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恆想到這裡,不再猶豫,他將這些珍貴的古董都用軟布裹好,小心的放入箱子裡。
抱着箱子放到車上,發動車輛一路趕往黃賢正副處長的家。
他對這裡並不陌生,敲開院門,餘秘書看着他抱着一個大箱子,就知道這又是來給黃副處長送禮來了,不禁暗自點頭,這個寧志恆別看年輕,可極通曉這人情世故。
每一次上門從不空手,黃副處長對這位愛將也是青睞有加,每每提及寧志恆,都是滿口的讚賞之意,可以想見他在黃副處長心目中的的地位!
餘秘書將他讓進房間,直接領他到了書房,寧志恆是黃賢正的嫡系骨幹,已經可以直接進入書房敘話了!
這個時候黃賢正在書房裡,正捧着一個精緻的紫砂壺仔細的把玩着,看見是寧志恆進來,頓時來了興致。
他喜歡收藏,可是知音難覓,一屋子的寶貝就只能自己欣賞,不免有些美中不足,可是他知道寧志恆雖然年紀輕輕,卻也是收藏的行家,眼光獨到。
所以他看到是寧志恆拜訪,不由得哈哈一笑,伸手召喚着說道:“志恆,是你來了!你快來看一看,我這新上手的一件寶貝!”
寧志恆趕緊放下手中的箱子,上前兩步來到黃賢正的身邊,微微一笑的說道:“處座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明,不知道這一次又有什麼好寶貝?”
說完寧志恆的眼光就掃向了黃賢正手中的紫砂壺。
黃賢正輕輕地將紫砂壺放在了桌案上,示意寧志恆去鑑賞一番。
寧志恆也沒有客氣,他輕輕捧過紫砂壺,上上下下的仔細端詳,過了好半天,最後出聲讚歎說道:“好寶貝,絕對是時大彬手製的精品,造型古樸、簡練大方,胎色泛紅,這是明式紫砂器的巔峰之作!”
“哈哈,厲害!志恆你的眼力夠準,我可是請了一個掌眼的行家才選中的這個寶貝,你一眼就看出來了,你這眼力是怎麼練出來的啊!”黃賢正一拍大腿,高聲笑道!
他雖然知道寧志恆的眼力不差,但沒有想到他的眼力如此的精準,拿到手上不過片刻,一口就斷定這是時大彬的手製精品,不禁讓他也是暗自佩服!
寧志恆輕輕地將紫砂壺放在桌案上,開口說道:“處座您的運道真是好,這樣的精品也能讓您收到!”
說完,寧志恆又指了指一旁的箱子說道:“我這裡也有幾件寶貝,是今天剛剛抓捕疑犯的時候繳獲的,就連夜給您送來了,保管您一看就愛不釋手!”
“哦!”黃賢正一聽大喜,他知道以寧志恆的眼力都認爲是寶貝,那麼一定就是珍品了!
寧志恆將箱子打開,輕手輕腳的將裡面一件件古董珍品慢慢的擺放在案桌上。
每放一件,黃賢正的心神就是一陣的波動,每一件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讓他心中欣喜萬分!
等寧志恆將桌案都擺滿滿的,滿眼都是奇珍異寶的時候,黃賢正再也忍耐不住,雙手輕輕地捧起那枚白玉下山虎的玉雕,仔細的撫摸着,嘴裡讚歎不已,已經渾然忘記了寧志恆的存在。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黃賢正一件接一件的把玩着每一件古董珍品,寧志恆也不說話,生怕驚擾了他的興致!
過了好半天,黃賢正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古董,轉過頭對寧志恆說道:“好寶貝啊!每一件都是堪稱國寶,你是從哪裡繳獲來的?”
寧志恆笑着說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顧文石,您聽說了吧?”
黃賢正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直接接觸案子,可這軍事情報調查處上上下下,除了情報科他一直插不上手,其他每一個部門都有他的耳目。
對這段時間南京城裡全城搜捕的原因,他當然也是心知肚明。他點了點頭,問道:“怎麼!今天你把他抓回來了?這個人很關鍵,處座對此也很重視,看來你又立了一功!”
寧志恆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處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保定系的成員,和他們還是隔着一層的,就是再立多少功勞,也是無用的!
我在意的是,這個顧文石斂財有道,收藏古董的眼光也是厲害!這些寶貝就是今天下午,從他住所的地窖裡搜出來的!”
黃賢正聽到寧志恆的話,頓時沒有了欣賞古董的興致,他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手中的食指輕輕敲擊這靠椅的扶手,緩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處座這個人太過於強勢,他是絕對不允許有人能夠挑戰他的權威。
我們保定系能夠在軍事情報調查處裡佔有一席之地。其原因除了我們保定系在軍中的力量強大,讓處座有所顧忌。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我一直不與他爭權,低調行事,讓他覺得我們沒有威脅到他的地位,這纔對我們容忍了下來。
你看沈副處長,當時就是不懂得韜光養晦,一心想掙一掙個名次,最後又怎麼樣!現在被人排擠,這兩年乾脆都不來處裡露面了!
他根本不明白,處座那個位子只能是領袖的心腹纔可以坐的!所以我一直都是很清楚我們保定系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坐上那個位子的。
這些年來我俯首聽命,只做和氣翁,纔有了今日的局面。
可是現在我們的實力有所增加,讓處座開始注意到了,開始有意識的打壓我們的力量!你的師兄衛良弼就是一個例子!”
寧志恆當然也是知道其中的緣由的,他也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我們纔想着另開一處局面,力勸師兄離開南京總部,先行去重慶打前站,這也許是一條好出路!”
黃賢正用手指了指寧志恆,感慨的說道:“志恆,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得了,這眼光長遠,不爭一時之長短,穩紮穩打,步步爲營!我看到你們這樣處事,真的是很欣慰!
我向處座提出,讓你師兄離開南京去往邊城重慶,他很高興,馬上就答應了!
說到底,你們師兄弟的才能讓處座很有顧慮,他認爲這是我們保定系的讓步,還誇我們識大局,懂進退!”
寧志恆聽到這裡,苦笑說道:“所以我這一次也打算把手上的案子處理完畢後,也想調往重慶,不知處座您的意見如何?”
這纔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外面的時局越來越緊張,風雨欲來,他的時間也越來越緊迫,也要做好脫身的準備,而且早一點去重慶佈局,在之後的幾年裡,日子都會好過很多!
黃賢正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可能去不了,處座雖然對我們保定繫有所顧忌,但對你卻是非常的看中,如今你在行動科的表現讓他很滿意,他曾經跟我說過,你將來可以主持一方。所以你想輕鬆脫身怕是做不到了!”
寧志恆聽到這話,心裡一沉,這個局面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當初的銳意奮進是爲了爭取更大的生存實力,可現在卻成爲他脫身的障礙!
接下來寧志恆和黃賢正都不願意在談這些不愉快的話題,兩個人又圍繞着古董方面聊了起來,興致頗高,二人又聊了很久,寧志恆這才起身告辭離開!
離開後他一直來到了左氏兄妹的住處,寧志恆用特定的節奏敲響院門。
很快左強打開院門,左氏兄妹都在門口等着,看到寧志恆進來,趕緊說道:“少爺,這麼晚有事情要做嗎?”
這些天寧志恆一直沒有安排工作給他們,兄妹三人也是閒的沒事做,看到寧志恆上門,都是精神一振,知道這是有事情交代他們做了!
來到房間裡坐下,寧志恆沒有多說,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對左氏兄妹說道:“你們這段時間監視這個女人,這是她的地址,你們去附近租一間房子,左柔是女子,做這件事情方便些。另外對每一個和她接觸的人也要進行跟蹤,做好記錄,每天晚上都要向我彙報!”
左氏兄妹點點頭,連聲答應,左柔問道:“少爺,這是什麼人?需要我們具體怎麼做嗎?”
寧志恆搖了搖頭,說道:“就是不清楚她是什麼人,纔要你們去盯着她,暫時只是監視,不要去驚動她,如果有突發的情況,馬上打電話通知我,我臨時決定!”
左氏兄妹點頭領命,寧志恆交代清楚事情,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