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三個和墨焰閣,真的沒有了,”不知道其中緣由的慕蘭御被盯得頭皮發麻,有些賭氣地扁扁嘴,“師傅,你不可以不相信徒兒,徒兒欺騙誰也不會欺騙師傅你~”
聽到這個答案,無傾有些失落,只有慕蘭御,媚言歌和流卻寶寶,其他人都沒有上來麼?不過,她也應該滿足了,至少,她還有三個故人。
又逗了逗自己的小徒弟,沒在偏廳待上多久,無傾便和他分開。她家的小徒弟如今都是一隅的大長老,怎麼能和她這個大閒人比?要是礙着這隻小鬼辦公事,她會,唔,應該是會愧疚的吧?
出了偏廳,無傾直接從另一條道走出了長空書院,沒有經過舉辦接風宴的大廳。或許是心虛,偷聽牆角的熊孩子們沒有半路跑過來興師問罪,她一路暢通無阻地回了墨焰閣總部。
因爲墓冢的原因,無傾在神界裡最先踏足的地方是南隅,而墨焰閣安定下來的地方卻是東隅,這個地方纔算是墨焰閣的老巢。
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無傾可沒有那種偉大的情操,到了東隅怎麼能不回自己的老巢?早在接風宴之前,她就已經回墨焰閣總部溜達了一圈,跟舊部們敘舊,順便調戲一下在神界才進來的新人。
而在神界書院爭霸賽的這段時間裡,她乾脆丟下熊孩子們回總部住。處理事務比較方便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墨焰閣給她準備的房間絕對比長空書院準備的要好!
一路調戲着部衆們走來,待到走到了墨焰閣高層的居住區域,人煙減少,無傾纔有所消停。
筆直的長廊在月光下透着許些清幽,扶疏的花木被月華流霜勾勒出幾許簡單的線條,影影綽綽。旁邊的房間有的已經陷入黑暗之中,不知道主人是未歸,還是已經夢周公去了;有的則燭火搖曳,房中還傳來許些力量波動,那應該是房間的主人在修煉。
來到長廊末尾的房門處,無傾停下了腳步,卻沒有急着推開房門。房中燈火通明,透過紙窗還能覷見跳動搖曳的燭火。一個人影被燭火拉長着映在了窗上,在光影中透着不盡的柔和。
這個時候能在房中的,而且察覺到無傾氣息卻沒有急着出來迎接的,除了凰隱,還能有誰?無傾來東隅可不是三五天就能回去,凰隱又怎麼可能不跟來?
脣邊不自覺地擴散出幾分漣漪,無傾墨扇一戳,將房門推開。
圓木桌旁邊,凰隱一手拿着展開的畫卷,一手隨意地搭在了木桌上。滿頭的青絲非常居家地散落下來,沒有用任何髮飾束縛,就連常年不變的青袍也只是隨隨便便地搭在身上,映襯着髮梢上散發出來的水汽,暴露了他剛剛洗過澡的事實。
“小傾兒,你回來了。”聽到聲響,凰隱轉過頭來,薄脣旁綻開幾分笑意。
你回來了,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充滿着溫馨柔情,足以熔化任何人的心。在這一刻,無傾覺得,遇上了這個人,她好像不虧。
“你在看什麼?”撈了張椅子坐下,無傾伸手一拉,想將凰隱手中的畫卷拿過來。
已經察覺到了無傾的意圖,凰隱的手稍稍挪了挪,讓無傾抓了個空。
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無傾奇怪地看了凰隱几眼,什麼時候這禍害也在她面前藏東西了?
凰隱沒有說話,從脣邊蜿蜒出來的弧度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這下無傾的好奇心被徹底吊了起來,她眸光一轉,直接往凰隱肩膀上捱過去,探頭往畫卷上瞄。
閣主大人已經做好了被人躲的準備,但是,她卻意外地結結實實地靠到了凰隱身上,轉動的目光毫無誤差地落到了畫卷之上。
第一秒,閣主大人囧了。
第二秒,閣主大人臉紅了。
第三秒,閣主大人輕咳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坐直了身體,利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邊喝着一邊裝深沉,權當啥也沒看到。
可惜,早就設下了圈套的國師大人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小傾兒,這上面的人是誰?”一手勾上無傾的腰,凰隱湊了過來,將畫卷明明白白地放在了無傾面前。
柔白的畫紙上,以竹林爲背景,少年身姿高挑,修眉鳳目,薄脣豔紅。
整幅化不過是寥寥幾筆,已經將人物描繪得栩栩如生。
畫上少年豔逸也好,妖冶也好,這幅畫的畫工怎麼驚人也好,這些都不是關鍵,重點是,上面的少年那張臉幾乎是和無傾一個模子印出來。
特別是那雙丹鳳眼,一筆一劃,都如同原版的無傾!
不過,這少年又確實不是無傾,即使身着男裝,無傾偏向於放達肆意,且通於世俗世故。而畫上的少年卻略顯毛躁,有些稚嫩。
畫上之人是誰?
長得這麼像無傾,卻不是無傾的人,還能是誰?
這必須是從還未出生的靈魂狀態就跑過來找無傾的灩樓小爺!
在人界的時候,面癱美人沐亦絕被沐家“綁架”回去,宮天闕這貨死皮賴臉地拉她去救場之前,小灩樓就讓無傾給他畫過一幅肖像畫。
灩樓小爺說了,即使帥氣的他還未出生,他也要提前讓世人瞻仰他英俊瀟灑的風姿!
墨焰閣遷往神界,四大護法當然不會漏了無傾的東西,從她珍愛的各種陳年美酒,到她歷年來積累的美人圖,全數被搬到了神界。
反正世界上還有儲物空間這玩意兒,背起來一點也不費勁。
如今,帶來的美酒有的已經被無傾給喝下肚了,那些美人圖麼她還沒來得及看,誰知道卻讓賦閒在墨焰閣的凰隱給挖了出來。
其實國師大人的初衷是想看看他家的小妖孽有沒有給他畫過這麼一幅,但自己的肖像畫沒找着,卻是發現了更加令他驚喜的東西。
“小傾兒,這畫上的人是誰?”無傾抽着嘴角扭捏着沒有回答,凰隱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畫上的人是誰?
你兒子!
這個時候孩子他爹將會是誰,已經一目瞭然!
可是無傾卻彆扭了,兒子這兩個字眼,在這種時候顯得有些曖昧。
“小傾兒,畫上面的人,是誰?”低頭湊到無傾耳邊,凰隱稍稍壓低了聲音,清悅的聲音在此刻變得沉緩低啞。
這是赤果果的調戲!
無傾乾脆閉着嘴不說話,以現在兩人的關係來看,她反調戲回去顯然不是理智的抉擇,最後反而是把自己推入坑中。
看着這樣的無傾,凰隱突然笑了,清雅的笑聲泠然若琴瑟,又泛着促狹的味道。
沿着懷中的耳根,他細膩的吻一路往脖子蜿蜒而去,同時還不忘一遍又一遍地詢問:“小傾兒,上面的人是誰?”
已經嗅到了某種危險的信號,無傾側過腦袋閃躲着,有些惱怒地開口:“你不是知道麼?還問本座做什麼!”
創世晝神與夜神之子,命定的晨昏主神!
若非生來帶着神格,小灩樓又怎麼可能在出聲之前就凝聚魂魄,還能自己跑來找無傾?
從恢復記憶之後,無傾就已經知道了這回事,同樣的,凰隱也是清楚的。
只不過,在看到這幅畫像之前,他還不知道這個命定之子的魂魄已經出現了,而且已經呆在無傾身邊很長的一段時間。
長得像他的小妖孽,甚好!
將畫卷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凰隱將無傾攬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小傾兒,影之大陸還差一個晨昏主神。”
橙黃的燈火安靜地跳躍着,被燈光勾勒出來的兩個人影在靜謐的夜裡蕩起了無盡的旖旎之色。
要是無傾聽不出這句話中濃濃的調情味道,她那麼多年的青樓算是白逛了!
某根神經緊繃了起來,無傾靈敏地從凰隱的懷中掙脫而出,腳下一動就要開溜。凰隱留給她的記憶,甜蜜有之。不過,凡事都有雙面性。
曾經閣主大人認爲自己的體力不輸於任何一個人,但在這兩個月裡,她這句自大自戀的話語中,被無情地加上了限制性的前綴——在打鬥pk殺人上面,她的體力不輸於任何一個人!
無傾敢肯定,要是今晚讓凰隱給得逞了,她明天就得拖着腰起來,這還是預料中最好的結果。
可是,國師大人怎麼會輕易地讓到口的美食開溜呢?
拽上無傾的手腕,凰隱用力反向一拉,那抹豔紅再次回到了自己懷中。
而無傾也不是吃素的,她另一隻手五指併攏,凌空朝凰隱的脖頸後面砍了下去。
能不能敲暈對方是一回事,只要能給她逃走的空檔就足夠了。
只是,無傾的手刀還沒有降下,擁着無傾的凰隱卻呆住了,沒有親吻,也沒有任何調情的舉動,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確切地說,是盯着他扼在無傾手腕上的手。
“禍害,你……哎?!”無傾詢問的話語才說了一半,凰隱猛然臉色一變,一把板正了她的坐姿,將她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三指壓上手腕,這是號脈的動作。
細細的脈搏波動從指腹傳到了大腦的感知部分,凰隱的瞳孔一縮,那張不染世俗塵埃的俊容破天荒地有了劇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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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被發現了
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