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
雪影閣。
臥榻之上,衾被之內,兩人肌膚相親,青絲相連,相擁而眠。
近看,榻上的男子正環抱着女子沉沉闔目而睡,他懷裡的女子卻是睜着眼睛絕望地望着牆壁,眼裡一片空洞。
“嗯……”
沈安潯悠悠轉醒,睡眼惺忪,他迷迷糊糊地望着懷中的女子,女子的臉頰與記憶中的印象重合,他的神情從不可置信轉爲疑惑不解。待真正看清女子的臉龐,他喜不自勝地抱緊她,“蝶兒!”
昨晚他摒退了服侍的宮人,一人獨自在御花園的白桂之下飲酒。飲酒過多有些頭疼,欲回乾清宮休息。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順着記憶不知不覺地便走到了這裡。由於醉酒,後面的事大多記不清楚了……
原來,昨晚他竟又回到了雪影閣。
原來,昨晚……他與她……
“蝶兒……蝶兒,朕一定會待你好的!”沈安潯緊緊地擁住胡蝶,並在她脣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眉眼含笑。
可是,與他的喜不自勝不同,臥榻之上的女子筆直地躺着,神情卻是一臉漠然。
“蝶兒”,沈安潯察覺了懷中女子的不對勁,他關切地詢問道,“你……怎麼了?”
女子仍舊不作言語,只是直直地望着牆壁,眼神一片空洞。
“蝶兒……蝶兒你究竟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沈安潯用力地搖晃着懷中的女子。
被男子用力搖晃的勁力給搖醒,胡蝶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眼神緩緩恢復清明。
她直直地望着面前的沈安潯,眼神中一時閃過悲憤還有濃濃的怨恨。
“蝶兒……”沈安潯深情款款地喚道。
胡蝶忽而猛地翻身將沈安潯壓在身下,並迅速伸出雙手用力掐住沈安潯的脖子,臉上散發出濃濃的恨意道,“沈安潯!你去死吧!”
“你想……殺我?”沈安潯擒着胡蝶的兩隻手,不可置信道。
“你放開我!”胡蝶一邊掙扎,一邊恨恨地道,“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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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潯用力捏住胡蝶掙扎的雙手,語氣淒涼地道,“蝶兒,你就這麼……想要朕死嗎?”
“你真令我感到噁心!”回想昨晚種種,自己被眼前之人毀了清白,她怒目圓睜,“沈安潯,即使你死,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聞聲,沈安潯沉默不語。此時,室內一片寂靜。
“呵……”忽然,沈安潯猛地翻身將女子壓住,他用手鉗住女子的下巴,“你再說一次,你覺得……誰很噁心?嗯?”
“是!你,沈安潯,很噁心!”胡蝶雙眼直視眼前的男子,毫不避諱。
“這世上的女子,有誰不期盼着朕的臨幸恩澤,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倒是你,不僅百般將朕拒之門外,還一口一個朕很噁心……與朕歡、好便讓你覺得如此噁心嗎?還是……”沈安潯用力鉗住胡蝶的臉頰,冷笑一聲,“還是,與沈家洛親親、我我的時候,才讓你覺得歡喜……嗯?”
見沈安潯忽而提及沈家洛,胡蝶將頭偏過一邊,沉默不語。
沈安潯雖是一國帝王,但她之前與他素昧平生,毫無感情可言。他毀去了她的清、白,她自是恨他至極,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而沈家洛,是她來到這個異世遇見的第一個人,也是讓她完完全全交付真心的第一人。雖然,他欺騙了她的感情,踐踏了她的真心,可他仍像她心內的一顆硃砂痣,揮之不去……
見懷中的女子沉默不語,沈安潯忽而怒氣上涌,他厲聲道,“怎麼!默認了是吧!和沈家洛親親、我我的時候就覺得歡喜,和朕歡、好的時候便覺得噁心……”
胡蝶依舊偏頭,漠然以待,不作言語。
見身下的女子毫無反應,沈安潯氣極,他欺身上去,瘋狂地親吻着她。
“唔……不要……”胡蝶奮力地掙扎,用力地推搡着沈安潯。
忽而聞到一絲血腥的氣味,沈安潯震驚地擡頭察看,原來,竟是胡蝶抗拒不成,意欲咬舌自盡!幸好,他及時制止了她的行爲。
“你竟寧死,也不願與我在一起麼?”沈安潯怒極。
“哼!”胡蝶冷哼一聲。
“好……好……”沈安潯將胡蝶的雙手按於頭頂兩側,讓她動彈不得,他不怒反笑,“你生是朕的人,即使死朕也要掘地三尺將你的骨灰挖出來與朕陪葬!”
“你……是個瘋子!”
“瘋子……呵……朕今天就瘋給你看看!”
說罷,沈安潯欺身上前,如發泄怒氣一般,粗魯地吻着她,並暴力地與她合二爲一。
胡蝶被迫動彈不得,臉上梨花帶雨,內心盛滿了濃濃的怨恨和絕望。
“唔……我……唔……我恨你!我恨你!”
女子的怨恨使得男子怒氣更甚,令他不自覺又加重了力道……
翻雲覆雨,一室旖旎……
白日漸漸過去……而這幾個時辰之內,雪影閣中,惟有牀榻的吱呀聲,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細碎的哭泣聲……
是夜。
胡蝶從噩夢之中驚醒,發現身邊空無他人,而自己雖被換過中衣,但身上的肌膚皆是青紫一片。
撕、裂的疼痛感時刻提醒她,她所經歷的那些……不是夢。
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胡蝶眼角緩緩流下一行清淚。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爲何老天要如此對她?不明不白地被帶到這古代,遇見了沈家洛,以爲覓得良人才託付真心,誰料他對她只是逢場作戲,並將她轉手送於他人。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本與她萍水相逢,素昧平生……可是,他卻固執地將她禁錮在這皇宮之中,還可惡地毀了她的清白!
如今,呵……她活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