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幾近崩潰的秀志,龍生突然間心裡內疚起來,他真不知道秀志是怎麼堅持下來的,這種超越常人的意志讓他驚歎不已,最重要的是秀志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下就會讓晶子暫時擺脫困境,想到這裡,他就覺得這比什麼都值得。
“你來的好及時。”
“晶……晶子呢?”
“你說晶子啊,她爲了你的四強賽傷心不已,我就沒讓她來。”
“你這個混蛋!”龍生咆哮着,“你不是說只要進入決賽就把晶子還給我嗎?”
隆久淡淡地迴應道:“我是說過,我是讓你進入決賽,又沒有讓你找個超級替補。”
“這不都是一樣的嗎?何況我讓矯正官通知你了,這幾局你應該贏了不少,你應該滿足了。”
“滿足?滿足又怎能塞滿我這巨大的胃口,這事還沒完,只要你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我二話不說立刻放了你的晶子。”
“既然達到你的目的爲什麼還得要挾於我?你不要逼人太甚!”
“喲,一個女人就讓你沉不住氣了?親愛的弟弟,你這樣我好害怕哦,就是逼你了,你怎奈我地?”
“你實在欺人太甚!你以爲我就任由你宰割是不是?我要讓你嚐嚐欺人太甚後的代價!”
……
一陣激烈的打鬥過後,龍生一張臉被隆久屈辱踩踏在腳下,這對兄弟一番爭鬥後,立刻顯現出貌合神離水火不容的態勢來。
“想和我叫板首先要掂掂自己的分量,你這頑囚太不自量力,現在只有我說你聽的份,要想這麼的不守規矩只能是自取其辱!”
“你……給我記住,總有哪天我會將今日的屈辱數倍奉還給你的!”
“好啊,我倒是很期待。自從生你的那個女人死後,你就是個躲在我枝繁葉茂的大樹下爭奪着那麼一丁點陽光卑微地生存的小樹苗,以前是,今後仍是。這就是宿命,這就是你這個齷齪的遮生子的宿命!”
“你盡情羞辱吧,我會把你現在以及過往的羞辱積攢起來,會有一天我讓你也嚐嚐這種滋味!”
“你這種徒勞的叫囂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真有那一天,那麼你現在就必須與我合作。”
“你已經得到了你所需的,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爲什麼還要強人所難?!”
“長話短說。就這一次,只要答應我的條件,事後我絕不爲難晶子。”
“巴――嘎!你若再度食言危及晶子的人身安全,我寧願毀了自己這一生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這個自然,我要是食言定當死在你手裡。”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就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讓你那個獄友在最後的決賽中擊敗朝天龍!”
“你開什麼玩笑!你還讓片山爲你玩命嗎?他能贏羅布森已屬奇蹟,他怎麼可能戰勝朝天龍?就算你和你那個角田聯手都未必是朝天龍的對手,片山現在只是強弩之末,就算臺下任何一個囚犯也能輕易地戰勝他的。這個我絕不能應允你!”
“難道你就忍心看着晶子受苦而不顧及嗎?女人要的是什麼?不就是希望愛她的男人能夠不讓她受到傷害的嗎?你竟然爲了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而選擇拋棄和你同甘共苦的女人,十幾年的情感還抵不過十幾天偶遇,這真是人倫的悲劇啊……”
“造成這一切的都是你,現在的一幕纔是人倫的悲劇。況且我都已經知道……”
“你知道什麼?”
“沒……沒什麼。”龍生還是忍住沒說什麼,他怕把高橋大浦的遺言之事說出來,心狠手毒的隆久說不定會殺人滅口,既然他要求秀志做的秀志都做到了,那麼越獄勢必勢在必行,他既然下定決心,勢必重整勢力與隆久做個了斷,所以無論現在受到怎樣的侮辱,他都暫且忍着,到時他會一併奉還的。
“人都是有無限的潛力,開賽前你能想象的到片山能夠進入決賽嗎?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大家都沒想到!可是,他片山悅明(秀志)就做到了!片山既然能從十六強到八強,再從四強晉級最後的決賽……現在你回顧一下,這次參加格鬥大賽誰的實力最強,我想你和大多數想到的一樣――朝天龍!No,No,No,朝天龍的身體實力毋庸置疑,可是片山悅明(秀志)從鬥志、意志、戰術哪樣都比朝天龍強,如果你們愚昧的抱着固有的思維看待最後的決賽,我相信你們都會看走眼的,最後的結果必定不會如你們所料的。”
“你在危言聳聽什麼!格鬥大賽不是攤派榮譽的場所,而是屬於勝利者的舞臺,敗下陣來的沒有資格談什麼榮耀。”龍生嘴上不屑一顧,但是對隆久的分析他沒有異議,只是嘴上不肯認同罷了。如果不是隆久一再視他如仇家,憑藉着隆久的行事的魄力,他也許會誓死追隨其一生的,可是他們兄弟間總是上演着一幕幕的人倫悲劇……
“呵呵,說得好!你看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分歧呢?你這不也是贊同我行事的手段?”
“好像是你在遷就我,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風。現在的我只是個你腳下的一隻小蟲,你只要用力就踏扁了我,又何必心生憐憫?”
“話多無益,就一句話,你同不同意?如果你要拒絕,我就不保證晶子的安全,你知道我那幫手下都是一些肝火旺盛的男人,如果我疏於督導,那麼晶子受到傷害的機會就會大增,這是我不願看到的,我想也是你不願看到的。”
“巴嘎!”龍生掙扎咆哮着,一側的臉皮被粗糲的地面上蹭得鮮血淋漓,但是他仍沒能掙扎開來。突然隆久擡起腳,龍生這才狼狽地站起身來……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瞪着我,我最後只問你一句:你同不同意?你要回復No,我就還你個ThingsFallApart。在我走出這扇門前你的回覆仍舊是否定的話,你就是替晶子做出了一個最下策的決定!”
隆久說完,轉身就走……龍生一張臉由哀慼轉爲悲憤,而後又由悲憤轉爲狂暴……
“哈哈哈……你既然這麼看好片山,我厚着臉皮再去當一次說客,應不應允我不敢保證。”
隆久突然轉過身來到龍生面前,他拿出紙巾小心地擦拭着臉頰上的血漬,說道:“要是早這麼痛快地合作,哪會受傷呢?你只要告訴片山,讓他――一定要打敗朝天龍!”
“你不會如願的。你以爲你最後一局讓片山擊敗朝天龍好讓你以一局贏光所有人的錢?你最好別做這樣的‘美夢’!”
“有夢想就竭盡全力去做,這是我行事原則;而你,懷揣着夢想卻從不敢真正的放手去做,去實現。我荒井隆久不像你,你就是那一個長滿刺的豪豬,貌似強大,實則懦弱。”
……
“好啦,你不要又是做出一副吃人的表情來,這樣除了像一個臺上的努力耍寶的漫才,還能給人留下什麼印象?男人,行事時就應該心狠一點,手段毒辣一點,否則就會和婦人沒什麼兩樣。你要明白,江湖上闖蕩,別人只會記得你的狠,記住你的好的有幾人?這就是老虎身邊爲什麼總跟着狐狸而不是羊羣的原因,如果哪天你能夠明白這點,你就會離成功不遠了。”
說完這些,隆久轉過身走向了門外,龍生突然說道:“你給我聽好了,如果再度食言,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隆久黑着臉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又轉身來到龍生面前,他拍了拍龍生的肩膀,說道:“你也許怪我食言與你,但是,這次是事出有因的,我這麼做都是爲了山口組,並無私心。如果你怨我,恨我,我無話可說。可是,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必須完成既定的計劃,這是任何困難都不能阻擋的了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決賽片山能夠盡力而爲,我必定不會爲難晶子,如若違背今日承諾,必當遭此劫數!”
隆久說完,抽出一把小太刀,一刀斬斷堆砌在倉庫一旁木箱。無論龍生如何的憋屈,也只能忍耐,因爲只要隆久控制了晶子,他就無法做出任何違逆隆久意願的事來……看着隆久帶着勝利者固有的笑容離去,龍生只得暗中積聚復仇的能量,他決定不再忍受這樣的屈辱!
“真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水口修一邊給處理着皮外傷一邊嘮叨着,“你進入最後的決賽又能做什麼,打敗朝天龍贏得金錢和美人兒嗎?”
秀志看着關切的水口修無言以對,既然他不能對水口修說出他的苦衷,那只有緊緊地閉上嘴不言語。
水口修又說道:“你們這些人當真長了一副鋼筋鐵骨嗎?從我專業的角度斷定你的體能根本支撐不了你進入決賽,可是你居然不可思議的擊敗了羅布森!據我多年診治經驗也難得了解其中原理,我說中川君,你能告訴我嗎?”
還沒等秀志回話,就見龍生垂頭喪氣地走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秀志暗自好笑,問道:“你怎麼了?”
龍生看了水口修一眼,水口修明白了,他說:“我只能給你五分鐘,雖然不能保證中川君贏得最後的決賽,但至少也要讓中川君保持最好的狀態站在擂臺上!”
“這個我自然明白,有勞水口君了。”
“你們抓緊點吧。”
龍生看着水口修離去的背影遲遲沒有開口,秀志說:“有什麼話就說吧,你我用不着客套了。”
龍生苦着臉說:“中川,我有個難以啓齒的請求……”
“你說什麼?!”
當秀志聽完龍生要他贏得決賽時,他對龍生得寸進尺的進逼甚是不悅。
“這個……我也是逼不得已。”龍生都沒敢直視秀志的雙瞳,“這都是隆久以晶子的安危來要挾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才提出這麼難以企及不近人情的請求,還請中川你多多諒解。”
秀志直言不諱地說:“事已至此,我能置身事外嗎?不過我會我竭盡全力的,如果你讓我非得戰勝朝天龍,這個我辦不到。”
龍生笑道:“只要中川盡力了,盡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