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名字,你一定也聽書過,明石元二郎!
川口利宏聽的呆住了。
明石元二郎忽然出現在部隊裡,爲什麼?
這和自己的父親又有什麼關係?
無數個疑問在他的心裡升起。
而這一切只有唐銘水纔可以給他解釋:
“當時,明石元二郎是冒險給兒玉將軍帶來了非常重要的情報,並且需要再帶一個懂俄語的人,保護自己一起回到俄國去……”
川口利宏忽然就猜到了什麼:“難道,那個被挑選出的人……”
“沒錯,被挑選出的人,就是你的父親,川口金太郎。”唐銘水一字一字地說道。
“轟”的一下,川口利宏的腦袋似乎一下就被炸開了。
父親不是逃兵!
父親是被挑選出來,保護帝國曆史上最偉大的特工明石元二郎回到俄國去了。
那麼多年的追查,終究有結果了。
“你現在需要做的,是耐心的聽我說完。”唐銘水的語速非常慢:“因爲明石元二郎的特殊身份,絕對不能夠有任何的暴露,所以金太郎是連夜被秘密徵召的。
他不允許向任何人說起,甚至連他的上級也不可以。整個任務,除了你的父親,兒玉將軍,以及明石元二郎,沒有任何人知道。
在接到任務一個小時之後,金太郎就和明石元二郎一起出發了。本來他想,這只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很快就能回到部隊解釋自己失蹤原因的。
但是在剛剛進入到俄國時候就發生了意外,他們遭遇到了一隊巡邏的俄軍,爲了掩護明石元二郎,你的父親故意暴露了自己,讓俄軍把他抓了回去。
在那裡,他化名爲權田馬也,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會用這個名字……”
“我知道,我現在想明白了。”川口利宏怔怔說道:“怪不得,我在聽到權田馬也這個名字的時候,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父親小時候生在權田縣,在我父親失蹤後,他的老師曾經來拜訪過我們家,老師的名字裡,就有‘馬也’兩個字。”
現在,他已經基本相信唐銘水的話了。
否則,那麼機密的事情唐銘水絕不可能知道。
“原來如此。”唐銘水恍然大悟:“無論俄國人如何折磨他,爲了不暴露自己,他都堅持說自己只是一個逃兵,迷路了,奔波了幾天幾夜,誤入到了俄國境內。
俄國人最終選擇了相信他的話,把他交給了專門機構處置,後來,你的父親就被送到了西伯利亞。
他也曾經想辦法逃跑,可是人生地疏,又沒有人幫助他,他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這一關,就是十多年啊。
當他遇到了森保勝,從防備,到信任。當他臨終的時候,他很怕自己的事情再也沒有人知道了,所以就全部告訴了他的好友。
他不知道爲什麼那麼多年了,一直沒有人來營救他,他很懷念自己的家人。爲了證明他就是川口金太郎,他還告訴了森保勝一個隱私。
他小的時候非常頑皮,有次從樹上摔了下來,被樹枝扎傷了,幾乎捅到命根子上,這之後,他的大腿根部就留下了一個傷疤……”
“是他,那是我的父親。”川口利宏的眼淚終於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母親曾經告訴過我這些,並且讓我注意大腿根部有這個傷疤的人。沒人知道,除了我和我的母親沒人知道這個秘密。”
現在,父親的下落已經有了,他知道父親是清白的,父親絕不是一個逃兵,而是承擔起了一個偉大的任務並且蒙冤了那麼多年。
可是,怎麼才能夠證明父親的清白呢?
知道這個絕密任務,並且能夠幫父親證明清白的,一共只有兩個人。
但問題是無論明石元二郎,還是兒玉源太郎,都早就死了。
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準備證明什麼。
川口金太郎不過是個小小的中隊長而已,一箇中隊長,爲了帝國的勝利,犧牲乃至於出賣自己的名聲那又算得了什麼?
但這對自己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啊。
而且母親臨終的話,一直都響在川口利宏的耳邊:
“你的父親不會是逃兵,一定不會是的。證明他的明白,拜託了。”
空口無憑?
“森保勝!”
川口利宏忽然叫了起來:“唐先生,森保勝現在在哪裡?”
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只要能夠找到森保勝,並且讓他把這些話全部說出來,那麼父親的冤屈就可以得到昭雪了。
“那個時候,中日還沒有開戰,但雙方的諜報工作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着。”唐銘水苦笑一聲:
“所以,在查明瞭森保勝的身份後,我認爲他對我們很有名,就把他交到了南京。”
剛剛燃燒起的希望,又一下子破滅了。
川口利宏擦乾眼淚,拿起那杯一直沒有動的酒,一口喝光:“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唐先生,是你帶給了我父親的消息,是你讓我終於知道,父親不但不是逃兵,而且還是帝國的英雄!
沒錯,我很喜歡惠子,我也因此而痛恨你,但比起父親的名譽來說,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呢?從現在開始,惠子的這件事情,咱們誰也不要再提了,你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我祝你和惠子幸福,乾杯!”
不等唐銘水具備,他自己給自己倒滿了酒,一口喝光。
唐銘水也喝了一杯:“不要傷心,少佐閣下,遇到這樣的悲劇,誰都會和你表現的一樣。不過,根據我的判斷,我的機構,一般不會輕易的殺死日本間諜,畢竟,第一,誰也不想在戰爭爆發之前就徹底撕破了臉。第二,也許這個間諜會派上用場的。
你大概也聽說過‘櫻花小姐’和‘駱駝’的事情,一個間諜,再被完全掏出口供之後,他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交換彼此被俘的間諜。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森保勝有用的多了,我們的人一定會留着他的。”
一絲希望,瞬間從川口利宏的心中升起,他的眼睛都因爲這些話而亮了。
沒錯,只要森保勝不死,自己父親的遭遇就有希望被自己的同胞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