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觀看的巧夕嘟起小嘴,“星昴真是個妖孽,又在迷惑人,不知道在場的姑娘又被他迷惑了多少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確實嫉妒得很,爲什麼星昴一個男子都長得比她好看。
星昴似乎是聽到巧夕的咒罵,望向巧夕燦爛一笑,笑得巧夕心裡直髮麻,暗歎不好。
星昴放好琴,隨即坐下,一曲天籟在他的指縫間流泄出。
臺下的人屏住呼吸,豎起耳朵。
臺上的評委,聽得連連點頭,有的還閉上眼睛享受。
一曲終了,餘音纏繞,臺下的然顯然還沒從琴聲中反應過來,半響,才爆發出震耳的掌聲。
星昴抱琴緩緩走下臺,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走到巧夕等人的旁邊,接下來纔是重頭戲,他怎麼可能錯過。
不一會而,桑言和巧夕都看到了她們想象中的場面,全場的人都怔住了除了他們外,就連老人和小孩,臺上的老者評委也怔住了,情況比她們想象中更誇張。
臺上一身白衣勝雪的芯陽抱琴佇立着,沒戴任何頭飾,髮絲依舊是用一條髮帶鬆鬆垮垮地打了個結,垂放於胸前。
臺下的人都訝然一片,早就聞說而今年的琴的比試日息學院的參賽者不是止默,而是學院新收的學生,名喚楊馨。
衆人倒吸一口氣,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聖潔美麗的女子。
芯陽站在臺上,面無表情,要不是比試大會規定一定要以真面目示人,她纔不會換上女裝,連面紗也沒帶。
巧夕笑呵呵地道,“星昴,看吧,馨兒的美可是超過你了。”
心裡一陣狂喜,終於有人可以勝過星昴了,她可是一直期待着這一天,終於讓她等到了,以前總是看不到美過星昴的人,有也是與星昴平分秋色,比如止默、滄言、飛海。
芯陽放好琴,坐下,芯陽的手指靈動地在弦上起舞,空靈的琴聲如行雲流水般,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琴聲如人,深深地震撼人們的心靈。
最後一個音落下時,“嘣”,琴絃斷了,芯陽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但又馬上恢復了平靜。
衆人都望着芯陽,有的在心中爲她可惜,她的琴技可以說勝過星昴,但是尾音完後琴絃卻斷了。
芯陽抱琴站起身子,臺上的評委都爭論起來,究竟最後勝出的是星昴還是芯陽?
芯陽眼無波瀾,望向評委,“你們不用在爭論了,我輸了。”
評委聽後,滿眼訝異。
芯陽的聲音不大,但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因爲當時很安靜。
臺下的人也是一片訝然。
芯陽抱着琴緩緩走下臺,她確實是輸了,在彈奏最後一個音時,她分神了,這樣的一個尾音,或許別人認爲沒什麼,但對她來說,她是輸了,輸給了自己。
芯陽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場地。
當評委宣佈勝出的人爲星昴時,衆人總算反應過來了。
他們用目光搜索星昴的身影,卻怎麼也找不到。
巧夕看了一下自己的身旁,嚇得說不出話來了,許久,才艱難地開口,“桑言,剛剛星昴還在這裡呢。”
桑言道了一聲,“哦。”
她已經覺得不足爲奇了,她身邊的人經常都是神出鬼沒的,她已經習慣了。
巧夕再望了一下週圍,“還有止默,日暘他們怎麼都不見了,剛剛還在這裡的。”
巧夕再回頭找桑言,於是一聲尖叫聲響徹大街小巷,桑言也不見了,她可悲了看了一下週圍的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天啊,她在心裡哀鳴,她的形象啊!
時間倏忽地溜走了,比試大會已經到了尾聲,原野一夜間冷清了許多,空氣也清新了許多。
討論最多的話題,還是比試大會,只是變成了討論比試大會的結果。
紅榜上,公佈着結果。
琴,雲起學院,星昴勝。
棋,日息學院,凌海勝。
書法,雲起學院,日暘勝。
畫,雅然學院,陰可由勝。
輕功,日息學院,溪兒勝。
劍術,日息學院,滄言勝。
射箭,雲起學院,蕎沉勝。
空手比武,日息學院,止默勝。
最讓人關注的琴舞合一,自有這個項目來,便沒有任何一個學院獲勝過,而今年卻出乎意料,日息學院的馨兒與嵐兒勝出,破了琴舞合一的記錄。
今年的頭魁,依舊是日息學院,日息學院已經三連冠了。
雖然還是日息學院獲勝,但人們依舊討論得津津有味,特別是芯陽、飛海、溪兒三人。
日息閣外,自從比試大會開始後,原本冷清的地段,一夕之間就變得熱鬧起來。
弄得芯陽沒事總是蹙着眉頭,乾脆連門也不出了。
總算,比試大會結束了,終於清淨許多了。
靜謐的夜,芯陽未入睡,她來到院子中,坐於石椅上。
月兒害羞地隱在雲端中,只有幾縷微弱的光,透過雲縫灑下來,才使得院子沒有那麼昏暗。
芯陽左手託着腮,望着天。
明天星昴他們就要離開了,雖然這個月來,是有那麼一絲喧鬧嘈雜。
但是這個院子還是滿安靜,即使多了四個人。
芯陽想着。
其實這些日子也並不是只有煩躁,她也感受到了快樂,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芯陽擡起右手,掌心朝上,微攏,幾隻小小閃閃的精靈,在她的手指的罅隙間飛舞,有的還飛到芯陽的脣上,似乎在親吻她。
她眼含笑意地看着精靈的嬉戲。
離別的前一夜,或許是難以入睡。
同在一各院子的另四個人若昺坐在房內的椅子上,眼中滿是柔情,望着窗外絲絲清輝,輕語。
蕎沉的屋內,牀上閃着銀光,他正在擦拭着他最喜愛的劍。
星昴,髮絲慵懶地趴在肩,睡袍鬆鬆垮垮,立於房內門旁,門只開了一道縫,眼中閃着柔光,注視院中與精靈嬉戲的如同仙子般的芯陽。
日暘,依舊是清傲的氣質,背靠着屋門,眼眸微閉,似乎是在用心感受那抹素白的存在。
清寂的夜,安靜如初,院中人,一夜無眠。
當清晨的第一縷日光照到日息閣,日息閣內的人都起牀了,唯獨芯陽睜着眼睛躺在牀上,呆呆地望着牀頂,似乎思索着什麼。
她的腦海裡閃過琴的比試大會上琴絃斷的那瞬間心中的心中的慌張和不安,她一直很介懷,但是比試大會卻出奇的順利,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這麼久都過去,什麼事也沒發生,自己是不是應該釋懷了。
還是自己害怕分離,才產生錯覺。
這個想法在芯陽的腦海浮現,她很訝異,怎麼可能,於是便很快把這個想法從腦中驅散。
此時雲起學院的人正在收拾行李回雲起鎮。
芯陽不知道自己在牀上躺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想了很多。
發呆之際,敲門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她走下牀去開門,一眼便望到了笑得花枝招展的星昴,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進來吧。”
“可以進去嗎?”星昴詫異地盯着她,似乎這是很難得的事。
芯陽不語,轉身走進房間,眼神慵懶地坐在牀上。
星昴趕緊隨其走進去,生怕眼前的人反悔。
“我以爲你沒起牀,所以就來看看。”平時笑嘻嘻的星昴竟有些緊張。
芯陽懶懶地瞥了星昴一眼,她這個樣子像沒起牀嗎,平時的一身白紗裙,頭髮也用發繩打了個結。
星昴的桃花眼不停地四處張望,不知要放哪,他盯着白色的帷幔,尷尬地笑了幾聲,“沒想到你房間挺素的。”
芯陽再一次瞥了星昴一下,敢情他來找自己,就是爲了說這些話。
星昴把眼神落到了芯陽的青絲上,發了一會呆,“我好像從來沒看見你梳過髮髻。”
確實芯陽自從來了原野後,且不說男裝,女裝時髮絲也只是用髮帶鬆鬆地打個結。
芯陽懶懶地答了一句,“我不會。”
“不會。”星昴驚奇地叫出聲,又笑吟吟地說:“我會,我來幫你。”
他走到牀邊,自然地牽起芯陽的手,走到鏡子前,把芯陽按在椅子上,解開發繩,拿起桃木梳,很享受地梳起芯陽瀑布般的髮絲。
芯陽不語,不解地盯着鏡中的星昴一臉享受的樣子。
想起以前溪兒給她梳頭的時候也是露出這樣的表情,心中更是不解,不就是梳個頭,真搞不懂他們在想什麼,梳個頭也那麼開心。
星昴笑吟吟地揉着她的髮絲,邊說道,“我是不是很像一個貼心的相公,給美麗的娘子梳頭。”
“這還差不多。”芯陽小聲呢喃。
“娘子,你說什麼呢?”
星昴一臉壞笑,輕輕撓起芯陽脖間的髮絲,吻下去。
芯陽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鏡中已經梳好髮髻的自己和湊在自己脖子上的星昴,脖子上絲絲溫潤。
半晌,星昴才擡起頭來,“很漂亮吧,我梳的髮髻。”
芯陽反應過來,欲站起來,卻被星昴圈在懷中。
星昴頭抵着她的肩。
她想要掙脫,可卻被圈得越緊。
圈在她的那雙手的主人,似乎是想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就一會,讓我抱一會就好。”
星昴眼眸微閉,鼻息勻勻地打在芯陽的臉上。
芯陽不知要怎麼做,只好任由星昴抱着,與男子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除了影然、止默,星昴是第三個。
許久,芯陽開口,“你這樣俯着身子,不累嗎?”
星昴擡起頭,痞痞一笑,“那我們到牀上去。”
芯陽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星昴打橫抱起。
星昴把懷中的芯陽放到牀上,他把芯陽壓在下面,雙手支撐着身子,笑吟吟地望着芯陽。
芯陽一臉平靜,盯着星昴,完全沒意識到此時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
星昴雖然臉上笑呵呵的,但心中卻緊張得不得了,但看到芯陽若無其事,完全沒有危機的樣子,心裡突然擔心起來,他覺得有必要讓芯陽明白什麼叫危險,可是看到那雙澄澈的眼眸,心有不忍,所有的想法頓時消散。
芯陽望着眼前那張妖孽般的臉逐漸放大,心中奇怪星昴要幹什麼。
星昴低下頭,湊到芯陽的耳旁輕語,輕輕地吻了一下芯陽的額頭,便迅速起身離開芯陽的房間。
芯陽躺在牀上,耳邊迴響着星昴說的那三個字,我愛你。
她坐起身子,搖了搖頭,不可能,她聽錯了,就算沒聽錯,星昴那樣的花花公子,也只是鬧着玩的。
況且,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會有結果,她,根本就不懂得愛,不懂得如何去愛。
半晌,她站起身子,瞥到了桌子上的信封,她走過去拿起來,是給她的信,回想起星昴走的時候好像有放了什麼東西在桌子上,應該是星昴給她的。
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嗎?
她懷着疑惑拆開信封,把信展開來。
馨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日息閣了。
其實我並不是看了你的舞才認出你來的,而是聽到你的琴聲,才認出你來的。
從很久以前,我就很喜歡你的音色。
在你學琴的時候,每天,我都坐在你的房外,聽你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