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清司?
張庸努力搜索相關資料。
隱約記得,是有這麼一個人。但是具體履歷不詳。
好像開局是有它。後來就下落不明瞭?被擊斃了?
“日寇駐屯軍司令官?”
“不是。”
“司令官是誰?”
“田代皖一郎。”
“哦……”
張庸若有所思。
完全不記得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忽然想起多田駿。
日寇華北駐屯軍司令官不是他嗎?
這個傢伙好像是川島芳子的乾爹?幹字讀第四聲……
“多田駿……”
“已經離職。眼下是田代皖一郎。”
“田……”
張庸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算了。既然沒有印象。說明對方沒什麼了不起的。一閃而逝。
如果是岡村寧次的話,早就耳熟能詳了。
“八嘎!你們……”
日寇副官拔槍。然後神情呆滯。
卻是被足足十幾個槍口對着。還有槍口頂着太陽穴。
“你們不要亂來……”
日寇副官立刻明智的鬆開手。
一旦開槍,他們三個都會死。
它死了沒關係。但是坐在後排的將軍閣下就悲劇了。
繳槍。
將日寇副官拽出來。
這一點,學生兵倒是做的非常果斷。
他們本來就痛恨日寇。現在有機會攻擊,當然不會錯過。
何況還有張庸帶頭。
張庸直接將日諜都殺了。拽出來算什麼?
隨後,日寇司機也被拽出來。
只剩下後排的香月清司。臉色陰沉。故作鎮定。
他雙手扶着自己的指揮刀。憤怒。指關節暴起。
然而,他不敢反抗。
因爲對方人太多了。
張庸伸手將後排的車門拉開。
“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香月清司緩緩開口。
“我是張庸。華夏國府軍政委員會督察專員。”張庸隨口回答,“來討債的。”
“討什麼債?”
“你認識喜多誠一吧?就是他欠我的債。”
“他欠你多少?”
“二十萬大洋。”
“你……”
香月清司神情惱火。
二十萬大洋,當然不是小數目。
好歹他也是陸軍中將。但是,滋味非常的不好受。
對方居然直接將他攔截下來,然後討債。這是何等的囂張。簡直是喪心病狂……
“如果我不給呢?”
“不給?”
“既然是喜多誠一欠你的,伱應該去找喜多誠一。”
“很遺憾。喜多誠一讓我來找你。”
“冤有頭債有主……”
“既然如此,那就對不起了。”
張庸忽然將日寇司機抓過來。
拔出肋差。
一刀刺入日寇司機的胸口。
日寇司機當場喪命。
“你!”
“你,你瘋了?”
香月清司的臉色頓時變了。脫口而出。
八嘎!
對方在他面前殺人!
對方居然二話不說,就將他的司機殺了!
八嘎!
這個瘋子!
當街殺人!
在他眼皮底下殺人!
“我,我……”
“它死了。”
“八嘎!大日本帝國不會放過你的!”
“不要威脅我。除非你想死。大日本帝國再強大,此時此刻也救不了你。”
“你,你,你……”
“或許,你們的大日本帝國,真的可以佔領平津,控制佔領大半個華夏。但是,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已經死了。死人,是沒有價值的。你的死亡撫卹金,還要先扣除60%,才能發到你家人的手裡。”
“你,你,你……”
香月清司渾身顫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生氣。
驚恐。
被對方的每句話都深深的刺中心臟。
張庸嘴角微微冷笑。
什麼武士道精神。不過是日寇高層用來愚昧底層老百姓的。
事實上,日寇軍官到了大佐以上,一個個都怕死得很。將軍以上的更加不用說了。都是外強中乾的主。
在華夏戰場,只要是有活命機會的,就沒見哪個日寇高級軍官自殺的。
小松原道太郎,被反覆勸說,就是不肯切腹謝罪。最後不得不強制執行。被切腹。被自殺。
在太平洋的島嶼上,倒是有一大票日寇高級軍官切腹。
那是因爲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沒有任何生存的希望。只能去死。
但凡有一絲絲的機會,都不可能自殺。
比如說今村均。
帶着十幾萬人開荒種田,艱難度日,也不捨得自殺啊!
還有百武晴吉,自己都神經病了,但是也沒切腹自殺。
一個個都十分愛惜自己的性命。
東條英機就更加不用說了。用手槍自殺都沒勇氣。
鄙視!
安靜。
沉默。
“你想怎麼樣?”
“討債。”
“我回去就給你。”
“不。我要你現在就給。否則……”
張庸將還在滴血的肋差遞到香月清司的面前。同時搶走對方的指揮刀。
據說,日寇將軍的指揮刀都是非常寶貴的。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但是好像根本沒有這回事?
香月清司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佩刀被拿走,一點反應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與刀共存亡的意思。
靠。被騙了。
“我需要打電話。”
“不用。告訴我電話號碼。我來打。”
“我要找土肥原……”
“他是你什麼人?”
“同學……”
“好。”
張庸愉快答應。
正好和土肥原對線。這纔是高端局嘛!
否則,整天和下面的日諜小角色周旋,其實沒什麼成就感。跟上班似的。
香月清司命令自己的副官說出土肥原的號碼。
張庸於是到旁邊找電話。
撥打。
等待。
好一會兒,終於有人接聽了。
“麼西麼西……”
是土肥原的聲音。
張庸對聲音的鑑別,還是很靈敏的。
之前,在遊輪上,他已經和土肥原照個面。記住了對方的聲音。
“土肥圓。”
“你是誰?”
“你沒聽出我的聲音?我就是張庸……”
“是你?”
電話那頭的土肥原頓時臉色一沉。
該死!
居然是張庸!
他居然將電話打到他私宅來!
這個電話號碼,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張庸是如何知道的?
莫名驚悚。
急忙拉開抽屜。
拿出手槍。
戒備四周。
“對。是我。我剛到北平。想你了。於是給你打個電話。”
“八嘎!你想做什麼?”
“你有個老同學被我扣住了,速速拿五十萬大洋來贖人。”
“誰?”
“香月清司。”
“八嘎……”
“加錢哦!”
“別!我立刻送去!”
土肥原賢二的反應非常快。立刻改口。
該死的!
對方是張庸!
那個極難對付的張庸!
自從他出現以後,他土肥原就噩夢不斷。
纔多長的時間,那麼多的特務機關被搗毀。那麼多的日諜被連根拔起。
現在,這個噩夢又來到了北平!
可惡!
還敢直接和他叫板!
居然扣住了香月清司,還敢勒索五十萬大洋!
八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五十萬大洋!
張庸怎麼不去死!勒索那麼多!
以爲五十萬大洋是街邊的棒棒糖,隨隨便便就能拿到嗎?
八嘎!
土肥原越想越生氣。出離憤怒。
然而……
在不到0.00001秒的時間裡,土肥原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不要討價還價。
否則,香月清司就真的沒有了。
不是可能。是真的。
那個張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此時此刻,香月清司不能死。因爲他們在謀求進步。
田代皖一郎的身體一直不好。這個華北駐屯軍司令官,多半做不了多久。香月清司謀求替代。
這次秘密前來北平,就是要爭取一些人的支持。所以,輕車簡從。沒有帶衛兵。結果被堵了。
倒黴催的……
居然遇到張庸。真是出門不看黃曆。
然而,埋怨沒有用。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立刻拿錢贖人。遲則生變。
話說,這個張庸,也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貪財好色。只要給錢,就能贖命。或許可以設計將他套住?
急忙安排送錢。
土肥原本人當然是不敢去的。
如果他去了,可能又被抓住。
到時候,可能連他自己都要被贖。那樂子就大了。
八嘎!
那個該死的張庸……
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夠幹掉這個傢伙呢?
詛咒他?
對。詛咒。反覆詛咒。日夜詛咒……
詛咒張庸去死……
“阿嚏!”
“阿嚏!”
張庸忽然打噴嚏。
疑惑的看看天色。
豔陽高照。清空萬里無雲。蔚藍一片。
鼻炎又犯了?
還是土肥原在背後詛咒自己?
多半是後者……
無視。
“大日本帝國欣賞你這樣的人才……”
“謝謝。”
“如果你願意爲大日本帝國服務,我願意推薦你作爲平津地區的頭號掌控人。”
“真的?”
“當然。”
“行。我考慮考慮。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幹掉王克敏、殷汝耕他們。”
“爲什麼?”
“因爲他們會和我搶位置。”
“你……”
香月清司只好閉嘴。
發現對方的邏輯居然無懈可擊。
確實,張庸如果要上位,肯定得幹掉其他對手。
王克敏、殷汝耕就是最大的對手。
問題是,幹掉這兩個……
頭痛。
沉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終於,送錢的日寇出現了。
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紅點。移動速度很快。顯示是開車。
幾分鐘以後,目標就出現在張庸的面前。是一輛黑色雪佛蘭小汽車。停在不遠處。
一個日寇下車。提着一個行李箱。來到張庸面前。
張庸伸手接過來。打開。
裡面都是銀票。
有花旗銀行的。有匯豐銀行的。
翻了翻。沒有保商銀行的。看來,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喜好。
如果是給保商銀行的話,他張庸肯定多拖上一陣子。但是土肥原很狡猾。只給花旗和匯豐的。
讓他張庸根本沒有藉口繼續發難。
完美。
放人。
將日寇司機的屍體扔到香月清司腳下。
“滾!”
冷冷的擺擺手。
日寇副官急忙開車。匆匆忙忙的走了。
“專員……”
佟鍾亭欲言又止。
他擔心這件事會惹來諸多的麻煩。
“其實,我想殺了他。”
“這……”
“但是又怕你們二十九軍接不住。只好算了。”
“呃……”
“其實,殺了他也沒什麼作用。殺了香月清司,又會有臭月清司、香月混司什麼的冒出來。”
“日寇會報復的。”
“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日寇近期就會對平津發起大規模的攻擊。”
“唉……”
佟鍾亭無語。
張庸絲毫都沒有放在心上。
報復?
那是肯定的。
日寇會攻擊盧溝橋。會佔領平津。
抗日戰爭會全面爆發。
這都是歷史發展的過程。他張庸改變不了。也不想去改變。
他能做的,就是在這樣的歷史大背景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包括而不限於抓捕日諜、漢奸。順便綁架、勒索、敲詐日寇高官。抓住一個就敲詐一個。石頭裡都榨出油來。
……
香月清司終於離開北平城。進入豐臺日軍駐地。
土肥原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看到香月清司安全回來,他心頭巨石終於落地。
隨後,怒氣上涌。
八嘎!
該死的張庸!
必須想辦法要他的好看!
“殺了他!”
“殺了那個張庸!”
香月清司也是怒氣衝衝。氣急敗壞。
他從來都沒有被人這麼威脅過。對方甚至將他的司機殺了!
奇恥大辱!
必須報復!
“我已經開出五十萬大洋的價碼,要他張庸的人頭。”
“好!”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肯定有人能對付他的。”
“勒令那個誰。王克敏和殷汝耕。必須想辦法要張庸的命。告訴他們,張庸也在要他們的命。”
“知道了。”
“還有。那誰。川島芳子呢?叫她也動手。”
“川島芳子?”
土肥原忽然發現一件事。
好像有兩三天沒有川島芳子的信息了?
曾經安排她秘密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後來就沒下文了。
不對……
土肥原忽然反應過來。
川島芳子可能出事了。
八嘎!
這個賤人!
果然不能完全信任。
“來人!”
“系!”
“立刻查找川島芳子的下落!”
“系!”
“找到她以後,讓她立刻來找我!”
“系!”
……
“阿嚏!”
“阿嚏!”
張庸連續打噴嚏。
看看面前的豆汁。最終還是沒勇氣喝第二口。
味道實在是太古怪。
還有那些滷煮,也吃不慣。鹹的要死。難道是用海水煮的?鹽不要錢嗎?
最終還是來了兩碗清湯掛麪。什麼調料都不要。
呼哧!好不容易纔吃飽。
“下一步……”
“去拜訪方尊海。”
“好。”
張庸站起來。準備行動。
結果,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到處打探他張庸。
很快,來人就被帶到張庸的面前。
來人滿臉堆笑,諂媚的說道:“專員大人,我們處長想請您看戲……”
“什麼處長?聽什麼戲?”張庸不耐煩的揮揮手。
對不起。我沒興趣。最討厭京劇。
想要討好我,巴結我。其實很簡單。銀票拿來。
“我們處長叫潘毓桂……”
“什麼?”
張庸一愣。
潘毓桂?是那個潘毓桂嗎?
他居然要請自己看戲?呵呵。他算老幾。滾!
結果……
對方拿出一沓銀票。
張庸:……
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潘處長那麼有錢,自己就幫他花花。
熟練的將銀票收下。掃一眼。估算。約一萬大洋。果然是大手筆。
收好。
“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