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了。
唐銘水漫步在上海的街頭,心情不錯。
重新把權利奪了回來,又再次死死的壓住了李士羣,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加愉快的嗎?
今天難得清閒一天,轉轉,看看上海。
反正,如果自己能夠在抗戰勝利後不死,是一定會離開這座城市的。
戰爭,似乎遠離了上海。
有些人已經忘記了戰爭曾經在這座城市帶給他們的傷害。
有人會牢牢記得,也有人會健忘。
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那玩着猜謎遊戲。
唐銘水饒有興趣的在一邊聽着。
一個又一個的謎語,雖然幼稚,但唐銘水居然聽得津津有味的。
誰能夠想到,殺人不眨眼的唐屠夫,居然會一個人在這裡聽小孩子猜謎語?
“輪到我了,輪到我了。”
一個男孩子說道:“木棍上面串個太陽,打一個字。”
沒人猜到。
那個男孩子得意地說道:“那是個‘申’字啊。”
對了,那是個申……
唐銘水忽然面色大變。
“今天的太陽真好啊!”
那天,鈴木弦太曾經說過,荻野勝哉在死前說的關於黃金寶藏下落的謎語!
第一個:人在雲中漫步,是個“會”字。
第二個:殘月北斗一星沉,是個“沁”字。
還剩下最後一個,唐銘水始終無法破解:
“今天的太陽真好啊”!
而那天,鈴木弦太是這樣告訴唐銘水的:
荻野勝哉還在那裡笑,他接近全力拿過那根柺杖,用盡全力朝着上面點了一下:“你看,鈴木君,今天的太陽真好啊。”
荻野勝哉用柺杖點了一下上面!
木棍上面串個太陽!
申!
那是一個申字!
謎語,居然被一個孩子破解了。
唐銘水發現了自己的錯誤,自己始終都糾結在“今天的太陽真好啊”這句話上。
會、沁、申。
那是什麼意思?
沁、會、申、
申、沁、會?
申沁會!
唐銘水驟然間想到了。
那是曾經在上海出現過的一個上海錢莊聯合會!
後來錢莊業沒落,逐漸被銀行業取代後,這個組織解散了,他們聚會的地址,空閒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變成了一家山東人開的餃子館。
難道,荻野勝哉把黃金藏在了那裡?
都那麼多年了,還開了一家餃子館,也許那批黃金早就被發現了?
不,不會的,以荻野勝哉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早就防備到這點了!
肯定有什麼可以用來藏東西的地方。
本來,唐銘水已經不準備再去尋找這批黃金的下落了,可是當吧荻野勝哉的謎語解開,他的心又開始活動起來了。
人性,本來就是這樣的。
“小朋友。”唐銘水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塊錢,塞到了那個男孩子的手裡:“請你們吃糖。”
“爲什麼啊?”男孩子猝不及防。
“因爲,你們幫叔叔解開了一個大難題!”
……
“老童,你好。”
“沈總指揮,你好。”
剛從重慶秘密進入上海的童木山,終於見到了軍統在上海的前敵總指揮沈易衡,兩個人熱情的握了一下手。
“一路過來還安全吧?”
“還行,就是進入上海的時候,遇到了日本憲兵隊的,被盤查了一下。有驚無險,有驚無險。”
“那就好。”沈易衡請他坐了下來:“上面派你來上海檢查指導工作,我先和你做個簡單的回報吧。”
“哎,不必了。”童木山趕緊擺了擺手:“你沈總指揮深入敵後,率領軍統特工,殺的敵人聞風喪膽,那個時候,我還坐在大後方的辦公室裡呢,我怎麼有資格來檢查指導你沈總指揮的工作?就是過了走個場面,千萬不能當真。”
沈易衡笑了一下。
“這次,我其實是帶着另外任務來的。”,童木山收起笑容,認真說道:“日本更換了全新的密碼,過去的密碼已經不能用了,所以,這次是戴處長,託我親自給你下達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日本新的電報密碼!”
“好的,我知道了。”沈易衡點了點頭。
童木山遲疑了下:“有困難嗎?”
“困難是肯定有的啊。”沈易衡也不想隱瞞什麼:“但既然是戴處長親自下達的任務,就算拼了命也要完成。” шωш ¸ttκǎ n ¸¢〇
又要動用唐銘水了。
這個任務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完成?
唐銘水好不容易纔擺脫了困境,重新步入正軌,現在居然又要讓他去冒險了。
“沈總指揮,我有一句不該問的話。”童木山放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我們之前,屢次獲得日軍重要情報,聽說戴先生在敵人內部安插了一個高級間諜?”
沈易衡面色一變:“你聽誰說的?”
“有人在傳。”
“別聽信那些謠言。”沈易衡很快這麼回答道:“我們之前在日本人的內部安插有高級間諜,可惜一個九尾狐,還有一個賀洛川,全部都暴露了。爲了抗戰之勝利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
至於那些情報,都是賀洛川冒着生命危險獲得的。他犧牲後,我們的情報來源一下子便斷絕了。比如這次任務,說句心裡話,真的困難重重啊。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好,應該從什麼地方着手才行。”
沒有人泄密,很少有人知道唐銘水的秘密。
可是,隨着日本人重要情報的不斷泄露,肯定會有人懷疑的。
這也是一個突發情況,必須要及時的通知唐銘水,讓他警惕,否則,一旦發生任何鬆懈,將會引起非常可怕的災難。
“是啊,是啊。”童木山也覺得自己的話多了:“人家姑且說之,我也是姑且聽之。”
“老童。”沈易衡很認真地說道:“你一直在後方,但這裡是上海,情況完全不一樣,有的時候也許一句話一個字都會引起事故。”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童木山連聲說道:“我是第一次來前線,什麼都不懂,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多問了,謝謝你的批評。前線的兄弟們都不容易啊。”
“是啊,前線的兄弟們都不容易啊。”
沈易衡怔怔的看着窗外。
其實和唐銘水比起來,他們這些人的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他纔是真正處在最危險境地裡的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