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適應了光亮之後,楊文豐緩緩睜開眼。這是一間寬敞的帳篷,只是此刻他赤身裸體躺在一張手術檯上,手腳被結實的牛皮帶束縛在手術檯無法動彈,此刻的情景他知道這是做了他人的階下囚。
不過他的境況不算最糟糕,他身邊的另一張手術檯同樣躺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手術檯上的男子面臨着更爲兇險的境地。男人之所以處境兇險,不是因爲手術本身的難度,而是所謂的“手術”實則是一場令人恐懼的刑罰!
“你終於醒了。”說話的是一個戴着口罩,拿着手術刀的婦人,“你真是個強壯的男人,你的同伴至少還需要兩三個小時才能夠清醒。”
楊文豐問:“這是哪裡?”
“上帝之手的臨時大本營。也是你費盡心機想要追蹤的目標!”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只是個來肯尼亞投資的商人。”
“商人?是‘華興外貿集團’的老闆?,還是‘寰宇礦業集團’的海外部經理?”
“想不到你們辦事的效率如此之高。”
“我們既有位居高層的朋友,也有大量基層的合作伙伴。只要擁有金錢和人脈,沒有辦不成的事。”
“你不用強調這點,從你的語氣裡我能感覺得到你們的能量。”
“你現在需要休息,順便看看我的手術這臺特別的手術。”
手術檯上的男人大聲哀求:“夫人,夫人,我沒有背叛主人,我沒有背叛主人啊,求您放過我,我定當竭盡全力效忠主人!”
婦人亮了亮手中的手術刀:“你原本有一次機會,可惜被你自己浪費掉了,所以你爲自己爭取到我主刀的機會。”
手術檯上的男人苦苦哀求:“夫人,請您饒恕我,給我一次機會,我願爲主人牽馬墜蹬,衝鋒陷陣,肝腦塗地也無怨言!”
婦人一聲冷笑:“你這會表示忠心遲了點,你背叛了主人,就得爲此付出代價!”
“夫人,求您手下留情,我不該擅離職守,更不該臨陣怯戰。我知錯了,請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求錯了對象,我只是個行刑者,做出決定的是主人。”
“夫人,您給我帶個話給主人,讓他饒了我,我這輩子都會銘記您的大恩大德。”
“從你加入上帝之手的那天起,就應該知道不能背叛主人,很顯然你並不用心,所以你必須接受懲罰!”婦人說着,用手術刀切開男人腿部的肌腱。
“夫人,求您高擡貴手,我知錯了!知錯了……”
任憑男人如何的求饒,婦人依舊專心致志的繼續動着手裡的刀。不一會,她就手術鉗夾着一塊呈倒三角形骨頭對着男人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男人快要奔潰了:“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婦人話語依舊無情:“這是你身體骨骼的一部分,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嗎?”
男人破口大罵:“魔鬼!你這個女人是個魔鬼!”
“髕骨,髕骨具有保護膝關節,避免股四頭肌腱對股骨髁軟骨面摩擦的功能,有傳遞股四頭肌的力量,參與構成伸膝功能,並能維持膝關節在半蹲位置的穩定性,防止膝關節過度內收、外展和伸屈活動,增加膝關節迴轉能力。髕骨切除後,股四頭肌萎縮,伸膝力臂縮短,膝關節接近完全伸直,最後5——10度是伸膝功能喪失。雖然股四頭肌有一定代償能力,但髕骨關節失去傳導載荷功能的話,韌帶與股骨髁關節面摩擦,因此便會損傷關節面積韌帶。”
婦人繞口解釋讓男人幾乎奔潰。楊文豐當即識破婦人卑劣的伎倆,正是婦人不太讓人理解的專業術語更加刺激男人,而用這種手段折磨人聞所未聞。
男人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在恐懼和雙重打擊下,男人暈了過去。婦人面無表情,拿着手術鉗的手一鬆,那塊髕骨落在托盤上,骨頭與鐵質托盤撞擊發出的聲響在楊文豐聽來猶如振聾發聵般的巨響,他知道這是對方向他施加壓力。
婦人來到楊文豐身邊,她擺弄着手術刀:“我們來個我問你答的小遊戲,希望你能配合。”
楊文豐一臉的無奈:“這種狀況下我有選擇的餘地嗎?你已經堵死了我後退路徑,我只能是你遊戲中的工具。”
婦人笑笑:“你是個聰明人,看來我不需要多費周章的了。第一個問題,你的身份?”
楊文豐說:“我既然是你階下囚,你就不必再掩飾自己的身份了。”
“你很想知道我的身份?”
“雖然我們沒有過多的交集,可我認爲我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
“你是個固執的男人,不過,我答應你的請求。”
婦人說着話,摘下口罩,這個女人居然是詹姆斯·海倫,楊文豐有些意外,但也沒出乎意料之外。
海倫說:“你得償所願,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敢隱瞞,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第一個問題,你的身份?”
“MSS情報員。”
“第二個問題,你來肯尼亞的任務?”
“我這次前來是尋找你們的犯罪證據。”
“第三個問題,你目前掌握多少關於‘上帝之手’的情報?”
“非常之少。由於‘上帝之手’組織嚴密,神出鬼沒,我們幾乎沒能掌控有關‘上帝之手’更多的信息。”
“我需要更具體一點的解釋?”海倫亮了亮手裡的手術刀,“我不希望再重複第二遍!”
“我沒有更多的能夠提供,因爲我們根本就沒掌握多少關於上帝之手的情報,否則我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
“第四個問題,你們到康貝巴部落有什麼企圖?”
“我們希望找到圖西塔,能從他嘴裡打探到有用的情報。”
“那麼你們有收穫嗎?”
“我們已經懷疑到圖西塔夫婦,可惜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你們擒住了。”
“第五個問題,你們怎麼找到科諾莫連科的?”
“他是個生猛的男人……”
“生猛?你們中國人遣詞造句很有意思。請繼續。”
“在我們獲得僅有的信息中找到突破口,思前想去只有從科諾莫連科身上能夠突破。我們中國有句俗語‘英雄難過美人關’,
科諾莫連科的生活必定離不開女人,而你們的營地肯定不會留守不相干的陌生人,科諾莫連科想要消遣寂寞的話,只有去高檔的俱樂部享樂,只要從俱樂部能找到陪侍過科諾莫連科的應召女郎,那麼就可以等到科諾莫連科的出現。”
“精彩!雖然你我是敵對的雙方,但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洞悉事物的敏銳!”
“從事情報這一行,你是前輩。你的閱歷和經驗是我萬難企及的。”
“No,No,No,你話中有話,既說了實話,也有吹捧之意。式微時貶低自己迷惑對手,等到機會來了,再給予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你年輕,但並不代表你稚嫩,你是個可怕的對手。”
“前輩的話我聽來不知是褒獎?還是貶抑?”
“不,這話是說給我自己聽的,像你這樣的對手,必須時刻保持警覺,否則一不小心就會遭殃的!”
“我現在只是只困獸,該緊張的是我。”
“不,困獸猶鬥最爲危險。況且我們交過手,對你,決不能掉以輕心,既然知道我是行家,我是不會看走眼的。”
“我從不懷疑詹姆斯夫人的眼力,只不過我形單影隻,縱是三頭六臂也難以從狼***逃出生天。”
“那麼最後一問,是你們突襲我們的營地嗎?”
“詹姆斯夫人的話我不懂。”楊文豐這次倒真的沒掩飾什麼,“你們的營地被突襲?”
海倫冷着臉沒說二話,而是把手術刀***楊文豐的胸口!這下楊文豐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他辯解道:“詹姆斯夫人,你這是何意?你們營地被偷襲與我絲毫沒有關係,你們可以去查證,如果是我所爲,死在你的刀下毫無怨言。就算你現在殺了我也無妨,只是沒求證下殺了我,那就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我冤死也就算了,重要的是放過那些置你們於死地的勢力,你們日後必定不得安寧。我既然是你們砧板上的肉,你們可以隨時處置我,不急於一時的。”
兇險之極時,楊文豐只得極盡所能爲自己開脫,眼前這個女人手段毒辣,要是她手中的手術刀再下去一公分,那麼今天他就得把這一生都交代在這裡。楊文豐擯住呼吸,生怕自己心臟的跳動會被刀尖刺破心臟瓣膜,現在的他有些手足無措,只能希望此刻的海倫還能保持足夠的冷靜。
海倫再一次露出了女人無情的本性:“你在挑戰我的忍耐的底線,你在賭自己的性命,可惜你不能如願。我現在依舊可以殺了你,然後再去尋找答案,你不能爲自己證明有更多的價值!”
看着目露兇光的海倫,楊文豐一時真的沒有了主意,如果今天註定難逃一劫,那麼奇蹟也是否會出現呢?
“等一下!這個人先給我留着。”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走進帳篷。楊文豐看着面具男那雙散射着冷若寒冰般的憎恨眼神,他心裡一陣寒顫,有種末日來臨的絕望!
這個男人是誰?還有誰如他這般的憎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