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賀卷出的煙賣的很便宜，如果是貧民窟這邊的人要，每人每天可以半價買一包。
外面稍微好點的香菸至少要一毛一包，這裡只要四分。
半價的話，兩分錢便能買上一包。
別看這裡的人窮，抽菸的人同樣不少，只是他們平時抽不起。
兩分一包，可以讓他們滿足自己的煙癮。
“石原，你心真黑，老實交代，大米你準備漲到多少？”
石原商行，阿部來訪。
見到楚凌雲，阿部便打趣道。
“不管大米多少錢，不會少了你那份。”
楚凌雲笑了笑，阿部可是有錢人，別說現在的價格，就算再漲十倍，他一樣吃的起大米，毫無壓力。
“哈哈，這可是伱說的。”
阿部大笑，但很快嘆了口氣：“我哥要下了，內米來接任。”
阿部首相下臺，早有預兆。
他控制不住局面，但這次卻讓內米接任，有點出乎很多人的預料。
內米是海軍出身，並且是海軍大臣，他如果擔任首相，能夠想象到陸軍不滿。
事實上楚凌雲早就得到了消息，田俊六給他發過電報。
作爲陸相，田俊六對此確實不滿。
“內米不適合，他做不長。”
楚凌雲淡淡說道，首相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特別是現在日本正在進行戰爭，首相光協調海陸兩軍的關係，便是個大麻煩。
從戰前到現在，日本連續更換首相，就沒人能做滿一屆。
內米能得到海軍的擁護，可同樣，陸軍會對他進行反對。
“內米曾經說過，如果帝國不能在中國取得勝利，將轉化爲防禦，並且將軍隊縮減到四十萬，甚至可能會放棄武漢。”
阿部拋出個炸彈，這件事楚凌雲還真不知道。
這種說法之前便有過，但陸軍根本不同意，不了了之。
現在內米上臺，他偏向海軍的話，真有可能會這麼做。
很可惜，楚凌雲知道歷史，這件事並沒有發生。
不過既然得到了這樣的情報，他需要上報，至少能讓戴老闆和老頭子白高興一場。
“難啊，真這樣的話，陸軍恐怕敢兵諫。”
楚凌雲笑着搖頭，陸軍縮減，節省下來的軍費便可以造更多的軍艦。
海軍一直希望能擁有更多的戰列艦和航母，藉此在東南亞擴張，甚至佔領整個東南亞。
很可惜，那裡地方全是歐美各國的地盤，海軍想法再多，大本營也不會同意。
“確實難，不過和我們無關，你安心做生意，我老實賺錢。”
阿部確實不在意，雖說他的堂哥下臺，但對他的影響並不大，他本就不是依靠堂哥。
不過這個時候他要低調一點，和石原亨的同盟關係很關鍵，這次特意跑來加深感情。
阿部離開後，池上進入茶室。
他剛纔便到了，方士易接待的他，知道石原亨正在和阿部聊天，他沒有打擾。
“石原君，我的晉升令下來了。”
池上很激動，這次石原亨幫他運作，軍銜成功晉升到了中佐，而且後藤毅會幫他，以後想辦法將他提到聯隊參謀長的位置上。
他的仕途，變的一片光明。
“恭喜。”
楚凌雲笑了笑，池上是他最早認識的人，但他起點太低，直到今天才晉升爲中佐。
若是起點高的話，現在早已佔據重要位置。
“石原君，我明白，沒有您的幫助，不會有我的今天。”
池上起身，深深鞠躬，上海大戰結束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大尉，而且是殘疾了的大尉。
那時候的他，以爲自己這輩子徹底完了，再沒有晉升的可能。
認識石原亨，讓他改變了命運。
如今他成爲了中佐，接下來便是參謀長，未來他有很大的機會成爲聯隊長。
而且父親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這次晉升後，家族正式吸納他爲家臣，正式的家臣，登記造冊的那種。
以後不管在哪，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說他是細川家族的人，不像以前底氣不足。
他能有今天，可以說全是石原亨給的。
“我們是朋友，是一家人，客氣話就不用說了，最近你們那邊怎麼樣？”
“目前戰爭少，事情不多，基本上是訓練，不過幾天后，總監大人要來視察。”
池上老實回答，楚凌雲眉角卻是一跳。
那個喜歡撿垃圾的要來？
這可是頭號戰犯，不過幸好有他，日本自大到去偷襲美國，惹來美國親自下場，最終加速了日本的敗亡。
撿垃圾的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必須留着他。
至少要等他做完那件大事再說。
“他這次會帶一些諾門坎大戰表現優秀的飛行員，來讓他們宣揚航空兵的偉大。”
池上解釋道，去年與俄國發生的諾門坎之戰，雖然日本輸了，但上下沒有承認。
他們對外宣揚是講和，而不是認輸。
前有報紙稱讚無損第四師團，後有撿垃圾的上躥下跳，證明他的航空兵在戰爭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很可惜，日本高層全部知道事情的真相。
撿垃圾的爲了給自己表功，簡直是不擇手段，什麼謊言都敢用，也不覺得臉紅。
“既然他要來，你這幾天不要出去，省的被揪住把柄，影響你的晉升。”
楚凌雲回道，池上則默默點頭：“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池上是來道謝的，道完謝他便離開。
作爲曾經的元老，他現在的作用越來越不如竹本等人，甚至水城俊也將他超出很遠。
他所在的航空部距離市區太遠，沒辦法像其他人那樣，多次來見石原亨的面。、
但他上次委婉提出自己想要晉升軍銜之後，石原亨二話沒說，立刻同意。
他積攢的貢獻度不夠，暫時透支，石原亨還特意想辦法，多給了他點貢獻度。
比如給他一些不重要的任務去做，然後提升貢獻度。
這樣他便可以更快的晉升到參謀長。
晚上，重慶。
齊秘書接到電文，顧不得戴老闆可能休息，立刻親自跑了過去。
“太好了，走，去委座那報喜。”
楚凌雲傳來的情報，戴老闆向來不會懷疑，這麼大的事，楚凌雲也不敢說謊，日本有沒有這樣的計劃，他們可以從別的渠道驗證。
現在有了最新情報，先去告訴老頭子最爲關鍵。
讀完電文，老頭子同樣很高興，日本換首相他知道，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
若是日本真的放棄武漢，對他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有四十萬日軍，說不定他能發動反擊，將日本人徹底趕出去。
……
“老闆，我走了。”
第三天早上，方士易來到辦公室告別，這次他是去走貨，一大批貨物要運到武漢。
這次的貨物中有不少的大米。
老家就算不吃也能換錢，大米漲價的可不止上海，全國各地都是一樣。
奸商奸商，無奸不商，有漲價的機會，他們根本不會錯過。
見上海大米漲價，各地蜂擁跟着上漲。
這些糧商，自然惹來不少人的謾罵。
“去吧，注意安全。”
楚凌雲點頭，走貨必須進行，只有方士易能去，這次能很好的給老家輸血，年後第一批貨，貨物量不是太大，楚凌雲讓他抽取了百分之二十給老家。
這樣的比例，若不是相認，方士易根本不敢去做。
“鈴鈴鈴。”
離開後沒多久，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楚凌雲拿起話筒，神色很快變的古怪。
撿垃圾的來了，通過後藤毅，問他有沒有時間，想和他見一面。
楚凌雲沒有拒絕，但很是疑惑。
撿垃圾的爲什麼要見自己？
楚凌雲和他沒有任何交集，之前從沒有聯繫過。
按照時間來算，他今天剛到，不去拜訪別人，要來見自己？
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楚凌雲不清楚，不過只要他來便能明白。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上海第一天就來見自己，肯定有重要目的。
“石原君，果然是年少俊才。”
到了下午，西條準時抵達，見到迎接的石原亨，上前熱情的握着手。
“西條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楚凌雲禮貌回道，不管怎麼說，對方是航空部總監，之前又是陸軍次長，算是位高權重之人。
“是我冒昧打擾，還請您見諒纔對。”
西條繼續笑道，楚凌雲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非常熟悉的東西，虛僞。
“請。”
楚凌雲做了個請勢，將他迎進茶室，後藤毅和池上跟着他一起過來，不過這會全在門口等待。
裡面只有他們兩人。
“石原君，我可是多次聽土原兄說起你，你是頭滿大人最小的弟子，也是頭滿大人最看重的學生，更是和頭滿大人最像。”
西條笑着說話，楚凌雲則在泡茶。
“西條將軍過獎了，是老師厚愛，師兄疼我。”
楚凌雲給他遞過去茶，西條不主動說出來意，他絕不會問。
“好茶，這是上等的龍井吧？”
西條喝了一口，隨即稱讚，楚凌雲露出驚訝狀：“沒想到西條大人您對茶道瞭解這麼深，喝了一口便知道是什麼茶。”
“那當然，茶是好東西，我非常喜歡。”
西條笑呵呵回道，東一句西一句，像是拉家常，楚凌雲心中卻有着警惕，他對自己很瞭解，說了不少曾經做過的事。
“石原君，你雖然是商人，但在軍中有着足夠的影響力，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從軍？”
聊了會，西條突然問道，楚凌雲則有些詫異，勸他從軍。
先不說他不會，就是他的老師，頭滿也不可能允許。
他不在軍中做事更方便，真加入進去，做事反而不便，況且他起步太低，進入軍中又有什麼作用？
他不是軍校畢業，哪怕能當上軍官，也沒有戰功可以晉升。
最後成一名沒有實權的將軍？
那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會在他的身上多一層束縛。
“多謝您的擡愛，我年紀大了，不會指揮打仗，沒想過從軍。”
楚凌雲搖頭拒絕，西條則哈哈一笑：“要是別人我信，你說不會打仗，實在太謙虛了，這次你對那些糧商下手，作戰技巧便很高明。打仗和商戰一樣，主要是料敵先機，不給敵人退路，只要能達到戰略目的，就是勝利。”
“商戰是商戰，沒有硝煙，和真正的戰有着很大不同，我有自知之明，不適合軍中。”
楚凌雲輕聲說道，這是明確表態，他不會從軍。
西條的這個建議實在是莫名其妙，以他的智慧肯定明白，自己不可能去從軍，爲什麼還白費這個功夫。
“那實在太可惜了。”
西條一副惋惜的樣子，楚凌雲還沒說話，他話鋒一轉，再次說道：“岡村對你很欣賞，多次讚譽有加，知道這次我來，便委託我邀請你加入三烏會。雖然你不是軍官，但你的作用不次於他任何軍官，同時也會是我們三烏會唯一不是軍官的正式成員。”
他話沒說完，楚凌雲終於明白了他的目的。
所謂的三烏會，是十幾年前軍中一些少壯派自發組成的組織。
裡面多是軍官，永鐵、小田，岡村算是創始人。
最初的時候，他們級別不高，基本是佐官，聚在一起抱團取暖，這點和文社有點像，可惜他們背後沒有像石原亨這樣的人，有足夠的財力和關係幫助他們晉升。
永鐵命不好，五年前被人暗殺，小田又早早被擠了出去，現在的首領爲岡村，西條和土原都是這個組織的人。
他哪裡是來拉攏自己，他們是看上自己手中的財富和資源，想將文社吞併。
如今的文社雖然很大，但並沒有完全成長起來，不像他們，經過十幾年的發展，不少人已在高位，師團長就有好幾個。
他們人數是沒有文社多，但整體實力卻比文社強不少。
上次土原邊試探過，被他拒絕。
沒想到西條又來。
不過楚凌雲明白，他手中的文社，對這些野心家有多大的吸引力。
“多謝岡村將軍厚愛，我就是一介商人，不喜歡加入任何組織。”
楚凌雲再次拒絕，西條眼中閃過道寒光。
“你放心，進入組織對你沒有任何影響，相反，你會得到我們的幫助，以後你將更加的安全。”
西條沒有死心，繼續勸說。
“西條將軍，您知道，頭滿老師對我期望很高，我做任何事，需要得到老師的同意，如果您能說服他老人家，我沒有任何問題。”
楚凌雲再次把問題推到了頭滿的身上。
頭滿會答應嗎？絕不可能。
石原亨是他培養的接班人，加入了別人的組織算什麼事，土原當初加入就讓他很不滿，頭滿可是掌控欲很強的人。
“別急着拒絕，只要你好好的去說，我相信頭滿大人會同意的，今天我還有事，改天再來拜訪，你先好好考慮下。”
西條起身，沒能說服石原亨，他有點失望。
這次來之前，他和岡村、土原曾經在一起聊過很久，除了一些他們內部的事情外，最主要的便是幽齋文社。
這個文社已經成長起來，只要能拿過來，便是他們的一大助力。
文社的社長是細川智孝，但這個貴族公子哥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去吃齋唸佛去了，但具體在哪沒人知道。
三人一致意見，吞併文社。
文社的實際控制人是石原亨，只要把他拉入三烏會，文社便會成爲他們的力量，土原之前做過試探，被石原亨拒絕。
他這次來，名義上是視察，實際上的目的便是石原亨。
很可惜，石原亨沒信他的鬼話，再次拒絕。
送西條離開，楚凌雲回到辦公室，往垃圾桶裡吐了口痰。
這個喜歡翻垃圾的傢伙，竟然盯住了自己。
或者說，他們三烏會盯住了文社。
看到桃子長大，便想來摘，哪有那麼容易，楚凌雲對文社的控制力極強，他不擔心有人拉攏裡面的人，況且拉攏一兩個沒有任何作用。
對方想要文社，必然還是會從他的身上下手。
“把這份電報給國內發過去。”
楚凌雲來到商行的電訊室，這裡有多部電臺，而且多是大功率電臺。
爲了支撐這個電訊室，楚凌雲特意佈置了發電機，以防停電，保證這裡二十四小時能夠接收到電文。
“是。”
守在電訊室的人接過電文，快速發報。
楚凌雲從沒有自己發報，他是個商人，又是老闆，有着嫺熟的發報技巧算什麼事？
但他知道，手下是不是發送他寫的內容。
電訊室存在，不僅僅是和國內聯繫。
還有文社內的諸多成員，以及全世界跑着的商船。
這裡就是楚凌雲的指揮室，指揮所有人，開好石原商行和文社這兩艘大船。
“老爺，石原來了絕密電文。”
日本，頭滿正在曬太陽，管家跑了過來，手上拿着一封電文，加密電文已被他翻譯好。
“給我。”
一般來說，石原亨給他發問候的電報，都是普通密碼。
守着電臺的人便能翻譯。
絕密電文，就只有他和管家能夠翻譯。
不是重要的事，石原亨不會給他發絕密電文。
頭滿迅速看完，鼻子忍不住哼了聲。
“給他回電，他處理的很好，不用理會，另外發電報給土原，讓他給我滾回來。”
“是。”
管家躬身離開，頭滿大人生氣了。
土原做事犯了忌諱，竟然挖牆角挖到了自己老師的身上。
誰不知道頭滿對石原亨非常重視，土原自己加入三烏會就讓頭滿不喜歡，但土原有他的理由，加上他需要發展，頭滿便同意了。
這次土原和外人一起，想把石原亨拉進去，惹怒了頭滿。
其他人頭滿暫時沒有辦法，岡村和西條是軍中重要將領，沒有足夠的理由，頭滿不能對他們下手。
可土原不同，那是頭滿的弟子。
一句滾回來，說明了他的態度。
東北，接到電報的土原很是驚愕，他馬上明白，西條拉攏失敗，並且石原亨告了他的狀。
當初他其實並不同意就這麼拉攏石原亨。
不管是誰，沒有足夠的利益，人家憑什麼幫你，他們想要文社，最好的辦法是和石原亨達成合作，互惠互助。
這樣文社才能爲他們所用。
可惜岡村和西條不同意，認爲沒必要對石原亨這麼做，只要將石原亨控制在手中，他們不僅會有龐大的財力支援，還會將文社白白拿到手。
石原亨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透這點？
別看他年輕，比那些千年老狐狸還要狡猾。
現在好了，西條貿然過去，石原亨告了他的狀，這次回國估計要被老師狠罵一頓。
不過也只是捱罵，他倒沒擔心老師對自己做什麼。
畢竟他級別不低，羽翼已豐，就算是老師也不能隨便處理他。
到了晚上，西條拿到土原給他的電報。
“老師招我回去，拉攏石原亨要慎重，不能急躁，他不是一般人，非常的聰明，沒有足夠的好處他不會鬆口。”
電文很簡單，不過卻透露出很多信息。
首先他拉攏石原亨的事，頭滿大人已經知道，並且很不滿意，把土原叫回去訓話。
看似訓誡土原，實際上是警告他們。
不要對石原亨下手，否則饒不了他們。
他們的實力是強，但頭滿同樣不弱，他們現在不能和頭滿對着幹，否則會兩敗俱傷。
“這個老傢伙，怎麼還不死。”
西條恨恨的說道，他明白，拉攏石原亨徹底失敗，就算他再去，石原亨也不可能同意。
土原的辦法是不錯，但他和岡村沒那個耐心。
況且他們沒辦法給石原亨足夠的好處？
怎麼給？他們在軍中，而石原亨自己有渠道，能夠幫助文社的人晉升，不需要他們。
至於錢，那更是笑話。
他們還想着石原亨對他們金錢支持，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沒有石原亨有錢。
任務失敗，西條沒有了留在上海的心思。
在航空部呆了兩天匆匆離去。
得知西條離開，楚凌雲算是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個傢伙死纏爛打，那樣他會煩不勝煩。
這個傢伙，可是個偏執狂。
不過這次的拒絕，讓他和三烏會的關係變的很差，不說是對立，絕對不是朋友。
文社的力量還是太弱，沒辦法和三烏會相比。
現在比不過，等西條上位後更不好比。
接下來要儘快提升文社的實力，有足夠多的權勢，才能讓西條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做出過激的舉動。
“石原，早就該這樣，哈哈，你放心，交給我，肯定給你辦妥。”
第二天楚凌雲便來到聯絡部，帶來了好幾個箱子，裡面是滿滿的日元。
這一次他乣給文社內八十人提升軍銜或者職務，將他們全部安排在重要的崗位。
西條還有幾年纔會上位，他有時間佈局。
否則以文社現在的力量，到時候可扛不住西條的壓力。
“師兄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楚凌雲笑了笑，八十個人一起晉升，耗費的錢可不是個小數。
不過花再多的錢，只要能辦成事就行。
楚凌雲離開後，阿部看着面前滿箱子的錢，嘴巴差點沒笑歪。
賺大了，賺翻了，賺麻了，這一次的買賣，就比他之前一年賺的都要多。
晚上，法租界一處房子內。
毀容的早川平在泥鰍的帶領下進入到房間。
早川平化名柳生太郎之後，除了飛機的試探，以及戰時刺探情報外，楚凌雲沒給他佈置佈置過其他任務。
他現在相當於蟄伏，積累他的人脈，等以後發揮作用。
這顆棋子，楚凌雲留了那麼久，現在需要用到了。
“最近生意做的不錯，賺了很多的錢。”
楚凌雲笑道，早川平確實有生意頭腦，當初只給他投資區區幾萬日元，現在柳生商行的生意規模，擴大到了數十萬日元。
不過這還不夠，接下來需要他儘快發展，他的錢太少，起不到作用。
“託您的福，生意還行，讓我做什麼？”
早川平笑道，他明白楚凌雲不會無緣無故找他，恐怕他平靜的生活即將打破。
“接下來兩個月，儘快把生意規模擴大，多賺錢，你去找阿部，給他送錢，十萬日元，讓他幫你介紹加入石原亨的走私團隊。”
“走私？”
早川平心裡微微一動，走私很賺錢，這點他非常清楚。
但他沒有門路，做不了這樣的生意。
“沒錯，阿部的信譽還是不錯，給他送足了錢，以後他會是你的保護傘，投入的這點錢，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賺回來。”
楚凌雲緩緩點頭，走私團隊可不僅僅走貨，如今還有糧食生意。
早川平進來，以他的能力，絕對能快速賺到更多的錢。
“就這些？”
早川平問道，楚凌雲找他，純粹幫他賺錢，這絕不可能。
“賺到錢後，儘快引起西條的注意，我要你打入西條的身邊，並且得到他的信任。”
這纔是早川平真正的任務。
西條這個人太危險，他需要提前佈局，他身邊沒有合適的人能勝任的只有早川平。
“西條，我明白了，有沒有他的詳細資料？”
早川平沒有拒絕，生意不過是幌子，他真正的身份依然是情報員，中國人的情報員。
“有，泥鰍給他。”
楚凌雲提前做好了準備，西條的所有詳細資料，他這幾天便拿到手，西條想拉攏他，他調查西條，哪怕被發現也沒任何問題。
接過檔案袋，早川平並沒有立刻去看：“我需要時間，打入他的身邊不難，但想得到他的信任，恐怕需要很久。”
“可以，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必然讓他對你絕對信任。”
“沒問題。”
早川平起身，他明白，自己的太平日子只剩下了一年，一年後，他將重新潛伏，繼續之前那種緊張刺激的生活。
這是他必須做的事，他用自由換來了生命，若不給中國人好好做事，隨時可能會死。
而且他的老婆孩子，以及家人，全部會一起被害。
他不明白爲什麼楚凌雲對西條那麼有興趣，派自己潛入，但不該問的他絕對不會問，他把事情認真做好即可。
泥鰍送走早川平，楚凌雲則離開。
西條他們太強，楚凌雲必須提前佈局，爲未來做準備。
他和西條以及土原，是敵非友。
這點他早就有清晰的認識，所以上次不惜和影佐聯合，將土原趕出上海。
這次他們盯上了自己，除非答應他們的要求，否則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頭滿是能保住他，但未來的西條太強，他自身需要足夠強大的實力，讓西條不敢隨意動他。
提升文社實力是第一步，早川平是第二步，他還有其他的佈置要做。
“準備下，明天去武漢。”
第二天，楚凌雲喊來護衛隊長石阪，讓他去買船票，並且佈置好警戒。
“是。”
石阪應道，他有點迷糊，老闆要去武漢，之前和商隊一起過去多好？
方秘書剛走幾天，老闆怎麼突然要過去？
楚凌雲沒對他解釋，這次去武漢的目標，則是西尾。
西尾必須拿下來，不是之前那種合作，而是像田俊六那樣，真正和他一心。
西尾很關鍵，除了西尾，其他一些日軍重要將領，他需要加大聯繫，保持良好的關係。
合適的時候，他需要拉攏一批將軍加入文社。
“老闆。”
方士易在碼頭，迎接下船的楚凌雲。
岡田站在方士易的身邊，石原亨來了，他肯定要親自來接船。
“走。”
楚凌雲沒有廢話，帶上他們離開。
“西尾將軍，冒昧打擾了。”
晚上，楚凌雲在武漢最好的飯店請西尾吃飯，這段時間西尾一直在武漢和南京兩地跑，不過武漢的時間更長一些。
南京那邊，按照約定即將交給汪填海，作爲新政府的都城。
還都南京，是汪填海的一種宣傳手段。
最近可是鋪天蓋地的報道，正式還都的時候，西尾會去參加。
不過南京守備司令部不會撤銷。
南京很重要，日本人不可能放棄駐軍。
“石原，你突然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西尾笑道，石原亨突然來訪，而且是親自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是有一點小事。”
楚凌雲給他倒上酒，兩人喝了一小口。
“說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幫忙。”
西尾沒有客氣拿人家手軟，畢竟收了石原亨不少的錢，只要不是太讓他爲難的事，他不會拒絕。
“您覺得西條機英此人如何？”
楚凌雲問道，西尾有點疑惑，來找他幫忙，怎麼說起了西條？
“爲什麼突然問他？”
西尾沒有回答，反問道，在外評價別人，他不會隨意去說。
雖然他對西條很不感冒，看不起這個喜歡撿垃圾的傢伙。
事實上軍中貴族出身的人，就沒幾個能看的起他。
“他前兩天找我，想讓我加入三烏會。”
楚凌雲輕聲道，西尾眼睛則是一緊。
以他的身份，自然知道三烏會是怎麼回事，岡村和西條，這是盯上了石原亨的財力以及他手中的文社。
拿下石原亨，這些便可以爲他們所用。
“三烏會很龐大，加入的話，對你確實有利。”
西尾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楚凌雲則笑着搖了下頭：“我拒絕了。”
保底八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