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把這東西要回去?”揚了揚手中的綢帶,雷子畫一聲冷哼,“跪下道歉!給本小姐道歉!”
沒有理會雷子畫的言語,無傾緩緩走到她面前。與生俱來的君王之度迎面撲來,儘管她沒做什麼,雷子畫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方纔竟然退卻了,雷子畫心中惱怒。就在她又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眼前之人那濃密而細長的睫毛稍稍動了動,下一秒,雙目盡展!
如丹青描繪的長眉舒展開來,橫飛入鬢的丹鳳眼狹長而詭譎,在雙目睜開的一瞬,似月皎驚烏,如鴻鵠展翅!
金瞳如炬,銀瞳如霧,但本應燦若星漢的眼瞳卻泛着暗光。而即便如此,也灼灼夭夭,難掩浮華成空的絕豔!
包括雷子畫在內,衆人怔怔地望着無傾,呆了。沒有人能夠想得到,那隱藏在綢帶之下的眼睛竟是如此地瑰豔。
“雷小姐,你對你所看到的可還滿意?”輕魅的話語如子夜中暗蝶展翅,曖昧旖旎,餘音嫋嫋。
轟!一道驚天之雷從天而降,將所有人雷得裡嫩外焦!
明明是被羞辱的一方,卻反過來將對方給迷得七葷八素,這招絕了!
雷子畫的臉火辣辣地一紅,說無傾愧對美男子之名的是她,被迷得找不着北的人也是她!這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老大,你家好基友出牆了!”熊孩子們唯恐天下不亂,千即晨也不答話,只是和痞子一般吹了聲口哨。
“閉嘴!”雷子畫惱羞成怒,“給本小姐將這個……這個無恥狂徒拿下!”
長劍出鞘,然而執劍的卻不是雷家僕從,赤大美人板着一張冷若幽篁的臉蛋攔在無傾面前,劍指雷子畫。千即晨不知什麼時候也揚起了鞭子,笑得極其肆意。
奉天苑是臨風書院裡最讓人頭疼得一個苑,也是最護短的一個苑,而且,還是實力最強橫的一個苑!
雷子畫臉色僵硬,別說今天他們只有兩個人和一些廢物似的僕人,就算整個奔雷苑來了,也未必是千即晨他們的對手!
“媚無傾,我們走着瞧!身爲導師卻有損師德,身無一技之長,書院會親自處置你的!”摔下狠話,雷子畫帶着雷子付和一干僕人轉身就走。
千即晨皺了皺眉頭,今天喝酒玩樂的事情被報上去雖然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有千明裳在,而且長老會那羣老傢伙也未必有本事處置無傾這尊大神,但麻煩肯定是少不了的。
“傾傾別管她!我們和老大都會保護你,實力不濟也沒關係,我們奉天苑就算沒有牛叉的導師也照樣橫行書院!”衛清舞拍了拍無傾的肩膀,生怕她介意雷子畫的一番話,衛清止和付青也跟着點了點頭。
這三個單純的傢伙並不知道陰陽樓裡的具體情況,外面消息封鎖,千即晨這壞蛋又不跟他們說,赤大美人更是不會蹦出一個字,如今他們還感受不到無傾的修爲,自然也就信了雷子畫“身無一技之長”的說辭。
所以,奉天苑學員們心中的導師就是走後門進來的,但他們一點也不介意!他們對這個年齡相仿的導師非常滿意!
好吧,事實也確實如此,無傾並沒有經過一系列的考覈,直接給千明裳扔了進來。不過,具體的情況和學員們的想法有些出入罷了。
“無……無傾,過幾天是書院爭霸賽,你來麼?”滿室酒香飄搖,笑罵打鬧聲不絕於耳,衛清止慢慢地挪到無傾身邊,捧着酒杯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望着她,話沒說完,清秀的臉便紅了大半。
書院爭霸賽,就是各個苑裡每年一次的擂臺戰,據說是羣毆而不是獨打,導師帶領學員們出席卻不必參戰。往年奉天苑都是幾個人拖拖拉拉地上,鳥都沒有鳥那所謂的導師一下,但今年不一樣,他們現在的導師是無傾。
無傾睜着朦朧的醉眼,即使雙目黯然無光,也能沁出一分迷離。精神力清清楚楚地捕捉到衛清止俊秀稚嫩的小臉,腦海中陡然閃過木流卻靦腆的娃娃臉。
“去,我們奉天苑裡個個都是美人,本座怎麼能不去捧場呢?”晃着琉璃杯中的美酒,無傾輕佻一笑。
衛清止和乖寶寶很像,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不一樣的。一個是被家族和胞姐保護地很好的小弟弟,一個卻是歷盡世間炎涼的落魄公子,他們是兩個人,她絕對不會弄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衛清止面上閃過一份喜意,他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在看着眼前豔紅張揚的人兒時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瞅着酒杯中倒影的紅臉,衛清止的頭埋得更低,眼睛偷偷地瞄了瞄旁邊瘋成一團的姐姐和損友們,又瞄瞄身邊的無傾,乾脆默默地抿着杯中的果酒。
任由着小少年坐在一旁羞澀,無傾坐沒坐相地歪在軟榻裡,也沒有故意調戲,白皙指腹滑過杯沿,她平靜的面上卻沒泄露出半分思緒。
衛清舞他們不知道她的底細尚不稀奇,但雷子畫和雷子付不知道就說不過去了。當日陰陽樓裡可是有依附雷家的狗腿子,也就是雷武易身邊的那幾個公子哥,不論赤家和千家怎麼封口,他們必定會降那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雷家。
只是,雷子畫和雷子付確實不知道,他們面上的表情並無作假。
將杯中佳釀一口飲進,無傾眯了眯眼,唔,有陰謀!
奔雷苑的找茬以失敗而告終,不論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無傾成功地成爲奉天苑中第一個沒有在一見面就被轟出去的導師!而她的畫像更是人人相傳,不論男女,幾乎人手一張……
閣主大人對自己受歡迎的程度甚是滿意,所以她很高興地丟下了奉天苑的熊孩子,一個人跑上街去買酒。儲物戒指中的酒都是人界時候的庫存,並不多,消遣幾天就沒了,而尊主府裡的酒再多也有喝光的時候,她必須找個補充的渠道。
神界不像人界,有無傾熟悉的天下第一酒莊,現在藍焰這個釀酒師又不在她身邊,她要找到滿意地美酒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也幸虧奉天苑裡的熊孩子們都是自學成才的傢伙,根本不需要她教什麼,這些傢伙只是缺乏實戰經驗。無傾正琢磨着什麼時候帶他們出去見見世面,只可惜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再加上書院爭霸賽在即,這些傢伙們都忙着修煉,所以現在她這個導師形同虛設,每天有空就陪着他們扯淡,時間多得很,足夠她逛遍千臨城的大街小巷,找到合適的供酒商。
終於在三天後的傍晚,無傾提着幾罈子酒身上帶着許些酒氣回了書院,血紅的身影成爲書院裡一道風景線。
“墨長老,這邊請,您的事情裡面說。”夕陽西下,在林蔭小道里拉長了兩道人影,一人略顯恭謙之態,另一人長簪束髮,孤高清倫。
酒氣溢上腦海,精神力有些顫動,無傾並沒有看得太清楚,她揉了揉太陽穴,今天難得碰上了陳年老酒,那叫一個甘醇,勁道十足,她難免喝得有點多。
只是,在強者面前,一點的力量波動都極其地明顯。
“什麼人!”那帶路的導師冷聲一喝,書院戒備森嚴,有時也難免混進幾個鬧事的。他戒備地轉過頭來,目光在看到無傾的一剎那,警惕又鬆懈了下來,“原來是媚導師啊,你走路怎麼沒聲?真是嚇死個人!”
紅色的身影沒有傳來半分迴應。
早在那抹青色的影子隨着導師轉過身來的一剎那,無傾的腦海炸開一片空白,酒意全醒。
寬袖墨發,眉修目俊。
墨凰隱!
而轉過身來的凰隱明顯也看見了無傾,平靜如水的俊容閃現出一份驚喜。
現在想溜已經來不及了,如果無傾明目張膽地跑了,也就意味着她是故意逃避凰隱,說明白點,等同於直接告訴凰隱,她其實是還記得他的,那之前的僞裝就全露餡了。
提着酒罈子,無傾硬着頭皮往前走,鳥也不鳥凰隱一下,跟那導師打着招呼:“這不是李導師麼!李導師今天似乎春風滿面,更玉樹臨風了,難道是有貴客?”
酒香迎面,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李導師瞭然,奉天苑導師帶着學員喝酒的事情早就被報上了長老會,估計沒幾天就要處置了。
“媚導師,這是我們書院的客卿長老,墨凰隱閣下。”李導師暗暗地搖了搖頭,面色不變地替無傾介紹起來。只要不是雷家一派,導師們是不討厭無傾這個“從後門進來的”傢伙,畢竟她替他們解決了奉天苑這個天大的難題。
“喲~路遇美人,今天出門是個黃道吉日!”無傾朝凰隱搖了搖酒罈子,就如同初次見面一樣,而且似乎還忘記了在陵墓前還有一面之緣,像個陌生人一樣打招呼。
凰隱的驚喜頓時被澆滅了一大半,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他鼓起勇氣,輕輕地開了口:“小傾兒,你……真的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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