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鬆島惠子平靜的說道:“武田君,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老實說,矮挫圓二郎中將到了天津,我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跟你合作,畢竟你們可是特高課嚴厲打擊的對象。
跟你們合作的話,危險性太大了,我冒不起這個險,所以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爲止如何。”
想來想去,鬆島惠子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兩個人接觸過幾次,彼此間都有一些瞭解,這個女人也知道李雲生是聰明人,找什麼藉口都沒有用。
聽到鬆島惠子的話,李雲生並不意外,畢竟她一開始,就想停止雙方的合作。
不過鬆島惠子的價值很高,李雲生自然不想放棄這個女人,於是冷笑的說道:“惠子小姐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想要合作就合作,想要抽身就抽身,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一邊說着話,李雲生一邊用冰冷的目光看着鬆島惠子,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想法。
李雲生了解鬆島惠子,知道這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做無用功,而已這個女人的頭腦,絕對會猜到,自己不會輕易放棄跟她的合作。
因爲和鬆島惠子的合作,不僅可以獲得大量利益,最主要的是,走私活動能夠掌握大量的緊俏物資,任何人也不會輕易放棄這條線。
看到李雲生冰冷的目光,鬆島惠子毫不害怕,畢竟她沒有留下什麼把柄,頂多是安全上有一些問題,於是淡淡的說道:“武田君,現在的情況太危險了,跟你們合作的話,的確得不償失。
想必你也知道這個道理,我看大家好聚好散,別鬧出什麼麻煩,另外你可以提一些要求,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
鬆島惠子的底氣很足,因爲她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李雲生是不會傷害她,畢竟她乾的事情,對中華民國有利。
只不過這個女人也不想得罪李雲生,畢竟今後的局勢,誰也說不準,要是被一個特務頭子惦記上了,等到沒有價值之時,說不準就會沒命。
聽了鬆島惠子的話,李雲生的眼睛一眯,心想這個女人,應該是鐵了心的要斷掉跟軍統的合作,這可不是個好結果。
李雲生是絕不甘心,放棄與鬆島惠子的合作,畢竟這個女人的價值太大,何況鬆島會社這塊牌子,在日本人之中也很好用。
思索了一下,李雲生淡淡的說道:“惠子小姐,我不相信矮挫圓二郎的一個命令,就會讓你們放棄走私,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內情,你還是跟我說說吧。”
之所以這麼問,李雲生是想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纔會對症下藥,反正無論如何,是不能終止與鬆島惠子的合作。
“武田君是個聰明人,這麼快就能想到裡面有內情了,不過這與我們今天商議的事情,可沒有任何關係。”
鬆島惠子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自然不願意被李雲生牽着鼻子走,她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終止合作,最好還不要得罪李雲生。
“惠子小姐,你也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以我的身份,不會輕易終止跟你的合作,所以你還是說出內情,這樣我還能考慮考慮。”
李雲生也不繞彎子,畢竟鬆島惠子的頭腦不簡單,一些簡單的理由,根本騙不過這個女人,乾脆直來直往,這樣也省心。
聽到李雲生這麼說,鬆島惠子嘆了口氣,心想果然是這樣,想要跟這個支那魔鬼終止合作,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思索了一下,鬆島惠子淡淡的說道:“日本特高課的人在近期內,會嚴查違禁品的流向,想要根據這些東西的流向,找出天津的反日分子,所以跟你們合作,太危險一些,說不準那天就會出問題。
至於走私的事情,就想你想的那樣,矮挫圓二郎中將還是給了我們幾分面子,只不過敲打了我們幾句,讓我們注意走私的數量,並不許走私藥品,還定下了一定的章程!”
鬆島惠子這些話,倒不是假的,就在兩天之前,矮挫圓二郎,邀請了天津的各大商會的負責人開會,當面說出了此事。
鬆島惠子作爲天津的頭面人物,自然出席了這個會議,而以她的深厚背景,還跟矮挫圓二郎當面交談了幾句。
因爲顧忌鬆島惠子身後的日本外相,所以矮挫圓二郎,對這個女人的態度還算不錯。
可是對於走私的事,矮挫圓二郎的態度很堅決,而面對着陸軍中將,鬆島惠子自然不敢反駁,所以立刻答應了下來。
等會議開完,鬆島惠子左思右想,覺得現在的情況太過危險,畢竟矮挫圓二郎都出面了,還要嚴查天津的走私網絡,那麼肯定是要對付抗日誌士,她這才決定終止跟李雲生的合作。
鬆島惠子的話一說完,李雲生的眉頭皺了起來,仔細思考該怎麼辦。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日本人的想法不錯,畢竟潛伏在天津的地下組織,肯定都有一個目的,就是給後方購買緊俏物資。
而日本人順着這條線查下去,說不準就會查到什麼,看來當前的情況,的確很危急。
思索了一下,李雲生覺得,不能讓鬆島惠子跟此事有任何關聯,畢竟矮挫圓二郎威名赫赫,是日本的大特務頭子,以此人的身份坐鎮天津,任何人都擋不住他的行動。
要是因爲走私的事,把鬆島惠子暴露出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何況李雲生斷定,矮挫圓二郎,不會久留天津,畢竟這個特務頭子地位很高,事物也特別繁忙,怎麼可能一直留在天津。
不過李雲生也不會放棄跟鬆島惠子的聯繫,於是開口說道:“惠子小姐,爲了你的安全,我們可以停止合作,不過只是佔時的,等這次風波過了,我們在從新開始合作,而且我們之間聯繫,也不能中斷。”
聽到李雲生前面的話,鬆島惠子心中一喜,認爲總算是打到了目的,可聽到後面的話,這個日本女人深深皺起了眉頭。
思索了一下,鬆島惠子冷靜的說道:“武田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雲生笑着說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不想放棄跟惠子小姐的合作罷了,而且我認爲,矮挫圓二郎不會久留天津,今後的局勢還說不準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時間還長的很,只要我們避一避,等風波過了,自然就可以繼續合作了。”
李雲生可不會跟矮挫圓二郎硬碰硬的對抗,畢竟這個特務頭子的手段不一般,而且軍統現在也沒有緊急任務,用不着犯險。
最主要的是,這場戰爭還長的很,而偉大的領袖也曾說過,不爭一時的長短,所以李雲生覺得,最近一段時期,要安分下來,只要秘密盯着日本人的動靜就好。
聽到李雲生的話,鬆島惠子的臉上有了些變化,畢竟她現在的日子過的很好,也沒有什麼後患,自然不願意在跟李雲生合作。
可是李雲生的態度,也讓鬆島惠子明白,想要擺脫面前的魔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思索了一會,鬆島惠子還是覺得,不能太得罪李雲生,畢竟這個女人幹了很多出格的事,一旦雙方撕破了臉,說不準這些事情就要暴露出去,那她可就要倒黴了。
複雜的看了李雲生一眼,鬆島惠子嘆氣的說道:“好吧,我答應武田君的提議。”
兩害相權取其輕,鬆島惠子來了中國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這個女人,還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其中不乏一些老狐狸,可她都沒有吃過虧,自然會審時度勢。
看到鬆島惠子答應,李雲生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女人要是真不同意,也是一個麻煩。
因爲鬆島惠子做的事,實在對國民政府有不小的好處,所以無論如何,李雲生都不會動她,這纔會退了一步。
看着鬆島惠子複雜的目光,李雲生也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畢竟任何人都想過安穩日子,於是笑着說道:“惠子小姐,你不用拿這種目光看我,畢竟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也許有一天,你會爲你今天做出的決定而感到慶幸。”
“武田君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不過提醒惠子小姐,戰爭打到現在,不僅中國的日子不好過,你們日本也一樣不好過,如果有一天日本戰敗,也許惠子小姐還需要我們的庇護呢。”
李雲生這不是在欺騙鬆島惠子,因爲這個女人要是一直爲軍統服務,那麼等到日本戰敗之時,她還真不會受到影響,至少也可以帶着很多錢,去外國逍遙。
聽到李雲生的話,鬆島惠子撲哧一笑,然後開口說道:“武田君可真敢想,也許奇蹟出現,纔會有這種結果吧。”
鬆島惠子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有些精明,也無法看清國際大勢,而現在的表面情況是日本軍隊節節勝利,這個女人自然不相信李雲生的話。
看到鬆島惠子的表情,李雲生也不以爲意,反正這個時候,再怎麼解釋她都不會相信,而這個女人也沒對中國做什麼惡事,等到了抗戰勝利的那一天,在放她一條生路也就是了。
之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把一切都商議妥當,李雲生就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