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王姓青年回到了軍統華北區總部,當面向李雲生和許冰彙報情況:“區長,對方的情況有些不正常……”
很快王姓青年就把見面的過程、完整的介紹一遍,不過卻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然後站在那裡,等候李雲生的指示。
王姓青年的話一說完,許冰馬上開口:“區長,看對方的表現,應該是有些問題,可對方未必是日本人派出來的?”
“你爲什麼這麼說?”
李雲生的表情很平淡,讓人看不出任何態度。
“要是日本人派出來的漢奸,目的肯定是尋找僞鈔,可我們提出的是美金交易,按照道理來講,他們不應該同意!”
因爲不在現場,很多細節也無法講清,所以許冰做出了這個判斷。
“這可不一定!”
李雲生的看法與許冰不同,然後轉過頭來詢問王姓青年:“你是當事人,感覺對方是什麼來路?”
“區長,我認爲對方應該是日本人派出來的,因爲對方的態度,並不怎麼急切。
而他們自稱是外地來的,可要真是如此的話,應該很着急把黃金出手。”
王姓青年是當事人,頭腦非常機靈,自然有自己的判斷,所以根據一些情況判斷,認爲對方很有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要是外地來的土匪,真想出手這批黃金,應該會很着急。
而他們不緊不慢的樣子,到時有一點向釣魚一樣……”
李雲生十分贊同王姓青年的意見,語氣之中也很不屑,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竟然能想到這種主意,難道老子這麼傻,會上這種當。
“區長,那交易的事要如何解釋,畢竟把黃金換成美元,日本人什麼也查不到?”
許冰還是有些不解,因爲她已經鑽入了一個誤區,認爲日本人搞出來的這個動作,就是尋找僞鈔的線索,好順藤摸瓜的抓到軍統的尾巴。
“很簡單,因爲那些漢奸起了別的心思,有可能是打算撈一筆,也有可能是想着黑吃黑!”
再說這番話的時候,李雲生眯縫着眼睛,臉上也漏出一些算計人的表情。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王姓青年的臉上,就漏出一種欽佩之意,因爲他也是這麼想到,只不過他掌握着現場情況,根據漢奸的表情,才能判斷出這一點。
而李雲生並未親臨現場,也沒跟幾個漢奸接觸,只靠着他的口頭彙報,就能判斷出這種情況,自然讓他佩服。
而一旁的許冰卻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因爲她也知道,日本人和漢奸們,都不是好東西,有了這個賺錢或者黑吃黑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區長,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跟他們交易,不管涉及不涉及到僞鈔,敵人都會黑吃黑!”
“不錯,畢竟這些鬼子漢奸,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對於鬼子漢奸的作風,李雲生非常瞭解,所以才這麼快的猜到了對方的打算。
“區長,那我們要怎麼做?”
雖然判斷出了對方的來路,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可許冰還是不清楚李雲生的想法。
“這次的事情,跟小鬼子的風格不同,出面的人還都是生面孔,我想此事有可能與那個叛徒有關。”
李雲生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些危險危險的目光,因爲此事要是吳寶忠在主持,那麼就有機會除掉他。
聽到李雲生的話,許冰的眼睛一亮,馬上開口說道:“區長,你的意思是,我們利用這次交易做幌子,幹掉吳寶忠!”
“不錯,今天晚上召集所以行動人員,到交易地點附近待命,一旦真是這個叛徒出面,就看看有沒有除掉他的機會。”
李雲生的語氣很堅定,畢竟叛徒越早剷除越好,現在有了一點機會,怎麼可能不出手。
“區長,此事本來就是一個陷阱,要是這個叛徒出面,肯定會有充分的準備,我們想要達到目的,可以說是虎口拔牙啊!”
許冰也想着儘快剷除叛徒,可這次的事本來就是日本人設計的,己方就算是將計就計,也非常危險。
“沒那麼危險,畢竟對方是在尋找我們的線索,那麼肯定會認爲,我們是打算用僞鈔套購黃金,可小王的做法,會讓敵人摸不清頭腦。
既然是這樣,敵人未必會全力以赴,畢竟他們無法確定,是軍統在跟他們交易,估計也只會認爲,這是一次普通的黑吃黑。”
李雲生的語氣中,充滿着自信的意味,畢竟現在的情況是敵明我暗,此事有成功的可能。
“區長,可吳寶忠這個叛徒,會不會出面呢,萬一他不來,我們豈不是白折騰了。”
此事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所以許冰有些擔心,因爲天津的風聲很緊,一旦軍統的人大規模出動,很可能讓日本人察覺到什麼。
李雲生笑了笑,十分自信的說道:“要是吳寶忠不出面,我們就把這批黃金截了,以日本人小氣的性格,真出現了這麼大的損失,恐怕這個叛徒也得不了好?”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李雲生纔會如此迅速的做出決定,畢竟此事無論成敗,對軍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李雲生的話一說完,許冰這就點了點頭,雖然還有些擔心,可想到這裡是租界,己方的力量不小,此事危險性並不大。
接下來兩個人開始商議行動計劃,並做出了種種安排,然後李雲生就開始調動人馬。
而同一時間,吳寶忠也正在聽取手下人的彙報,只不過臉色卻是不停的變換。
等聽完了手下的彙報,吳寶忠疑惑的問道:“你確定對方說的是用美元交易,而且還同意了我們的價格。”
對於這個情況,吳寶忠很吃驚,畢竟這批黃金的價格,要高於市價的三成,而美元非常的堅挺,除非對方是傻子,否則怎麼可能同意交易。
“對方的確是這麼說的,而且態度非常認真。”
手下人立刻開口回答,而且臉色有着幾分興奮之意,畢竟這些漢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也不會投靠日本人。
可即使投靠了日本人,他們的日子過的也一般,畢竟日本人也不富裕,還非常小氣,不會給他們太多的錢。
“那你的意思是!”
吳寶忠也有幾分心動的表情,畢竟任何人都愛錢,尤其是他這種無法回頭的漢奸,更是非常貪婪。
畢竟這是戰爭年代,只有錢才保險,真有了什麼意外,也可以帶着金錢逃跑,然後隱姓埋名的做富家翁。
“隊長,咱們正好利用這次機會,來一個黑吃黑,反正有日本人撐腰,誰能拿咱們怎麼樣……”
手下人馬上開口建議,語氣中帶着一些蠱惑的意味,畢竟事情成了,他也會獲利不少。
吳寶忠自然很心動,可他還有一些猶豫,因爲他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於是開口問道:“你在說說對方的情況,另外把事情的經過介紹一遍,不漏下一個字。”
雖然爲人貪婪,可吳寶忠頭腦清醒,性格謹慎,所以還能保持冷靜,沒有倉促的做決定。
“對方的年齡不大,也懂黑道上的規矩,我們雙方都沒有通報來路……”
手下人再次把事情的經過介紹一遍,最後開口勸說:“隊長,你還猶豫什麼,反正咱們帶着大隊人馬過去,管對方是什麼人,還能設計我們不成。”
“天津的情況特殊,有不少的大人物,真要是惹到了什麼厲害人物,我可兜不住。”
吳寶忠到是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只不過他有不少顧忌,畢竟這個叛徒知道,在天津有不少大人物,就算只田中未介這個日本少將,也不能想什麼做什麼。
“隊長,真正的大人物,都在市區內居住,而交易地點是在租界,就算有什麼大人物,也不是日本人,這對我們有多少影響。”
手下人再次開口蠱惑,畢竟這些人當了漢奸,肯定是爲了求財,有了這個機會,自然願意放過。
聽了手下人的話,吳寶忠眼睛轉了轉,然後開口說道:“你說的很對,我們到是可以試一試。”
吳寶忠這纔想起,他的主子是日本人,根本不需要害怕別的。
其實以吳寶忠的頭腦,應該能察覺到一些不對,可有一句話叫做利令智昏,這個叛徒被金錢所迷惑,所以沒能察覺到不妥。
之前吳寶忠設下這個計劃,也是利用軍統貪財的心裡,因爲他了解重慶的情況,知道有利用僞鈔兌換黃金的機會,軍統的人一定會出手,哪怕明知道有風險也是一樣。
可是李雲生的身價豐厚,根本不把這些錢財看在眼裡,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此事的破綻,並沒有被吳寶忠所迷惑。
而現在的情況正好相反,吳寶忠被錢財迷了眼,想要來一次黑吃黑,那麼頭腦自然不那麼靈光,這才反被李雲生設計。
聽到吳寶忠答應,手下人激動了起來,馬上開口詢問:“隊長,那咱們要怎麼幹!”
吳寶忠的臉上,漏出了一絲陰狠,然後對着手下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