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孫殿英還有財富?
扯淡!
盜墓得到的財富嗎?
早就被他花掉了吧。
這樣的軍閥,怎麼可能有財富剩下來。
何況,他拿到的財富,最後到底是被誰又剝削去了。可不好說。說不定委座也有份。
按照委座的性格,要是不獻給他一部分,孫殿英絕對不可能保命。還可以繼續帶兵。
“蒙我?”
“是真的。就在關中。”
“給我一個相信你的理由。別當我是白癡。”
“當初,孫殿英在關中搜掠得到的財富,還沒來得及運走,就被攆出了關中。”
“證據。”
“是他自己跟我們這邊供述的。”
“他和你們有聯繫?”
“他和各方都有聯繫。包括我們。”
“這倒是真的。”
張庸悻悻的迴應。
孫殿英嘛,東陵大盜,臭名昭著。
用有奶便是娘來形容,都不足以萬一。這傢伙絕對是奇葩。
一輩子沒做過一件好事。也得難得。
如此說來,真的有一點點的可信度?
但是……
還是算了。
這種尋寶記太縹緲。
“換一個情報。”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會進攻宛平城?”
“什麼?”
張庸眉毛上揚。
進攻宛平城?
怎麼聽起來如此的耳熟呢?
盧溝橋?
這個日寇居然知道?
“你說的是北平附近的宛平城?”
“對。”
“你是說進攻?”
“對。”
“具體說說。”
“是駐屯軍司令部策劃的。具體執行人是聯隊長牟田口廉也大佐。還有大隊長一木清直。目的是佔領盧溝橋。切斷北平和外界的所有聯繫。然後迫使你們退出北平。退出整個平津地區。”
“有計劃?”
“當然有啊!去年就做好計劃了。”
“去年……”
張庸無語。
瑪德。
看來,日寇早有圖謀。
所謂的演習,士兵失蹤,都是早有預謀的。
別人從去年開始,就已經盤算着,要徹底的佔領北平。然後擴展到整個平津地區。
聯隊長,牟田口廉也。
大隊長,一木清直。
這兩個傢伙就是具體的執行人。是罪魁禍首。
“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鬆井公館的人告訴我的。”
“這麼保密的信息,怎麼可能告訴你?”
“保密?什麼保密?”
“嗯?”
“駐屯軍早就想動手了。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保密什麼?”
“……”
張庸被噎住。無語。
草!
人盡皆知!
確實如此。
日寇上下,都在暗中準備。
只是二十九軍,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爲可以維持和平的假象。
同時,老蔣這邊,也繼續寄希望於國際調停。希望英美出面遏制日寇。
然而……
美麗國還在嘩啦啦的出售石油和廢舊鋼鐵給日寇。
建造大和號旅館的鋼鐵,估計就有相當一部分是用美麗國的廢舊鋼鐵重新提煉而成的。所以,大和旅館的最終建成,有美麗國的一部分功勞。日寇海軍的最終成型,和美麗國的資源輸送密不可分。
“伱還知道什麼?”
“估計近期就會動手。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誰迫不及待?”
“大本營。”
“大本營?”
“對啊!大本營已經默許。”
“哦……”
張庸若有所思。
看來,盧溝橋事變,並不是日寇下克上。
事實上,日寇高層,包括天皇和其他人,對事變都是默許的。甚至是放縱的。
絕對不是所謂的前線軍官擅自發動的事變。
那些都是事後掩飾。
是說給外人聽的。掩飾自己的罪行。
從事變爆發以後,主要參與者都被獎勵,被升遷就可見一斑。
牟田口廉也最後成了軍司令官。中將。
一木清直成了聯隊長。大佐。
全部晉升兩級。
如果沒有大本營的默許,那就是諾門罕戰役的結果。
關東軍司令部被撤職,參謀長被撤職。一大羣人被撤職。第23師團師團長被勒令切腹謝罪。聯隊長全部切腹。
“你叫什麼名字?”
“寺岡馬尾。”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活命。”
“好吧。”
張庸承認對方是坦率的。
想要活命,的確是只能說實話。或者拿出十萬大洋。
從對方掌握的信息來看,應該不是一般的日諜。一般的日諜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大本營好吧。
大本營的主要首腦,除了一票大將,還有閒院宮載仁親王。
那個老傢伙,是大本營的核心。
日寇前期發動的侵略,都和這個載仁脫不了關係。
可惜,後來皇室發現局勢不對,於是早早的就讓載仁退出,最後居然沒有被追責。
歸根到底,是華夏自身的影響力太小。無法發揮決定性的作用。只能是麥克阿瑟說什麼就是什麼。結果讓大量的日寇戰犯逃脫懲罰。岡村寧次甚至成爲老蔣的座上賓。真是……
單純是衝這一點。在抗戰勝利以後,張庸就會立刻走人。和老蔣撇清關係。
“你還知道些什麼?”
“駐屯軍近期會安排演習。或許在演習中直接進攻。”
“演習……”
張庸皺眉。
事實上好像就是這樣。
日寇就是在演習的時候,找藉口發動了進攻。
此時此刻的北平,其實已經被日寇團團包圍。只有宛平城一條通路。可以說是死地。
被日寇蠶食鯨吞到這樣的地步,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搖頭。
這件事,張庸不知道如何處理。
就算是他報告上去也沒用的。上面的人不會重視。因爲已經有太多人說過。
只要是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都知道此時此刻的北平城,就是成熟的桃子。
日寇一旦動手,輕而易舉的就能拿到手。
宛平淪陷也是必然的。
二十九軍完全是被動挨打的局面的。
他們一再退讓,步步退讓,最終是讓日寇的野心越來越膨脹。
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依然心存僥倖。
他們依然在退讓。
覺得只要退讓,就能保持和平。
你現在去提醒二十九軍,他們只會覺得你多事!
唉……
殘酷的現實……
奇葩。
荒謬。
卻又是真的。
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改變的。
這已經是諜報沒什麼關係了。不是情報的問題。
“你還知道什麼?”
“大本營也有全面侵華的計劃。”
“全面侵華。”
“對。”
“具體是什麼?”
“就是通過戰爭,迫使你們投降。”
日諜直言不諱。
張庸臉色平淡。
不生氣。
不激動。
這是早就知道的。
事實上,哪怕不是穿越者,也早就知道。
日寇的狼子野心,是不可能滿足的。一味的忍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想要徹底吞併。
但是,依然經常有人做出“驚人之舉”。
曾經有(hu)人(shi)公開提議,請國府將東三省送給日寇。
問題不在於提出建議的這個人。而是這個人提出如此荒唐的建議以後,居然得到很多人的附庸。其中不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可見當時某些人的心態。
在抗日情緒逐漸高漲的同時,也有一大批人是想要賣國求榮的。
老蔣好像也是在足足十天以後,才發表抗日通電的。
換言之,就是事變以後的十天,他本人都還在觀望。
所以……
你張庸激動什麼?生氣什麼?
這樣的國家大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也沒辦法指手畫腳。
自己是個小人物。
還是做點小人物應該做事情吧。
小人物做小事。
改變世界,改變歷史發展進程這樣的大事,想都不要想。
吃力不討好……
“這對我沒什麼用。”
“我帶你去找孫殿英的財富。”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岡部直三郎派遣了幾個小分隊進來的……”
“嗯?”
張庸立刻改變主意。
對方提到了岡部直三郎。正好刺中他的痛處。
“等等。”
“是。”
“你說,是岡部直三郎安排進來的?”
“對。”
“都是什麼人?”
“極少數是間諜。大部分都是召回來的在鄉軍人。”
“哦?”
“那些被召回來的在鄉軍人,都參加過幾年前的上海事變,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難怪。”
張庸恍然大悟。
就說那些日寇的戰鬥力爲什麼那麼強。
原來,它們居然都是參加過上海事變,也就是一二八淞滬抗戰的日寇老兵。
都是名副其實的禽獸啊!
草率了。
早知道就將它們的屍體喂狼了。
侵略者就應該是這樣的待遇。喂狼。或者是曝屍荒野。永世不得超生。
“冒充東北軍?”
“也有冒充陝軍的。”
“什麼?”
張庸愕然。
不是隻有冒充東北軍嗎?
還有冒充陝軍的?
那到底是滲透進來了多少的日寇?
“也有冒充本地人的。”
“你怎麼知道?”
“我冒充的就是渭南本地人。”
“哦……”
張庸相信了。
真誠就是最大的必殺技啊!
看來,這個日諜很想活命。
國家大事,世界大事和他無關。但是,殺幾個日寇小分隊,卻是他專長。
“你假冒本地人的任務是什麼?”
“其實,也是尋找孫殿英的寶藏,看看到底在哪裡。”
“他本人不是說了嗎?”
“說了。但是沒說的太明白。他也是非常狡猾的人。”
“你們確定孫殿英真的有財富嗎?”
“有。他當年帶着部隊進入關中,肯定是搶了很多的寶物的。後來被攆走,走的很倉促。”
“財富被就地埋藏起來了?”
“他說藏在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給了我們一些提示。但是沒有全部說清楚。然後我們就按照他的提示來找。已經初步找到了一些。價值大概二十萬大洋。”
“二十萬?”
“是的。都是一些很不錯的古董。唐宋時期的。”
“哦……”
張庸對這段歷史不熟悉。
民國的軍閥混戰太亂了。
你來我往。
你方唱罷我登場。城頭變幻大王旗。
孫殿英這樣的草頭軍閥,有槍就是草頭王。沒有固定的根據地,走到哪算哪。
“報告!”
忽然,孫策過來了。
押解着被抓回來的保安團士兵。
大約有五十人。
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像是好人。
想要直接下令槍決。但是最後又忍住。萬一殺錯幾個呢?
“交給當地的老百姓公審吧!”
“公審?”
“對。公審。”
張庸揮揮手。公審不會出錯。
如果老百姓對他們的怨氣非常大,再將他們全部槍決也不遲。
結果……
簡單的公審引來無數的憤怒。
憤怒的老百姓揭露了保安團的一樁樁罪行。果然,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他們是孫殿英的部下,怎麼可能是好人?
於是下令全部槍決。
“砰!”
“砰!”
一連串槍響。
罪有應得。
死有餘辜。
於是在渭南宣佈設置督察處。同時設置師管區。
沒有人?
沒關係。
先將牌子掛起來。
只要有編制,還會擔心沒有人嗎?
隨後,帶着日諜出發。
國家大事管不了。但是,岡部直三郎派來的小分隊,必須管。
居然不止三個小分隊。真是意外。
“嗒嗒嗒……”
“嗒嗒嗒……”
馬蹄聲急促。向西北疾馳。
根據日諜提供的消息,有一個日寇小分隊,就藏在這邊。
具體的地名不清楚。反正是在閻良和富平之間。那邊也有非常多的土匪活躍。日寇也僞裝成土匪。
它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僞裝成東北軍或者陝軍。肯定得有個巢穴。
日寇在這個巢穴裡面囤積有物資,有武器彈藥。可能還有部分錢財。數量不明。
前進。
很快又是晚上。
在荒郊野外宿營。以免泄露消息。
張庸迷迷糊糊的和衣而睡。忽然,腦海有提醒。有敵人來了。
在地圖邊緣,出現了十幾個武裝白點。
他們十分緩慢的移動。估計是在潛伏靠近。身份不明。
查看武器標誌。發現都是普通的七九步槍。
暫時沒有發現紅點。說明不是日寇的小分隊。不過,張庸還是派人將日諜提拎出來了。
“晁立春。”
“到!”
“孫德喜!”
“到!”
張庸將兩人叫過來。部署戰鬥。
試圖潛伏靠近的敵人,只有十幾個。他準備直接反包圍,將他們吃掉。
行動。
埋伏。反包圍。
很快,十幾個目標就被全部包圍起來。
“砰!”
“砰!”
槍響。敵人紛紛倒下。
白點的數量很快就減少到三個。一動不動。
顯然,它們是死死的潛伏在低窪處,不敢冒頭。短時間,直線的子彈無法打中目標。
“抓活的。他們可能是滿洲國人。”
“哦?”
“岡部直三郎還安排了部分滿洲國人潛伏進來的。”
“哦?”
張庸當即打手勢。示意停止射擊。
居然還有僞滿洲國的特務?那就比較麻煩。他無法分辨漢奸……
“晁立春!喊話!要他們投降!”
“是。”
晁立春去安排。
很快,就有大嗓門開始叫喊。
結果,那三個白點依然是毫無反應。顯然是要負隅頑抗。
“孫德喜!”
“到!”
“迫擊炮伺候!”
“是!”
孫德喜下令架炮。
爲了三個土匪,居然動用迫擊炮?
也就是專員大人如此闊綽。
“哐!”
炮彈發射出去。
落在白點附近。
“轟……”
爆炸。火光。震動。
三個白點沒有消失。說明炮彈沒有致命。
距離有點遠。有十幾米。
但是,效果已經達到。三個白點終於是放下武器,舉起雙手。
對方有迫擊炮。
他們躲也沒用。
繼續藏匿的話,只會粉身碎骨。
“過來!”
“別動!”
晁立春帶人上去,將三個傢伙全部捆綁起來。
他們的武器也被收繳。發現是遼造步槍。奉天兵工廠出產的。質量其實還不錯。
“殷德章!”
日諜忽然開口。
其中一個土匪臉色劇變。
糟糕!
身份暴露了!
對方居然有人認識自己!
張庸:???
日諜又說道:“他不是滿洲來的。他是華北殷汝耕的手下。”
“殷汝耕?”張庸知道這個名字。
華北大漢奸之一。
成了冀東什麼政府來着?
盧溝橋事變,也有此人的幕後推手。
他的人,出現在這裡?
“殷德章,是殷汝耕的堂兄弟。”
“哦?”
張庸眼神眯細起來了。
不錯嘛!
殷汝耕很積極啊!
居然將自己的堂弟派來幫日寇做事。
“八嘎!”
殷德章忽然怒罵。
張庸:???
咦?
什麼情況?
日諜拼命的供述,說漢語。
反而是這個漢奸爆出日語?
“你這個叛徒!”
殷德章對着日諜怒吼。
張庸:???
我草!
又刷新三觀了。
一個漢奸,居然罵日寇是叛徒……
瑪德。
好囂張!
當我不存在?
拿出三棱刺!
嗤!
一刀將殷德章小腿洞穿!
“啊……”
漢奸頓時慘叫起來。
三棱刺洞穿的是小腿。不致命。但是劇痛。
偏偏是又沒有劇痛到昏厥的地步。於是,所有的疼痛,都只能是漢奸自己承受了。
“我叫張庸。”
張庸收回手。慢條斯理的自我介紹。
結果,漢奸狠狠的瞪着他。
“你不要得意!”
“爲什麼?”
“等我們消滅你們,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消滅我們?”
“沒錯。大日本帝國一定會消滅你們……”
“嗤!”
聲音戛然而止。
卻是張庸一刀將對方嘎掉了。
很生氣。
這樣的雜碎!敗類!
他但凡讓對方多說一句話,都不是人!
“可惜了……”
日諜緩緩說道。
張庸收回匕首。
可惜個屁!
有什麼可惜的?
這樣的漢奸,一個不留!
“寶藏應該在附近。”
“爲什麼?”
“這個殷德章,是知道情況最多的。孫殿英和殷汝耕私底下的交往很密切。”
“沒事。”
張庸擺擺手。
人殺了。他一點都不後悔。
哪怕是找不到孫殿英的財富。這樣的漢奸也絕不姑息。
正要說話,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紅點。
有武器標誌。查看。是一把託卡列夫手槍。
咦?
是青龍會的人?
東條英機手下?
這麼熱鬧?
孫殿英的財富那麼吸引人嗎?
居然連東條英機都來湊一份?
好。好。
求之不得。
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