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過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內,天津的局勢已經恢復平靜,火車站也基本被日本人修復,馬上就可以通車。
面對這種情況,許冰來跟李雲生彙報:“區長,火車站即將被修復,這樣一來,日本人便不會再用商會運輸物資,那我們的行動是不是也要停下來。”
李雲生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是應該停下來了,給劉剛他們發電報,讓他們停止行動,回到天津郊區躲藏。”
許冰接着問道:“區長,現在有一半的東西被運倒了山西國統區,剩下的一部分在河北灤縣,那裡日本人的力量薄弱,應該找不到我們藏東西的地方,不過這麼多東西留在手裡,也不是個事啊,還要想些辦法處理。”
李雲生平靜的說道:“慢慢在想辦法吧,日本人修復了車站之後,一定會全力尋找我們,這段時間內,我們的處境應該十分不好,所以要停止一切行動,免得被日本人找到。”
許冰也贊同這個意見,畢竟前段時間日本人忙着向前線運輸物資補給,還要搶修火車站,根本騰不開手處理其他事情,現在一切恢復正常,他們肯定要調查此事。
思索了一會,許冰開口說道:“區長,還有一件事情要早做準備,就是運輸物資的隊伍,頻頻被我們襲擊,日本人肯定能想到有人泄密,很快就會調查泄密之事,所以我們的暗線一定要準備好,免得被他們懷疑。”
對於這一點,李雲生一點也不在意,畢竟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在這次運輸的隊伍中,東亞貿易行的人員損失慘重,日本情報機關絕對不會懷疑他們,到是有一些隊伍,只被搶劫了物資,人員卻沒有多大傷亡,估計這些人會被懷疑。
想到這些即將倒黴的人,李雲生漏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估計這些沒有人員傷亡的隊伍,一定是遇到了八路軍,也只有我黨領導下的部隊,纔會不傷及無辜,要是國民政府的部隊,根本不會管你是不是日本軍人,肯定殺了了事。
思索了一會,李雲生開口說道:“我們的暗線應該不會被懷疑,畢竟之前的準備很充分,而且我們剛剛轉移到這裡,就算出了差錯,也沒有人能找到我們,所以無需擔心,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你吩咐我們的情報員,密切注意天津的局勢。”
許冰點了點頭,兩個人又交流了一下,覺得沒漏出什麼馬腳,就不在多說。
而在同一時間,天津市區的一家雜貨鋪內,也有兩個人正在興奮的談論這件事。
這處雜貨鋪正是地下黨的聚點,而在這一段時間內,由於地下黨提供的準確情報,八路軍幾次成功搶劫了日本人的補給隊伍,所獲頗豐,雖然不能解決全部問題,可處境也好了好多。
所以天津的地下黨自然非常高興,只聽趙文天興奮的說道:“承德同志,柳青這次提供的情報太重要了,解決了部隊上的不少問題,如今山裡的部隊,處境可是好了很多。”
趙成德高興的說道:“部隊的物資得到補充,我們也就鬆了一口氣,不過就是時間太少了,現在小鬼子的火車站,已經快要被修復,估計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趙文天也覺得有些可惜,畢竟這種損失小、收穫大的行動,誰都會喜歡,於是開口說道:“是有些可惜,不過能有這個機會、已經很難得了,我們不能奢求太多。”
趙成德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文天同志,你今天把我找來,應該還有其他的事吧。”
趙文天凝重的說道:“組織上又交給我們一個任務,讓我們在天津地區,組建一個兵站,秘密蒐集部隊上需要用到的武器裝備和藥品,爲了這件事,組織上特意從緊張的經費中,抽出五十萬大洋,讓我們採購物資。”
聽到這個任務,趙成德眉頭一皺,然後開口說道:“採購物資到是沒有問題,租界裡面什麼東西都有,可是要如何運輸,畢竟從天津到我們的根據地,路途實在太遠,而日本人對物資的管制很嚴,並在各地設下了大量的哨卡,我們要如何通過這些哨卡。”
趙文天嘆氣的說道:“此事是有一些難度,不過組織上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讓我們採購物資之後,只要送到河北的邊境即可,到時候在山西的八路軍部隊,會武裝接應。”
雖然路途短了不少,可事情還是很難辦,趙成德爲難的說道:“就算是這樣,可從天津到河北邊境,最近的道路,也有五六百公里,期間最少要經過十幾個日本人的檢查站,事情還是很難辦。”
趙文天堅定的說道:“在難辦也要辦,這樣吧,我負責研究如何運輸,至於物質採購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畢竟你熟悉租界內的情況。”
趙成德毫不猶豫的說道:“這沒有問題,不過這次物資採購,以什麼東西爲主。”
趙文天謹慎的說道:“自然是以武器爲主,還有可以製作武器的材料也要放在第一位,尤其是製作輕型武器的材料。”
趙成德詫異的問道:“組織上現在已經可以製造輕型武器了麼。”
趙文天笑着說道:“組織上已經建立了一個小型兵工廠,不僅可以復裝彈藥,還可以生產子彈、步槍以及輕型迫擊炮,所以這次才從緊張的經費中,拿出了大批資金,讓我們採購物資。”
聽到這個消息,趙成德十分興奮,畢竟可以生產武器,就不用一切都靠着繳獲了,馬上開口說道:“請組織上放心,我一定讓這筆資金,發揮他的最大價值。”
在兩個人交談之時,李雲生正在天津碼頭,和柳忠義談論着如今的局勢。
今天是柳家離開天津的日子,他們一家人會做船到香港,然後再從香港前往內地,這樣就不用經過日本人的地盤,會安全一些。
柳家離開天津,李雲生自然要過來送行,畢竟這還是自己的建議,所以處理完了瑣事,就立刻趕了過來。
此時的船隻還沒到港,還需要等帶一些時間,所以柳忠義趁着這個空閒時間,再次勸說李雲生:“雲生啊,天津畢竟是日本人的地盤,危險性很大,所以伯伯建議,要是可以的話,你還是要離開這裡,哪怕回到國統區後,沒有什麼權利,也好過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聽到柳忠義的勸說,李雲生有一些無奈之感,不過卻沒有不滿,畢竟這是老人的一份關心,而且在這個年代,所有的老人想法、都是家人的平安比什麼都重要,哪怕柳忠義十分愛國、也是如此,於是開口說道:“柳伯伯,我畢竟是個軍人,所以身不由己,不是什麼都可以自己說了算的,好在這裡是租界,現在還很安全,不會有大的危險。”
看着李雲生的態度十分堅決,柳忠義有些無奈,知道勸說不了,就話鋒一轉的說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老夫也知道勸不住你,也就不廢話了,不過小青跟着你留在天津,你可要多操些心,這個丫頭也不知道像誰,膽子特別大,要是不注意的話,說不定會惹出什麼禍事。”
看着在旁邊站着的柳青,李雲生心裡有幾分感嘆,心想這個丫頭可不是一般的大膽,畢竟現在的愛國青年,可沒有幾個敢偷偷加入我黨,還敢混進軍統之中。
不過這些事自然不能和柳忠義說,相反的,李雲生不但要裝着不知道,還要幫着這個女人擦屁股,不能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就開口說道:“小青加入軍統局後,做事成熟了很多,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不會再輕易闖禍,而且她現在的槍法也可以,也有一點自保能力,所以你老不必擔心。”
柳忠義點了點頭,然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開往香港的客輪就到了碼頭,並且碼頭的廣播開始通知,讓旅客準備登船。
看到船已經到了,柳忠義回頭看了看天津的景色,眼中帶着十分不捨的神情。
一旁的柳青見此,連忙開口說道:“父親,你也不要不捨,等打敗了日本侵略者,你還可以帶着家人會來。”
如今的局勢十分不好,有很多國人都有一種悲觀情緒,畢竟開戰一年多來,國民政府節節敗退,讓人看不到一點希望,就連柳忠義也是如此,於是嘆氣的說道:“希望如此吧。”
父女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柳忠義就帶着家人登船。
雖然天津是租界,表面上看還很安全,不過日本人頻頻向租界滲透,並且派了許多浪人進入租界,所以很多有識之士和愛國之人,覺得天津不是久待之地,都想前往後方,導致這一條客輪的國人很多,以至於登船的秩序有些混亂。
好在柳忠義一家而十幾口人,有好幾個壯年男子和僕人,互相照顧之下,這才順利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