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趙福海，馬上找來孫茂恆，說出了自己的一番分析。
趙福海可是個老奸巨猾的人，他在說話的同時，一直觀察孫茂恆的表情，想要從中察覺到什麼。
讓趙福海失望的是，他把話說的很明顯了，可孫茂恆並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
直至趙福海說完，孫茂恆這纔開口：“先生，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孫茂恆僞裝的很成功，一度讓趙福海覺得，難道真是自己想錯了。
老奸巨猾的趙福海，頓時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可仔細一想，還是繼續試探道：“茂恆啊，要是不確定你的身份，趙某會這麼說嗎？”
頓了頓，接着開口補充：“這次單獨找你，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重慶方面，達成一個協議。”
說到這裡，趙福海嘆了口氣，好像在想些心事的樣子。
可孫茂恆還是沒有特殊反應，神情上到是有些吃驚，好像不敢相信趙福海會這麼說。
過了好一會，孫茂恆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先生，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屬下都支持你。”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孫茂恆的心裡，一直緊張的想着，這個老狐狸，會是真的嗎。
趙福海在僞政府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要是能把此人策反，起到的作用會很大。
可孫茂恆是個專業特工，又拿不準趙福海的心思，所以纔沒有表現出什麼。
何況他還沒有取得上級的允許，自然不會擅自暴露身份。
看到孫茂恆的表情，趙福海的眉頭皺了皺，然後無奈的說道：“看來茂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啊！”
說完這句話，趙福海再次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的開口：“自從你救回了我的一雙兒女，我就感覺到你的能力不一般，並派人調查了一番。
可意外的是，你的情況太普通了，根本沒有任何問題，讓我也很放心。
讓我覺得不同的是，你一個普通人，爲何會有不俗的能力，這不是有問題嗎？”
孫茂恆馬上開口辯解，表現的很激動：“先生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什麼奸細……”
“行了，不管你是不是那邊的奸細，就看你從七十六號手中，救出來我的一雙兒女，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不過你說你不是那邊的人，我也不逼你。
這樣吧，如果你是那邊的人，就替我給你的上級遞個話，說明我的意思，如果我想錯了，你就當我沒說。”
沒等孫茂恆說完，趙福海就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表現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
這也是趙福海的一種試探，畢竟他的話，說的已經這麼明顯，要是孫茂恆是軍統的人，肯定會有些想法，這樣容易露出破綻。
就像趙福海想的那樣，孫茂恆聽到了這番誠懇的話，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可身爲一個專業特工，在沒有取得上級同意的情況下，絕對不能暴露自己。
所以孫茂恆收斂了心神，裝成一副無奈的樣子，鬱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先生爲什麼會懷疑我，不過我真不是那邊的人。”
孫茂恆的語氣也很誠懇，可他臉上的細微變化，並沒有逃過趙福海的眼睛。
哪怕孫茂恆的細微變化，只是短短一瞬，可老奸巨猾的趙福海，還是發現了這點破綻。
“既然你不承認，我也不說什麼了，不過我是真想要和那邊聯繫！”
說到這裡，趙福海就不說了，因爲他明白，凡事過猶不及的道理。
通過剛剛到交流，趙福海已經確定，孫茂恆有問題，很有可能就是軍統分子。
可這個大漢奸，是真的想跟國民政府搭上線，所以沒有惡意。
這也是因爲，日本人在太平洋戰場，幾次敗於美軍，讓這個大漢奸有了些其它想法，就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孫茂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策反趙福海這種事，他做不了主，所以他必須守口如瓶，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之後趙福海又說了幾句，就讓孫茂恆離開。
等孫茂恆的身影消失不見，趙福海這才臉漏笑意，自言自語道：“孫茂恆啊孫茂恆，你還是嫩了一點，恐怕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就能跟你的上級聯繫上……”
趙福海知道自己的地位，所以軍統特工知道了這個情況，肯定不會無動於衷，會盡快做出反應。
所以這個大漢奸，已經確定孫茂恆，會盡快跟上級聯繫，這才穩坐釣魚臺。
另外一邊，離開房間的孫茂恆，也輕出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想到，這個老狐狸，還真難纏……
剛剛發生的事，孫茂恆自認爲隱瞞的很好，可後背還是冒出了一絲冷汗。
就是現在，孫茂恆也無法判斷，趙福海說的是真是假，畢竟大漢奸的心思很難猜。
哪怕趙福海做了一番保證，孫茂恆也不會相信，畢竟漢奸的信譽，實在是廉價的很。
不過這個情況，孫茂恆也很重視，想要馬上傳達給上級。
因爲趙福海這種級別的漢奸，一旦反正之後，起到的作用會很大，對軍統在上海的處境，也有巨大的幫助。
可孫茂恆頭腦清明，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擅自行動，免得趙福海確定了他的身份，這才安奈下來。
到了晚上換班的時候，孫茂恆這才裝成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從趙福海的住處離開。
確定了沒有人跟着自己，孫茂恆趁着夜市，把之前發生的事，通過死信箱，傳遞給上級，併發出了見面邀請。
因爲這個情況太重要了，孫茂恆又是直接責任人，很多事情都需要當面講明。
情報在當晚十點，落到了李雲生手中，他看着上面的內容後，漏出了沉思的表情。
老實說，趙福海想要反正這種事，李雲生也很吃驚，畢竟這是一個大漢奸，再僞政府的地位很高。
可轉念一想，就想明白了，畢竟現在的日本軍隊，在太平洋戰場一再吃癟，再也不復從前的如虹氣勢。
而日本國小民弱，已經漏出敗象，那麼趙福海這種精明的政客，自然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想通了這一點，李雲生就知道，這次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過這種大漢奸的投誠，哪怕是李雲生也無法做主，必須要請示總部。
因爲叫不準具體情況，所以李雲生決定，先跟孫茂恆見面，然後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