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需要羞愧麼?如果這點破事都需要羞愧的話,她每天就光顧着羞愧算了,什麼破事都不用幹了。
無傾的回答彷彿是意料之外,卻又是在意料之中,雷慶心定定地注視了她半晌,早已擬定的判決遲遲未出口,只是往身旁的一個長老使了個眼神。
在衆人的疑惑下,那長老縱身越到無傾身邊,伸手就往她的手腕上探去。
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殺氣,無傾也任由着他動作。那人只是輕輕一按就收回了手,拔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低頭在雷慶心耳邊說了幾句。
雷慶心點點頭,繼而放大了音量朗聲道:“奉天苑導師媚無傾,經檢查鑑定,你毫無術師修爲!”
衆人譁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探查也讓人無法置信的結果給驚得目瞪口呆。
毫無術師修爲!這意味着什麼?!
神界這塊寶地靈氣充裕,即使是底子再爛,這十幾天隨隨便便地修煉,怎麼着也有個湘黃之境的修爲,而無傾卻是沒有任何的術師修爲,這意味着什麼?
她天生就不能修煉!而一個毫無修爲的人,竟然成了奉天苑的導師!
衛家孿生姐弟和付青眉頭緊蹙,他們的導師縱然沒有修爲,那又如何?
赤冥簫抱着長劍的雙臂緊了緊,幽幽地瞟了壓根沒打算否認的無傾一眼,有幽幽地看了看面色深沉的雷慶心和滿面訝然的衆人幾眼,高貴優雅冷豔逼人的臉蛋上明明白白“一羣傻叉”幾個字。
靠在無傾懷中的千即晨腳下一顫差點栽在了地上,她身邊的傢伙沒有修爲?!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神奇更扯淡的事情麼?
沒有人會對雷慶心的宣判產生疑問,探測無傾修爲的是臨風書院負責檢測學員修爲的長老,是少數不屬於千家和雷家任何一方的中立人士之一,雷慶心無法借他之手假公濟私。
包括那個長老在內,所有人都對無傾不能修煉的結論深信不疑。畢一般人根本想不到,這個總是沒個正經的傢伙竟然會是黑暗系和光明系或者冰系的術師,這三個派別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無傾沒有說話,眉毛卻挑的更高,衆人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她信,那個長老無法查探出她的修爲,那是正常,如果說雷家不知道她的底細,這荒唐的說法她也信,但若說雷慶心不知道她是黑暗術師和御音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雷慶心是雷慶井的妹妹,那與幾個雷武易交好的公子哥要向雷家告密,找的也應該是雷慶井最親密的人。雷慶井的妻子病故多年,只有一堆上不了檯面的小妾,那麼剩下的只有雷慶心了。
無傾心中漫出幾分疑惑,這隻雷家的母王八玩的又是哪一手?
“媚無傾,本尊現在問你,你會符咒之術嗎?”雷慶心的問話如期而至。
“略懂。”無傾沉吟了一下,給出個對於她來說非常謙虛的答案。
“醫術呢?”
“略懂。”這倒是真的,最多是給自己療傷治不死人。
“那煉器之術呢?”
“略懂。”這是在吹噓,她半毛錢都不懂。
“御音之術呢?”
“略懂。”
“噗——!”一旁曾經親臨陰陽樓現場的千即晨噴了,迎接着衆人怪異的目光,她訕訕地笑了幾聲,又抹了抹脣,擦去茶跡。而坐在她身旁的赤冥簫則動了動眉頭,其餘三人一臉問號。
“那你還會什麼?”
“不知道。”
噗!這回是全場都噴了。可是那個作爲萬衆焦點的傢伙卻絲毫不覺的這有什麼丟人,依舊老神地立在原地,俊魅的臉蛋上沒有半點紅暈。
雷慶心的眼光沉了沉,無傾是黑暗術師,也是滅天之境的御音師,這些她都是知道的,但這些她都沒有上報雷家。
寧可得罪一隅之主,不可得罪罕見系術師,尤其是黑暗術師,這話在神界流傳已久,儘管說得有些誇張,卻不失真實性。黑暗系身爲七系中攻擊性最強最暴躁殘忍的一系絕對不是吹噓,而黑暗術師後期的成長極快,即使是雷家,要殺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讓雷家那些利益當前的老傢伙知道無傾是個黑暗術師,更是一個滅天御音師,恐怕要做的不是給雷武易和雷慶井報仇,而是藉着這茬來威脅並拉攏無傾!
這絕對不是雷慶心想要的結果!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無傾竟然對“檢測”的結果毫無異議,連御音師的本事也不肯宣揚出來!
雷慶心狐疑地打量了無傾幾眼,她發現,她看不懂這個弱冠之年的男子!
“既然如此,那本尊宣佈……”壓下心中的不安,雷慶心朗聲開口,不論如何,必須先將無傾逐出臨風書院!
“本座有權留下來。”就在宣判的結果將要從雷慶心口中揚起的一剎那,無傾倏然開口打斷。
雷慶心蹙了蹙眉:“你身無一技之長,如何能夠留在我人才輩出的臨風書院?”
“本座憑什麼留下?”合攏的墨扇拂過脣瓣,無傾舒展着長眉似笑非笑,她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轉過頭去向身後的熊孩子們問道,“你們來說說,本座憑什麼留下?”
五個人被這一問,立馬提起了十二萬分精神,互相看了幾眼,千即晨突然站起身來:“就憑傾傾能夠管得住我們奉天苑!”
管得住奉天苑!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放在其他苑來說根本是一個笑話,但若對象是令無數導師頭疼的奉天苑,一切順理成章的常理必須傾覆!
赤冥簫抱着長劍,一語不發,冰冷地雙眸卻深深地注視着評委席,衛清舞挨着衛清止,臉上清麗的笑顏從未淡去,付青目光閃閃地望着無傾,從未有過反駁。
場上各個學院的學員和導師們也靜默了下來,雖然嘴角忍不住地抖動着,卻沒有說出一句不是來。
管得住奉天苑!
這是奉天苑承認的事實!也是所有人承認的事實!
完全沒有想到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能夠產生這樣出人意料的效果,雷慶心面色一沉,不怒自威:“本尊可以再給你們物色更好的導師。”
“你調來一個我們趕一個!”千即晨哼了哼聲,翹着二郎腿抖啊抖,絲毫不賣雷慶心這個副院長的面子。
“你……”雷慶心瞬間黑了臉,張了張嘴正要呵斥,終究卻是強忍着怒氣平復下來,一雙銳利的眼睛鋒利地掃遍全場。
被這雙目光一一掠過的導師們低頭看着腳尖,眼觀鼻鼻觀心,閉着嘴巴一句幫腔的字都沒蹦出來。
開玩笑,趕走了媚無傾,奉天苑這個棘手的攤子誰來折騰?這可不是能推出一個人來揹包袱那麼簡單,奉天苑一個接一個地把導師們趕走,他們就得一個個輪流着上,這可是會死人的!
無傾笑了,奉天苑果然是個寶啊!只有她能夠吃得下的寶!
看着往日能說會道歪理萬千的導師們一個個都在裝傻,雷慶心沒差點怒火攻心,她不甘心地張了張嘴,只是話還沒出口,旁邊已然飄出一個清雅從容的嗓音。
“奉天苑的孩子們無師自通,導師形同虛設,無傾無一技之長,並不礙事。只是他們性情頑劣,只需要一個能夠管得住的人,無傾足以勝任此任。”
這纔是人話嘛!地下衆多導師點頭如搗蒜,就連無傾也差點拍手稱好,但當她意識到這話出自於誰之口的時候,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而衆人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
剛剛開口的,是……墨長老?那個來頭很大又很神秘,不愛管學院之事,非常大牌的名譽長老?!
纖長的指尖拈着盞蓋不緊不慢地颳着茶盞的杯沿,似乎察覺到了衆人的驚愕,凰隱擡眸淡淡一笑,淺淺的弧度柔如湖泊,讓人如沐春風。
目光飄轉,最終落到了那抹扭着眉頭的人影身上,凰隱面上的笑痕逐漸淡去,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深邃無波。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現在並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麼從容自若。早在那抹豔紅的身影闖入他的視野的時候,他的呼吸已經亂了頻率
爲什麼外面說她是南隅尊主千明裳尋回的孫兒?爲什麼她會在這臨風書院裡當導師?爲什麼她的雙目被掩蓋在綢緞之下?爲什麼……?她……她現在……如何了?
太多之前忽略的問題在一瞬間洶涌在腦海中,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或許早就已經衝了過去,將那抹纖細擁入懷中,將所有的疑問傾瀉而出。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她和南隅少主千即晨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目光轉移到無傾身旁的千即晨身上,想起大街小巷上流傳着的風流韻事,凰隱的墨瞳驟然轉冷。
察覺到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氣,無傾長眉攏起,不留痕跡地擋在了千即晨面前。
看到無傾這個動作,凰隱心頭一跳,身邊的溫度瞬間降了一個梯度。他的無傾在護着那個人,當着他的面,護着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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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這種東西,最近目測沒有,誰來告訴我爲什麼題目怎麼做也做不完TAT媽蛋,作業寫完還有書本課後題,線代和c++一堆概念QAQ爺什麼時候才能成爲學神?不學也能NO。1的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