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的情況不能拖。
左旋喊醒其他人,特別是電訊組的那個。
“左組長,您昨天說,知道我們的潛伏小組在哪,能帶我們找到他們,是不是真的?”
廖新莊首先問道,現在他們是飢寒交迫,又累又困,身上沒錢,穿的衣服也不行,很容易便暴露,急需找到自己人進行補充。
其他人一起看向左旋。
左旋正想發問,廖新莊便打了配合,挺不錯。
“周天有,潛伏小組的事你最清楚,你來告訴兄弟們。”
事實上左旋就知道個名字,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潛伏小組情況,更不知道他們在哪。
“我?”
周天有愣了下,本以爲左旋知道情況,要告訴大家,沒想到最後問到了自己頭上。
電文是他接收的,然後組長翻譯,報給的站長。
組長回來說了幾句,他纔會知道。
“儲家豐什麼情況你們又不是不清楚,他不信任我,不會告訴我這些,你知道就快說,兄弟們的命都在你手上呢。”
左旋輕輕點頭,他的話沒錯,站長不信任左旋,若不是顧慮楚凌雲,早就把左旋撤掉了。
說起來左旋是被自己的老長官連累。
若是被撤回總部,哪會有這一災。
“是,當初我接收了電文……”
周天有沒敢有隱瞞,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潛伏小組確實存在,儲家豐負責接收的他們,然後給他們安排地點,整個潛伏小組是三十人,人數不多,但他們能收編城外一夥三百多人的土匪。
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破壞。
但他們是潛伏而來,帶不了多少東西。
儲家豐主要給他們提供武器彈藥,特別是炸藥,狙擊槍等等。
他們收編了土匪,需要很多的武器。
周天有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他不過一個普通隊員,若不是和組長關係好,加上北平又到了這個地步,組長多嘴說了幾句,他連這個秘密都不會知道。
左旋心裡卻暗暗吃驚,三十人,加上三百多武器精良的土匪,還有上萬公斤的炸藥,這夥人是想搞大事情啊。
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他們在哪?”
廖新莊急急問道,周天有有絲茫然:“我不知道,組長沒告訴我。”
“你個廢物,這麼重要的情報竟然沒問。”
廖新莊忍不住罵道,左旋馬上問道:“這些你給紅黨的人說了嗎?”
“沒有,我哪敢說這些。”
周天有急忙搖頭,左旋心裡暗罵,這些人還真是狡猾,估計周天有認爲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敢去說。
回頭好好收拾他。
“沒說就好,我問你,他們一共發了多少次電報,你把每次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咱們兄弟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就看你的了。”
左旋繼續問,如今北平周邊全是紅黨,他們現在還穿着囚服,一旦被發現就要完蛋。
就算換了衣服,他們這些人想逃出去也不容易。
紅黨篩查的很嚴,他們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一旦被查非常容易暴露,況且紅黨有他們的照片,他們逃跑後,估計會把這些照片發下去,在路上查他們。
這裡是北平,到南京有千里之遙。
想一路安全的走過去,希望非常渺小。
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潛伏小組,然後從他們要到物資援助,否則他們似乎只有落草一條路。
十幾個人,還有傷員,就兩把搶來的手槍,落草死的更快。
至於潛伏小組怎麼安排他們,現在根本沒人去想,先活下來再說。
“好,我說。”
周天有沒敢有一絲隱瞞,老老實實把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他們確實發過幾次電報,但周天有知道的內容不多。
左旋則拿着根木棍,在地上認真記錄。
“誰知道附近哪有三百多人的土匪?”
等周天有說完,左旋立刻問道,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知道一個,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
現在是亂世,土匪多如牛毛,北平也不例外,周邊有很多的土匪窩,誰知道有哪些。
“說。”
“烏雲嶺那邊有一夥土匪,老大叫賽李逵,據說力大無比,能用大斧頭,正好有三百多人。”
“烏雲嶺在哪?”
“靠近張家口那邊。”
他的話音一落,衆人一陣失望,這裡距離那邊有一百多里路,他們這個樣子怎麼去?
把李五扔在這,任憑他自生自滅也沒有可能。
“其他的呢?”
左旋再問,又一人說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夥土匪,但人數沒那麼多,不到三百,不知道是不是他們?”
“你是什麼時間知道的?”左旋再問。
“前兩年。”
衆人都看向了左旋,前兩年兩百多人,這麼長時間,人家就不發展了,有可能已經發展到三百多人。
“可以試試,剛纔周天有說了,他們有幾次每天都發電報,要了一些東西,說明他們的位置不會離北平太遠。”
左旋點頭道,衆人一陣,確實這個理。
張家口那邊可不近,火車被斷,真需要什麼東西,一天肯定打不了來回。
現在不是過去,紅黨圍城,能過去的路有限。
“我認爲,他們在北平周邊的可能性很大,周天有剛纔提供了一個重要情況,說把東西送南邊,他們在南邊的可能性最高。”
衆人再次點頭,周天有剛纔確實說過這點,大夥只想着準確的地址,沒去做分析。
“我現在再問,南邊除了剛纔說的那夥土匪,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土匪,至少要兩百人以上的?”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搖頭。
北平周邊的土匪是多,但大的不多,這邊有大軍,小夥土匪還能靠搶點東西爲生,大股的土匪,只能搶大戶,不然活不下去。
果黨這邊那麼多人,大戶和他們多有關係,怎麼可能讓他們隨便去搶。
“那就先找他們,不管是不是,我們都要試試,土匪和紅黨同樣是對手,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找他們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們正身衣服不行,怎麼辦?”廖新莊問道。
“路上再說。”
左旋搖頭,衣服只能找百姓去借,他會記住哪裡,以後上門補償。
搶肯定不行,容易傷到人,只能偷。
左旋已經成爲他們實質性的老大,衆人沒有任何意見,全部跟着左旋一起走。
李五被人擡着,他們做着簡易擔架。
其實廖新莊的想法是,扔掉李五這個累贅。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可誰也沒說。
人都有私心,左旋願意帶着李五,如果他們誰受傷了,肯定也不會放棄他們,這樣的長官他們信服,願意跟着,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沒用後被扔掉。
或許這就是戰情組人的魅力。
“左組長,前面有個小村莊,不過有人。”
走了沒多久,衆人又累又餓,終於遇到了村子。
“找個地方停下,一會我帶人去找點衣服和吃的。”
左旋點頭,他也看到了那個村子。
安頓好所有人,左旋找了兩個老實點的人,和自己一起偷偷靠近。
他們找房子建的偏一點的村民。
很快讓他們找到了一家,左旋運氣不錯,這家人沒在家,大年初一不知道是出去走親戚,還是有事。
沒在家就好。
過年期間,家裡都有點食物,左旋帶着人拿了食物,又找了兩套衣服後離開。
不是不多拿,而是這裡的衣服就兩件。
百姓苦,家裡能多出兩件衣服已是不錯。
“先給李五穿一件,周天有,你穿一件。”
兩件衣服很快分配完畢,至於食物,不過是一些做好的窩窩頭,還有幾個土豆地瓜之類的東西。
他們不敢生火,硬生生的吃着。
東西不多,至少能填下肚子,補充點能量。
周天有穿上衣服,非常感激,多一件衣服便一層溫度,哪怕是打滿補丁的普通衣服。
“太少了,不夠吃,要不要進去搶一點?”
廖新莊沒有吃飽,砸吧着嘴說道,左旋則瞪了他一眼:“行啊,你去吧,我帶着他們立刻轉移,你不是覺得這裡很偏,吸引不來紅黨,你走的快還是人家馬和車跑的快?”
廖新莊立刻低下了頭。
紅黨大軍就在城外,一直都在,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別說他們可能要用槍,就算不用,也沒辦法把全村的人全部殺光,一旦他們走了,馬上就有人去彙報。
更何況紅黨很重視農村,幾乎每個村都有他們的人。
要是碰上了,他們馬上要倒黴。
兩把槍,加一起十幾發子彈,夠幹嘛的。
“廖組長,左組長說的對,咱們逃命要緊。”
其他人紛紛勸道,廖新莊不再說話,他明白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進村子,左旋考慮是對的。
但左旋的態度讓他有點不舒服。
“咱們走。”
左旋帶上衆人,專走小道,他們沒衣服,便把找來的稻草披在身上,多少能遮掩下囚衣。
只要不是和人近距離接觸,沒人能看出他們異常。
下午的時候,他們運氣不錯,在個村莊後面找到了個地瓜窖,拿出了不少地瓜,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他們生火烤地瓜,每個人總算吃飽了。
這些地方,左旋都記了下來。
晚上,他們總算到了隊員所說的那夥土匪附近。
“廖組長,你和我一起過去查看情況。”
左旋喊上廖新莊,廖新莊則愣了下,指着自己鼻子問道:“我?”
“沒錯,咱倆有槍,一起過去看看,有事咱們也有反抗能力。”
左旋點頭,廖新莊有點不情願,不過最後還是同意。
就兩把手槍,在他和左旋的手裡,他們去確實最合適。
兩人走遠,周天有忍不住嘆道:“左組長果然是有擔當的人。”
“沒錯,幸好有左組長在,否則我們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旁邊的人點頭,衆人下意識的看了眼李五。
李五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但他只要能活,左旋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左旋他肯定會死。
一個多小時後,左旋和廖新莊返回。
“左組長,咱們的人在這嗎?”
周天有急忙問道,其他人全都看向左旋,而不是廖新莊。
左旋征服了他們所有的人,成爲他們心中真正的頭。
“沒有。”
左旋搖頭,衆人愕然,全部露出失望神色。
“不過這些土匪很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和我們的人在一起,他們山寨裡沒人,估計被帶到了其他地方。”
左旋補充道,他和廖新莊找到了山寨,山寨裡沒人,他們在裡面簡單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匆匆返回。
“去其他的地方?”
周天有一怔,突然說道:“我知道他們去了哪。”
“你知道,之前爲什麼不說?”
廖新莊喝道,周天有看向他,有點害怕,硬着頭皮回道:“之前我沒想起來,有次我們組長說他不想去老虎溝,我還以爲是執行什麼任務,現在想想,他很可能被抽到了潛伏小組,難怪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老虎溝,有誰知道在哪?”
左旋立刻問道,他們就十幾個人,沒人知道老虎溝所在地。
“我出去找人問問。”
廖新莊主動提出去打聽,主要是想出去看看有沒有機會找點吃的,之前吃的烤地瓜是不錯,但太單一,現在又有點餓了。
“半夜的找誰問?明天再去,今天先找地方休息。”
左旋搖頭,他的想法左旋一眼便看透,晚上左旋親自給李五額頭蓋上沾水的布,幫他退溫。
李五時而甦醒,時而模糊,每次醒來都是懇求大家不要放棄他。
左旋對他做出了承諾,絕對不會棄他不顧。
第二天一早,衆人紛紛醒來。
不是想起這麼早,天太冷了,他們找了山洞,在洞裡升了火,早上的時候火全熄滅了,所有人全被凍醒。
左旋安排人生火烤地瓜,昨天找的地瓜還剩了點,他們沒敢吃完。
吃了點東西,暖了肚子,左旋立刻吩咐道:“周天有,把衣服給廖組長,讓他去探查。”“是,廖組長,給。”
周天有脫了衣服,他們就兩件衣服,李五的情況不樂觀,他的衣服肯定不能拿,周天有隻能把身上的衣服交給了廖新莊。
“左組長,我去了。”
穿好衣服,廖新莊高高興興說道,左旋突然伸出手,把他腰間的手槍拿了過去。
“左組長,您這是幹什麼?”
廖新莊一驚,可惜槍已經到了左旋的手裡,他現在更不敢有任何異動。
“你去打聽情況,沒必要帶槍,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和任何人起衝突,否則槍聲一響,引來紅黨兄弟們都會被你害死。”
左旋輕聲說道,其他人紛紛點頭,廖新莊不是左旋,萬一他威脅人動了槍,很容易暴露他們。
就算不開槍,被人知道他有槍,又沒有滅口,肯定也會引來紅黨。
現在北平城周邊可都是紅黨的人,數十萬大軍呢。
況且出去找老百姓打聽點事,又沒什麼危險,不需要帶槍。
“等我回來,槍還給我。”
廖新莊無奈,他不敢拒絕,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能出去就行,能出去就有機會偷點吃的。
之前他確實想過用槍搶劫,槍沒了,膽子頓時慫了一大半,只敢偷,不敢搶。
足足兩個多小時他纔回來。
“左組長,我打聽到了,老虎溝離這不近,有三十里,我問了好幾個人才問到。”
“做的不錯,準備出發。”
左旋說了聲,廖新莊剛想要槍,左旋已經走到了外面,愕然之下他急忙追了過去,猛然間注意到槍在另外一名隊員的手裡。
“你槍法不行,交給段作民更適合。”
左旋淡淡說道,從他拿走槍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還給廖新莊,他是不穩定因素,槍不能在他的手裡。
段作民是情報組的人,槍法比廖新莊好的多。
沒有槍,廖新莊會老實很多。
沒有確定地方,左旋不會和組織聯繫。
南京,新年假期還沒結束,齊利民在辦公室內,正在聽彙報。
“根據我們的調查,逃跑的十二個人全是咱們北平站的,有一名組長,左旋,一名副組長……”
“左旋?”
齊利民突然打斷徐遠飛的回報,徐遠飛明白他的意思:“北平站行動組長,戰情組的人,儲家豐撤回來的時候沒有帶他,他不知道潛伏小組的事。”
“繼續。”
齊利民微微點頭,紅黨大軍還沒進城,不過北平已經宣佈和平解放,紅黨那邊早就做好了準備。
用不了兩天,他們便會進城。
保密局有不少眼線,城內同樣佈置有潛伏人員,源源不斷把那邊的情報彙報過來,左旋他們越獄之後,齊利民便收到了消息,讓人去打聽情況,最終確定逃出來的是他們的人。
“十二人是在車上偷偷解開了繩子,搶走了看押警察的手槍,跳車逃離,他們跳車的地方正好有個斜坡,晚上那些警察沒人敢追。”
押送他們的是舊警察,若是紅黨這邊的人接手,別說天黑斜坡,就是下面是刀山火海肯定也會追過去,不會讓他們逃掉。
見齊利民沒有說話,徐遠飛繼續彙報:“第二天警察纔去搜查,沒能找到人,紅黨聽說是咱們的人逃了後,馬上派出了一個營的人在搜查,據說找到了點線索,但還沒能找到人,我們在紅黨那邊消息沒那麼暢通,現在不知道具體情況。”
“還有嗎?”
齊利民主動問道,徐遠飛立刻搖頭:“沒了,只有這些,局座,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他們?”
“不用。”
齊利民沒同意,十二個人能趁亂逃出來是好,但他們被抓過,關押了那麼多時間,誰能保證他們沒有投靠紅黨?
北平的潛伏小組很重要,齊利民還指望着他們幫自己立功,好讓李將軍沒辦法針對自己。
徐遠飛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其實很想救人,雖說是北平站,還有戰情組的人,可他們都是真正屬於保密局,是自己人。
被抓住之後能逃出來,也是一種本事。
救回他們後肯定要進行甄別,真有問題能夠提前預防,甚至利用他們給紅黨下套。
可惜局長沒有同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戰情組的左旋,局長對戰情組的人一直有戒心,這點無人不知。
“給彭清祥發報,讓他們注意周圍,如果左旋他們找上門,立刻扣留他們,仔細進行甄別。”
齊利民命令道,徐遠飛則是一愣。
“局座,左旋不知道潛伏小組的存在,更不可能找到他們。”徐遠飛小心提醒。
“你太小看戰情組的人了,左旋能在戰情組做到隊長,肯定有他的獨特之處。”
戰情組就幾百人,五個隊長,左旋曾經做過隊長,級別本身就不低。
若不是戰情組出身,他現在至少是副站長,甚至有可能提升爲站長。
“是。”
徐遠飛不敢反駁,齊利民想的更多,十二個人全是出自保密局北平站,潛伏小組又和北平站有過聯繫,哪怕進行了保密,誰也無法保證消息不會泄露。
齊利民多疑,任何有可能的事情都會做出安排。
就算左旋他們沒能找到又如何,左右不過一個電報的事。
左旋他們能逃回來更好,到時候自己可以對他們進行甄別,看看從左旋身上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不是針對楚凌雲,而是想辦法讓楚凌雲幫自己。
此時的楚凌雲已經不在南京。
今天一早他便帶着隆梅去了上海,上海是中國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帶她好好去逛逛。
過年期間,上海的人一樣不少。
樑宇,陳展禮,鄭廣濤,趙東等人全部跟在身後。
本來餘華強也想跟來,被楚凌雲拒絕。
他老婆懷着孕,在家好好的陪老婆,不需要跟着自己亂跑。
“這裡東西好多,好好吃。”
隆梅開心的像個孩子,事實上她這個年紀就是個孩子,美國沒有中國那麼亂,那裡的孩子不像中國那樣早當家。
好吃嗎?
那是當然,中國自古以來的烹飪手法,就比歐洲那些只會煎炸煮烤的洋人強,說什麼講究自然,原味,其實就是他們沒有中國這樣特別的廚藝。
哪怕普通的食材,在高手的手裡一樣能做成八珍玉食般的美味。
隆梅自小在美國長大,吃的是麪包牛肉,平時又不去唐人街,這種中國傳統小吃確實沒怎麼吃過。
她的身份,不適合跑那些地方。
美國一樣很亂。
“再去買點,每樣買點。”
楚凌雲笑着吩咐,鄭廣濤跑的最快,最積極,一溜煙的跑過去買東西。
他用的是金圓券,大額的。
買的時候鄭廣濤從不還價,甚至不讓他們找錢,金圓券就是之前的法幣,今天還能買的東西,明天說不定就買不到了。
百姓的日子苦,鄭廣濤知道這點。
“太多了,我吃不完。”
隆梅見鄭廣濤帶人拿了很多東西回來,小眉毛微皺,樣子很可愛。
“沒事,吃不完我吃,我吃不完還有他們,不會浪費。”
楚凌雲從鄭廣濤手中接過東西,每樣都讓隆梅嘗一嘗。
一路下來,天黑的時候,隆梅的小肚子都吃圓了。
……
北平,老虎溝。
接到總部的電報,彭清詳便派人外出查看情況,老虎溝其實很大,地勢險要,他們藏在一處峽谷內,一般的人很難發現這邊。
除了他帶來的三十人,還有北平站二十人留下幫忙,另外便是三百多名土匪。
這夥土匪已經被他收編。
他本就認識這夥土匪的老大,給了他一個上校軍銜,加副司令的職務,讓老大樂呵了好幾天。
司令是他自己。
彭清詳是徐遠飛的心腹,這次派來執行重要人物,找機會製造破壞,最好消滅掉紅黨的重要人物。
只要能達到級別的,便算他任務成功。
完成任務他們可以想辦法撤離,彭清詳上校軍銜,齊利民對他許諾,完成這次任務便給他晉升將軍,未來讓他去做站長。
對這次的任務,他很用心。
“司令,人找到了,正在帶回來。”
彭清詳正在辦公室看地圖,根據他得到的情況,紅黨明天就要進城,那麼多人,他肯定不敢去搗亂。
進城不怕,總有人出城。
城內潛伏特工會想辦法幫他打聽到需要的情報,然後由他來負責行動。
“找到了,在哪找到的?”彭清詳擡起頭。
“就在咱們外面,他們沒找到咱們駐地,在外面轉悠,被我們的暗哨發現,把他們帶了過來,已經覈實過了,就是左旋他們。”
“他們到了這?”
彭清詳很是驚訝,局長髮電報,提醒他注意城內逃掉的北平站特工,他當時沒當回事。
這夥人又不知道他在這,他注意什麼?
他這裡距離北平城好幾十裡,逃掉的人不可能到他這邊來。
齊利民的命令他不敢不聽,隨便派了幾個人出去找找,沒想到真被局長說準了,這些人竟然已經到了這。
他們哪來的神通?
“馬上帶去會議室。”
彭清詳快速向外走去,這是辦公室,對方十幾個人,不適合在這裡見面,他要去會議室接見。
左旋等人屬於自己人,在沒有甄別和確定之前,不能把他們當成俘虜或者犯人。
會議室內,彭清詳見到了左旋十一人。
李五被送去治療,這邊有醫務處,可以幫他退燒治療斷腿。
“誰是左旋?”
彭清詳立刻問道,他沒去過北平站,不認識左旋。
“我是。”
左旋向前一步,主動敬禮,仔細打量着彭清詳,彭清詳穿着果黨軍裝,佩戴上校軍銜,左旋則是中校,級別比他低了一級。
抗戰勝利的時候,左旋便是中校,楚凌雲離開軍統,戰情組的人基本上沒有晉升,齊利民不可能給他們升職,否則左旋早就成爲上校。
彭清詳回了軍禮:“你們是怎麼找到的這?”
這是彭清詳最大的疑惑,必須弄清楚,否則是個人都能找到,他還潛伏個屁。
馬上就會被紅黨剿滅。
“您是?”
左旋親生問道,彭清詳站直身子:“我是烈火小組組長兼北平別動隊司令彭清詳。”
“彭司令您好。”
左旋同樣站直身子,慢慢把他們怎麼出來,又怎麼找到這裡的事情說了遍。
“誰是周天有?”
彭清詳明白泄密點在哪,立刻問道,周天有走了出來:“長官,我是。”
“你有沒有把這些告訴過紅黨?”
“沒有,我知道輕重,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這種機密大事我怎麼敢亂說。”
周天有猛搖頭,彭清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對他的話並沒有完全相信。
“諸位兄弟,不好意思,你們明白咱們的規矩,必要的甄別必須進行,你們現在需要什麼先說一聲,等會問你們什麼,必須老實交代。”
“您放心,我們絕對配合。”
左旋第一個表態,衆人七嘴八舌說起自己的要求,有人要衣服,有人要吃的,還有人竟然要煙抽。
一路受了那麼苦,好不容易回了家,沒一個客氣。
“給他們準備。”
彭清詳下令,很快給他們端來香噴噴的飯菜,要煙的有煙,要酒的有酒,但是不能多喝。
包括左旋,衆人吃的狼吞虎嚥。
這幾天他們確實餓壞了,就吃了點窩窩頭和地瓜。
“馬上派出人散出去,增大搜查範圍,有異常立刻彙報。”
這些人僅憑几個小線索便找到了這,讓彭清詳心裡沒有安全感,如果他們之中有內奸,這裡將凶多吉少,包括他在內,很可能都要爲黨果盡忠。
不死也要被抓。
所有人吃飽喝足,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這裡有被子,熱茶,除了不能出去,比監獄裡強的多。
左旋第一個被帶過去問話。
“左旋,我聽說過你,你是戰情組出來的,我承認你們戰情組的人確實厲害,可你就憑那麼點線索能找到我這,我不相信。”
彭清詳開門見山,他直直的看着左旋,看他有沒有躲閃,有沒有心虛。
這點小伎倆,對左旋根本沒用。
“彭司令,如果不是周天有記得老虎溝這個地方,我肯定找不到,至於其他的,對我來說並不難。”
左旋微笑搖頭,來的路上他便明白自己要被審問,這是必然,早就在心裡想了很多遍對策,並不怕彭清詳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