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部……
特派員……
好像是個臨時職務？
編制裡面肯定沒有的。而且。沒有任何前綴。
不是侍從室駐軍政部特派員。
和侍從室無關。
純粹是老蔣心血來潮，臨時想出來的。
估計軍政部這邊，可能都不認。軍政部部長何應欽，也是很老資格的。
在西北事變的時候，這個傢伙還想幹掉老蔣。
後來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不得不說，背景非常硬。
“錢司令……”
“有什麼顧慮，提出來吧！”
“我這個特派員的主要任務是做什麼啊？去軍政部嗎？”
“當然不是。軍政部那邊人滿爲患，冗員嚴重，你去做什麼？那不是浪費你的才華嗎？”
“那要我去做什麼？”
“巡視各地。”
“巡視？”
“對。巡視所有的國軍。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啊？我？”
張庸驚呆了。
這是特派員嗎？這是欽差大臣吧！
巡視所有的國軍？
包括黃埔嫡系嗎？
哇塞……
好心動的樣子。
真的。
感覺有點上頭。
如果包括黃埔嫡系，那不得了。
自己都敢去胡宗南、湯恩伯的部隊巡視。還敢提出問題。
誰怕誰呢？
只要老蔣敢授權，他就敢飛龍騎臉。
首先要抓的就是孫元良那個飛毛腿將軍。斷他的後路。讓他沒有機會逃跑。
我不說你是懦夫。但是，你得給我老老實實的指揮部隊作戰。撤退可以。但是必須有上級的命令。
87師、88師都是精銳。基層士兵都十分英勇。前赴後繼。你作爲師長，必須和自己的部隊在一起。
但是……
想想就好。
老蔣怎麼可能給他那麼大的權力？
開玩笑……
別人黃埔生不要面子的嗎？
“對。就是你。”
“錢司令，也太難爲我了。”
“怎麼說？”
“那些都是老資歷，我……”
“資歷有我老嗎？”
“這……”
張庸闇暗汗顏。
我擦。這當然沒有。你資歷足夠老。
王耀武什麼的，在你的面前，都是小字輩。但是，別人是黃埔系啊！
“伱是不敢巡視那些黃埔生？”
“對。”
張庸老老實實承認。
這是明擺着的。自己何德何能，哪敢去碰他們？
別人抱團的好吧。
惹一個，等於是惹一羣。想想都可怕。
還不如去抓日諜。
就算日諜動武也無所謂。他不怕。
可是，如果是黃埔系那些人暗算自己，那就危險。難以提前預防。
“你只需要對委座負責。”
“何解？”
“有什麼問題，你報告委座就是。如何處置，那是委座的事。”
“是。”
“黃埔生那麼多，換誰不是誰。”
“是。”
張庸言不由衷。
說是這麼說。但是，誰知道以後的事呢？
話說，自己和黃埔系沒有任何聯繫。老蔣不會是拿自己做錘子，要鍛打鍛打那些黃埔系的學生吧？
自己一直做的，好像都是“削人”的事……
唉……
“委座現在就給你一項巡視任務。”
“請指示。”
“去巡視江陰要塞。”
“啊？”
張庸驚訝。
江陰要塞？
完全沒想到哦。
然後逐漸回憶起一些資料。
這個江陰要塞，好像是可以封鎖長江的。駐守有重炮。
理論上，日寇想要逆流而上，想要控制長江水道，就必須拿下江陰要塞。所以，在這裡，肯定會爆發激烈的戰鬥。
國府海軍主力也駐紮在這裡。
問題是，有關江陰要塞的具體戰鬥過程，張庸幾乎沒有印象。
就知道一個沉船鎖江。然後失敗了。
國府海軍全軍覆沒。
他知道的就這麼多。
倒是十幾年後，解放軍渡江，江陰要塞起義，拍了一些影視劇。
“驚訝？”
“是……”
“我告訴你，這個江陰要塞，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儘快前往巡視。”
“那邊不是海軍的地盤嗎？”
“你是什麼人？”
“我？”
“你是軍政部督察專員。現在又是委座親自任命的特派員。”
“啊……”
“你的擔心確實沒錯。江陰要塞的駐軍確實很複雜。有海軍，有陸軍，還有地方民團。技術兵種多。人員複雜。但是，它是長江的門戶。是金陵的鑰匙。軍委會正在有秩序的增加它的防衛力量。所有的大口徑重炮都在那裡。不容有失。否則，金陵不保。”
“我明白了。”
“儘快動身。”
“是！”
張庸答應着。
錢司令於是掛掉了電話。
“江陰要塞……”
張庸悄悄的皺眉。老蔣這個安排，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他還以爲，老蔣最關注的，應該是淞滬這邊。沒想到是江陰要塞。
好像，隱約，似乎，老蔣也是有些軍事眼光的？
從地圖上來看，江陰要塞這個地方，正好卡在金陵和淞滬之間。不但攔截海上攻擊，甚至攔截陸上危險。
理論上來說，只要江陰要塞足夠強大，日寇是不敢攻擊金陵的。
爲什麼？因爲側翼被嚴重威脅。
你可以跑去攻擊金陵啊。但是屁股會被敵人千年殺。
雖然日寇極度狂熱，極度狂妄，極度自大，但是，這麼愚蠢的事，他們也做不出來。
好吧……
自己就去江陰要塞吧。
看看有沒有辦法，讓這裡變得強大一些。
其他地方的戰事結果，他是沒什麼辦法改變了。那就着力江陰要塞。
但是……
在去江陰要塞之前，首先得了解一下情況。
看看那邊需要什麼。自己這邊有什麼可以帶去的。首先想到的就是炮彈。既然是要塞，必定很多重炮。
重新拿起話筒。
直接打電話回去上海站。找賈騰英。
“站長，是我。”
“少龍啊，需要什麼，我立刻安排。”
“有沒有江陰要塞的資料？”
“江陰要塞？”
“對。”
“我現在就去找。”
“謝謝。我現在從吳淞口碼頭過去。”
“好。”
賈騰英立刻安排下去。
等張庸回到上海站的時候，所有資料都已經找出來。
還別說，有關江陰要塞的資料非常多。
包括五個炮臺的。海軍的。全部都有。
五個炮臺分別是黃山炮臺、東山炮臺、西山炮臺、鵝山炮臺、蕭山炮臺。
炮臺的主力，是一些老古董的大口徑重炮。包括377毫米、305毫米、303毫米、228毫米榴彈炮等。
雖然口徑看起來很大，甚至比艦炮還大。但是，性能一般。射程較近。
這些重炮是從哪裡來的，資料裡面沒提到。
估計又是哪位大佬買辦做的好事。將列強淘汰的要塞炮高價買回來了。
張庸非常擔心，這些重炮，可能根本沒有多少配套的炮彈。一旦開戰，打完以後，那些重炮就是擺設了。
一個要塞，就有接近十種大炮口徑。混亂可想而知。
搖頭。
難搞了。
無從下手。
還是到了那裡再說吧。
但是……
在去之前，得準備一點東西。
其他口徑的炮彈沒有。但是，105毫米榴彈炮的炮彈卻是有的。
從德國人那裡購買的105毫米重炮，在江陰要塞也有駐紮。好像有一個團。十二門。對。是一個炮兵團。
在列強的軍隊，十二門炮最多也就是編一個營。但是在國軍這裡，卻是一個團。還是非常稀少的重炮團。
無他。
物以稀爲貴啊！
別人動輒就是幾千門、幾萬門的重炮……
但是國軍這裡，每一門105毫米榴彈炮，都是寶貴。都是用堆成山的銀子買回來的。
檢查隨身彈藥空間。
105毫米炮彈有一百多發。產量似乎有點低。將就吧。
安排。
回到吳淞口碼頭。
派人將宮本一丁帶上來。詢問。
“炮彈在哪裡？”
“什麼炮彈？”
“105毫米炮彈。”
“什麼？”
宮本一丁完全聽不懂。
你問我105毫米炮彈？和我有什麼關係？
英國軍艦不是我炮擊的。
就算是我，使用的也是81毫米迫擊炮啊！
你問105毫米炮彈什麼意思？
“有人舉報，說你隱藏了大量的105毫米炮彈……”
“納尼？”
宮本一丁越發聽不懂了。
我隱藏105毫米炮彈？還大量？你到底是要問什麼？
“你不肯說？”
“我說什麼？”
“你不說，我們也能找到。”
“……”
宮本一丁沉默。
完全聽不懂啊！
張庸帶着隊伍出發。裝模作樣的搜尋。
磨蹭一段時間以後，找到自己之前隱藏起來的炮彈。然後派人全部拉回來。
因爲105毫米炮彈比較重，所以，需要出動卡車。
炮彈直接拉回吳淞口碼頭。
日諜宮本一丁也被帶上來。
“這不是？”
“啊？”
宮本一丁：？？？
感覺自己還活着。
但是，又感覺自己好像死了。
居然出現這麼虛幻的事。居然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百多發105毫米炮彈啊！
和自己有關？
可是，自己完全不知情啊！
“你還不承認？”
“我……”
宮本一丁乾脆裝死。
我承認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張庸擺擺手。讓人將它帶走。完事了。
行了。就是日寇安排的。
至於日寇是怎麼安排的。不重要。不用說那麼細。
安排運輸。
用運砂船將炮彈運往江陰要塞。
張庸自己也開着寶馬摩托車。從陸路上前往。他是不會坐船的。安全沒保證。
在陸地上，無論怎麼折騰，都還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是在海上就完蛋。
一天以後，張庸到達江陰要塞。
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