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我就帶着盈瑄搬回了舞辰宮,等待着青青回來,我還特意讓盈瑄去做了些青青愛吃的小點心, 誰知等了一上午也不見青青的人影, 等來的卻是靈兒。
“靈兒, 青青還沒回來嗎?”我親熱的拉着靈兒的手。
“回主子的話, 奴婢就是爲了這事兒來的, 好像有些不對勁。”
“哦?此話怎講?”
“剛纔皇后娘娘差人來,叫走了雪兒,但是並沒有說什麼事。”
聽了靈兒的話, 我低着頭開始思考,可還是沒想出來個究竟。
“會不會是青常在去了皇后娘娘那裡, 所以這個時候都還沒回來?”盈瑄接口道。
聽了盈瑄的話, 我這才茅塞頓開。“應該是這樣的, 好了,各忙各的去吧, 還有靈兒,青青現在也不需要你照顧了,一會兒你回去招呼一聲,然後就回來吧。”
“是,主子!”聽見我讓她回來的話, 靈兒高興得不得了。
安心的用了早膳, 有些思念鎮天, 不由得笑了笑, 沒想到自己竟會變成這樣的癡兒。
“主子, 皇后娘娘那邊派人來,請主子過去一趟。”
“哦?有沒有說什麼事兒啊?”
“沒有, 來通知的是個小太監,就說了聲皇后娘娘請主子去,然後就走了,說是還忙着要請其他主子去。”
“幫我更衣,我們去瞧瞧。”沒來由的,我感到一陣的不安。
裝扮完畢,我和盈瑄急匆匆的趕到皇后娘娘的鳳儀宮。
“蝶充華娘娘到——”
隨着小太監的通傳,我走進了鳳儀宮的大殿之內,今天真的很熱鬧,出了劉賢妃和榮婕妤,大家都到齊了。我看見了一旁的青青,如此年輕的她此刻看上去時那樣的憔悴,我愛憐的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誰知她一手撇開了我的手,這時我才發現,青青的眼中,充滿了憤恨的火焰。
我詫異的看着青青,心中的不安又加劇了一些。當我們都各自坐好後,都將目光聚集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帶上來。”皇后娘娘威嚴的喝道,立刻從後面被帶上來兩個人,一個事早已哭得梨花帶雨的榮婕妤,一個是平日裡伺候青青的雲兒。
“今日,本宮請諸位妹妹來,就是請諸位妹妹做個見證,關於青常在月前失去龍子的事,我們該好好的算一算了。”說罷,給了我一個凜冽的眼神,我的心不由得敲起了鼓,雖然,我並沒有做過什麼,也許,我是因爲上次被皇后娘娘關在內務府的暗室裡給關怕了吧。
“雲兒,本宮問你,在青常在出宮前,出了在大殿上吃過什麼外,回到自己的殿中,可否吃過什麼?”
雲兒歪着頭,想了一下,這丫頭不似往日的膽小,如今可是一派應對自如。“回皇后娘娘的話,平日裡,青主子不太愛吃飯,倒是很喜歡蝶充華娘娘身邊的盈瑄姑姑所做的小點心,那日從國宴上回來,也是吃了些小點心。”
啪——皇后娘娘將自己手中的茶杯徑直的摔到我的腳下,“蝶充華,你好大的膽子!”
我忙來到近前,跪了下去,“嬪妾冤枉。”
“冤枉?你有什麼可冤枉的?派去診治青常在的太醫回來報說,青青是因爲食用了藏紅花!國宴之上,劉賢妃也在,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國宴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除了你的小點心有問題,還有會是什麼?”此時的皇后娘娘是那樣的氣勢磅礴,一旁的青青對我是那樣的怨恨......
“那些點心,是早就做好的,平日裡青青吃了都沒事,怎麼可能是那裡出了問題?”
“放肆,你是說國宴有問題?”
“回皇后娘娘的話,嬪妾並不知道問題出自哪裡,但是嬪妾認爲問題絕不會出現點心上。”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雲兒,把你知道的繼續說出來。”
“回皇后娘娘的話,那日奴婢一直伺候在青常在身邊,去取點心的是靈兒,蝶充華派來伺候青常在的姑姑。本來取點心應該是很快就回來的,可是不知道那天爲什麼,雲兒姑姑回來的特別慢,而且拿來的點心上還有紅色的粉末,青主子見了覺得奇怪,靈兒姑姑說那是糕點配料的粉末。”
聽着雲兒的話,我的心漸漸冷卻,唯一支撐我的就是鎮天,我只希望他能夠相信我的清白,這就足夠了。
“榮婕妤,你有什麼話說?”
“回皇后娘娘的話,那日給嬪妾上好的香料的是蝶充華身邊的宮女茹兒。”
聽了榮婕妤的話,我更是一驚,心裡不禁暗暗冷笑,看來皇后娘娘真是準備充分啊。
“把宮女靈兒、茹兒帶上來。”
不多時,靈兒和茹兒就跪在殿前了。
“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說?”
“奴婢冤枉!”
“奴婢知罪!”
兩個人同時開口,所說的內容卻是兩個極端,說冤枉的是靈兒,說知罪的是那個我特意細心照料過的茹兒。
皇后娘娘看向了茹兒,“你說!”
“榮婕妤所用的香料,是蝶充華娘娘派奴婢給榮婕妤送過去的,而青常在所食用的藏紅花粉末也是奴婢送去給靈兒的。”
“你胡說,主子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陷害主子。”眼睛通紅的靈兒大罵着忘恩負義的茹兒,或許,茹兒受傷本身就是個圈套吧,爲的就是讓我可憐她,對她失去戒心?
“放肆,這鳳儀宮可是你能喧譁的地方,來人啊——”
皇后娘娘的這一聲“來人啊”把我嚇了一跳。
“呵呵,”皇后娘娘輕蔑的笑着看向我,“蝶充華不用害怕,本宮自是不會對你動刑的,把宮女茹兒壓下去,至於盈瑄和靈兒,在院內支起板子,杖責,直到她們肯說實話爲止。”
此時的我麻木的看向院內,直到盈瑄和靈兒被拉到院內後,我才清醒過來。忙追了出去。看着木杖高高的舉起,我的心痛死了,可是捱打的盈瑄和靈兒爲了不叫我擔心,強忍着不發出疼痛的□□聲,還要強顏歡笑的對我說着“主子,奴婢不打緊的。”
淚水不斷的涌出我的眼眶,我寧願此時捱打的是我,不再猶豫,我飛奔上前,替盈瑄擋了一杖,又看見身旁的靈兒,忙又撲到她身邊,替她捱了一杖。
也許,我的身子真的太弱了,才兩杖而已......我只聽見身邊的靈兒和盈瑄哭喊着讓我走開,而遠處傳來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竟笑着說:“這是你自找的,可不是本宮叫人打你的。”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模糊的令我自己感到害怕,那是一種莫名的恐慌,好似身體裡有一個生命在流失到我的體外。
“皇上駕到——”這是我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