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局是山城政府的軍事情報機構,最注重的就是紀律,軍令既然下達,違抗命令是極爲嚴重的行爲,畢高奎哪怕是大區的行動處長,也不敢擅自做出改變命令的決定。
“別擔心,我現在就向區長彙報這件事,想要殺掉秋山吉慶很容易,關鍵我們要知道,他究竟掌握了什麼線索,促使他決定不到郭莊鎮調查,直接掉頭回江寧。”
“獲取顧問部和政保總署之間的秘密,比這個時候殺了他更爲重要,我們特勤局做事情,從不計較一時的得失。再說,他乘坐馬車回到江寧,估計今天回不回金陵還是另一說,我們依然有機會幹掉他。”安旃絳說道。
“也許你是對的,那行,我們晚一會再出發。”畢高奎說道。
安旃絳是特勤局京滬杭大區的少將副區長兼情報處長,特勤局唯二的女少將之一,也是老闆韓霖的嫡系愛將,最早跟着韓霖的第一個女特工,資歷僅次於七大元老,據說和韓霖還有別的秘密關係,就算是沈明峰,也很尊重安旃絳的意見,地位相當的特殊。
卡車的駕駛室座位下面,有一部小巧的便攜式電臺,安旃絳拿出來,迅速給沈明峰發了一封電報,闡述了自己暫時取消制裁的理由。
沒過幾分鐘,沈明峰迴電,要二人根據情況自己做判斷,獲取情報是重中之重,殺不殺秋山吉慶沒那麼着急。
安旃絳就給江寧的情報組發電,通知他們監視特高課顧問部的據點,有紅薔薇這個內線,特高課顧問部對特勤局根本就沒有多少秘密。
擔心是多餘的,秋山吉慶沒打算馬上離開江寧,這次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反倒不着急了。江寧南部就是溧水,再往南,就到了京滬杭戰區的地盤,他打算好好了解一下情況。
“部長,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萬里浪這個混蛋、叛徒,他是在戲耍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下黨的秘密聯絡點,這個所謂的聯絡點,裡面的人全是政保總署的特務冒充的,他受到了我的壓力,僞造了一個現場,以爲我們就算懷疑,也不可能在郭莊鎮深入調查,就做個樣子給我們看。”秋山吉慶說道。
江寧和金陵目前有電話直接聯繫,他來到據點,就給西川駿打了電話,彙報了這個情況。
“混蛋!他怎麼敢如此胡作非爲?以爲用一點糊弄手段,就能矇蔽帝國的特務機關,這是對我們的嘲弄和羞辱,我要把這件事向本部做個彙報,爭取儘快拿到軍部的命令。”西川駿頓時大怒。
被政保總署的特務給耍了,給糊弄了,他心裡產生了深深的羞辱感,在你萬里浪的心裡,帝國特工究竟要愚蠢白癡到什麼程度,纔會被你戲耍?
他要向聯合特高課的本部彙報,爭取軍部給出命令,把萬里浪給除掉,想必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萬里浪現在的地位,距離李仕羣當初的地位,差着十萬八千里呢,李仕羣都被殺了,一個萬里浪算得了什麼?
“我打算明天到溧水看看敵我對峙的情況,可能要晚點回金陵。”秋山吉慶說道。
“辛苦了,秋山君,請千萬要注意自身安全。”西川駿說道。
政保總署副總監辦公室。
遲遲沒有得到郭莊鎮的報告,萬里浪的心情開始焦躁起來,算算時間,秋山吉慶早就到了郭莊鎮,而且也到了車馬店纔對,可爲什麼自己的手下,一直沒有給自己發電呢?
“老大,我剛剛聯繫了郭莊鎮的人,秋山吉慶沒有到過車馬店,至於是否到了郭莊鎮,他們不清楚,周圍來往的人很多,他們也不認識秋山吉慶。”喬富民走進來說道。
“這就奇怪了,我們在江寧的人明明看到他僱車去了郭莊鎮,爲什麼卻沒有到車馬店呢?”萬里浪皺着眉頭說道。
“會不會是這樣,秋山吉慶的確是到了車馬店,但是他看到了大祥車馬店的招牌,就覺得我們沒有欺騙他,因此回到了江寧?”喬富民問道。
“但願是這樣的結果。你通知江寧的情報員,到秋山吉慶汽車停放的地方看看,然後立刻彙報。”萬里浪說道。
沒一會,江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秋山吉慶和隨從,已經回到了據點,看樣子今天不準備回金陵了。
面對如此詭異的結果,萬里浪也不知道該怎麼判斷,從現在的情況分析,秋山吉慶的確是去過郭莊鎮,而且回到了江寧,至於有沒有糊弄到這個日本特務,也只能朝好的一面去想。
“大叔,我們明天早晨準備去郭莊鎮,你的馬車去不去?”畢高奎和安旃絳找到了車伕。
“去,我就是郭莊鎮的,剛纔還送了兩個客人,剛到郭莊鎮外面,結果沒進去就回來了,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就在家裡住了。”車伕笑着說。
“郭莊鎮可是需要一個時辰的路程,這就奇怪了,他們去幹嘛呢?”畢高奎拿出煙來給了車伕一支。
“說是去郭莊鎮的大祥車馬店,我跟他們說車馬店剛剛換了老闆,連夥計也換了,全都是一幫不懂行的人,以前的老闆搬走了,他們一聽就回來了,可能是去找車馬店老闆的。”車伕說道。
畢高奎和安旃絳對視一眼,知道問題的緣由了,這個什麼大祥車馬店,肯定就是所謂的地下黨秘密聯絡點,也是秋山吉慶這次的目標。聽到換了老闆,就回到了江寧,問題的核心就在這裡。
本來政保總署的這個情報,就有很大可能是假的,用來糊弄顧問部,秋山吉慶要實地調查,車馬店就換了老闆,換成一羣不懂行的人,很明顯,這是政保總署安排的假現場。
“這點錢拿着,算是我的定錢,如果明天早晨九點鐘我沒來,錢歸你了,也不用再等着我們。”畢高奎拿出幾張中儲券遞給車伕。
“真是湊巧,遇到了一個郭莊鎮的車伕,把萬里浪的底給泄了,怪不得秋山吉慶不去了呢,因爲去了也沒有什麼意義,這次他和萬里浪的樑子算是解不開了。”安旃絳笑着說道。
“這個傢伙也是夠陰險的,專業能力很強,通過套話就達到了目的,怪不得要乘坐馬車去郭莊鎮,這次我們可以放心動手了,留着他將來是個不小的威脅。”畢高奎說道。
“今天晚上就行動,我們做點準備,找張紙寫上標語,就說是地下黨游擊隊鋤奸,你覺得怎麼樣?”安旃絳說道。
“漂亮,還是你的反應快,學到了老闆做事情的精髓,這一計可以稱之爲欲蓋彌彰!”畢高奎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