飛機就直接來侍從室了,主任親自召見,卑職哪敢怠慢。”韓霖笑着說道。
“少拍馬屁,是委座要召見你!韓霖,你這次到滬市可以說是碩果累累,再次爲我們第二處的國際情報工作,立下了堪稱傳奇的大功,居然能調查到德國和蘇聯簽署互不侵犯條約,德國在九月一日進攻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委座對伱的工作給予高度評價。”
“得知你回來的準確時間,明天上午八點鐘,在委座官邸會議室,由你向軍委會成員和政府大員,解讀這兩個情報的國際背景和因果關係,以及後續的影響,今天下午你做好準備,明天直接到軍事委員會駐地。”“你也知道,我們山城政府在日本侵略者的持續進攻下,財政收入銳減,連年的戰爭也導致政府儲備逐漸枯竭,法幣的幣值持續下跌,物資匱乏通貨膨脹,維持這樣的局面,山城政府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次世界大戰爆發,國際局勢勢必要產生變化,希望能夠帶來積極的一面。”陳彥及說道。
“請主任放心,卑職一定好好準備,絕不會讓您失望的。”韓霖說道。
板子打在別人身上,自己怎麼會覺得痛?
二戰全面爆發的前期,對山城政府的處境沒有太大的改變,因爲中國的對手是日本,戰爭在歐洲爆發,與亞洲沒有什麼直接聯繫,直到日本加入軸心國,採取南進的措施,美國才實施了經濟制裁,停止提供石油,到太平洋戰爭爆發,美國才直接對日本產生了威脅,
換句話說,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前,中國一直是在獨自抗擊日本侵略者,這個過程中,美國政府的幫助只是幾筆貸款,還不如蘇聯援助的多。
陳彥及的潛在意思,韓霖也能聽懂,就是要藉助二戰全面爆發的事件,給軍政大員們畫一個大餅,給大家希望。
“軍統局湘省站對警務處在潭州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行動,委座非常惱怒,第九戰區的司令長官陳絾和代理司令長官薛伯陵,對軍統局的行爲強烈不滿,我也認爲軍統局權力過大,人員編制不斷膨脹,自身已經產生了弊端。”
“委座經過認真考慮,決定成立軍事委員會辦公廳特勤處,分爲特勤科、特檢科、緝私科、水陸運輸管理科等部門,特勤科的職責是,保密防諜嚴肅軍紀,蒐集情報執行特殊任務,特檢科的職責是,檢查郵電航運,緝私科的職責是稽查物資,水陸運輸管理科的職責是保障貨運安全。”
“爲了協調中統局和軍統局,徐恩增和戴立,將擔任特勤處的顧問,並且設置聯絡辦公室,特勤處的工作直接向侍從室第二處彙報,你把這份簡要機構組建要點拿回去,等開完會以後,就構思一個組建方案報給我。”
我還沒說呢,你們就給我提前解決難題了?
韓霖意識到,恐怕是軍統局的瘋狂擴張,加上表現不佳,導致蔣總裁對戴立的工作不怎麼滿意,要藉着自己來敲打敲打他。
目前的軍統局,勢力擴張還遠遠不到巔峰的時候,蔣總裁疑心病再大,還看不到眼睛裡。等軍統局勢力遍佈山城政府軍警要害部門,忠義救國軍數量多達幾萬人的時候,蔣總裁纔會出手抑制軍統局的發展。
有意思的是,自己這個特勤處,有中統局的徐恩增和軍統局的戴立作爲顧問,還設置了專屬聯絡辦公室,這樣做,特勤處和兩個特務機關,有了名正言順的接觸身份,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蔣總裁不再把自己視爲軍統局的組成部分,而是第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