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誠無奈之下,只好跟在谷正奇的身後,很快來到了局座的辦公室。
劉秘書爲他們做了稟告,之後兩個人進入辦公室,向局座立正敬禮。
“有什麼事情?”
局座正處理着手中的文件,坐在座位上,筆下飛快的寫着,連頭都沒擡。
谷正奇陪着笑臉,彙報道:“報告局座,我們情報二處和行動二處聯合辦理的空襲案獲得重大突破,目前破獲日本間諜小組,繳獲電臺和密碼本各一部,特來向您彙報!”
話音剛落,局座就停下了手中的筆,猛然擡頭看着谷正奇,沉聲問道:“密碼本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請局座您過目!”
谷正奇趕緊上前一步,將密碼本遞交到局座的面前。
局座接過密碼本,馬上開始查驗,正如谷正奇所料,很快,局座的臉上便充滿了笑容,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起來。
局座笑呵呵地說道:“你們的動作很快嗎,空襲案的內奸挖了出來,現在連電臺和密碼本都繳獲了,快把情況和我說一說!”
谷正奇看到局座的表情,心頭也是一喜,趕緊轉頭對於誠吩咐道:“把案件的偵破過程仔細敘述一遍。”
“是!”於誠高聲答應道。
他嘴上是答應了,可心裡卻是暗自叫苦,他在這一次偵破過程中的表現欠佳,寧志恆已經答應爲他遮掩,可是現在行動二處的結案報告還沒有出來,自己也不知道寧志恆到底是如何敘述案情的,如果自己在向局座彙報案情的時候,隱藏推諉自己的失誤,到時候和行動二處的結案報告上內容不符合,那欺瞞局座的罪名可就逃不了了。
局座的爲人他是非常清楚的,生平最恨他人對他陽奉陰違,隱瞞遮掩。
下屬們犯了事,直接認錯也還罷了,可是如果敢在背後做手腳,那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絕不寬待。
如果今天自己膽敢隱瞞不報,下場也是可想而知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暗自嘆了一口氣,他是說什麼也不敢冒險說謊的,現在只能是據實稟告了。
於是於誠不敢有半點隱瞞,把接手空襲案之後的偵破情況一五一十,全部向處座進行了詳細的彙報。
之前寧志恆曾經向局座彙報過空襲案的調查情況,但也只是彙報了一小部分,並且說的輕描淡寫,相對的簡單。
局座認真聽着彙報,他只知道顧正青在華清賓館被殺,寧志恆經過抽絲剝繭,仔細分析,順着線索追查到章芳雯身上,後來的情況就不知道了。
於誠卻是唯恐彙報的不細緻,將整個案件的偵破過程敘述了一遍,可謂是曲折離奇。
寧志恆經過仔細分析,追查到了運來車行,之後順藤摸瓜,找到了遠澤貿易行的身上,然後就是接連兩次的秘密抓捕,撬開了計安民和侯向晨的口,終於將整個駝峰小組挖了出來,至此案情終於大白。
整件案子偵破過程可謂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柳暗之處花再顯。
雖然只是短短四天的時間,可是作爲執行人的寧志恆,在整個過程中根本沒有半刻的停歇,從發現線索,分析判斷,到制定追捕措施,實施抓捕行動,無不有理有據,清晰可循,宛如一部無聲的電影,在於誠的口裡,完整地展現在了局座和谷正奇的面前。
敘述良久之後,局座這才點了點頭,雙手握在一起,輕輕地搓了搓,長出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歎爲觀止,精彩絕倫,短短的四天時間,無論發生什麼情況,寧志恆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最後找到日本間諜的老巢,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谷正奇也是驚歎不已,儘管他早就對寧志恆的反諜能力佩服不已,可是現在看來,還是遠遠地低估這個年青人。
他忍不住笑着說道:“是啊!要不是於誠全程參與了此案,瞭解其中的內情,我都懷疑寧志恆纔是這些日本間諜的上線,對他們簡直是瞭如指掌,抓個情報小組比抓雞還容易!哈哈!”
這一次的空襲案被破,無論怎麼說,也是情報二處和行動二處的聯合行動,這份功勞是少不了的,谷正奇心情大好,自然也不吝嗇幾句奉承之言,況且,這也是確實是他的真心話。
局座接着說道:“之前寧志恆曾經向我彙報過一次空襲案的進度,不過說得是輕描淡寫,我只是知道銀狐殺了顧正青滅口,可沒有想到最後,他還是把這條線索又接了回來,竟然能夠挖出駝峰小組,真是難得!”
說到這裡,他又對於誠問道:“你說之後對銀狐的誘捕失敗了?這具體是怎麼回事?”
於誠苦笑道:“這一次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誰也沒有想到,侯向晨竟然是詐降,他借用我們的手,給銀狐發出了示警信號,我們白白忙活了一宿,寧處在遠澤貿易行佈下了天羅地網,可是銀狐卻根本沒有露面,大家都是空歡喜一場。”
於是他再次把昨天晚上的徹夜行動到今天中午誘捕失敗,詳細的彙報了一遍。
局座也是不禁惋惜不已,連聲說道:“太可惜了,這可是一個絕好的時機,錯過了,哎,錯過了!”
谷正奇在一旁說道:“這個侯向晨,不,他叫什麼?”
“井上貴彥!”於誠回答道。
“對,井上貴彥,倒是一個好對手,哎,運氣不佳,如果是個軟骨頭,現在我們的收穫會更大,日本人的整個重慶情報網都會遭受重創,真是太可惜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眨了一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向於誠輕聲問道:“寧志恆向來自視極高,這一次被人給當了槍使,只怕要惱羞成怒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估計井上貴彥這個時候都被他生吃活剝了。”
局座一聽也是眉頭一皺,他轉頭看向了於誠。
於誠無奈地攤手說道:“我回到行動二處覆命的時候,寧處正在審訊室處置此人,只是隱約聽見慘叫之聲不斷,後來聽說他還把其他人犯都押過去觀刑,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也不敢打聽,彙報完任務,就被寧處給打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