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宮訓(一)

休息了一夜,今天是我們正式封爲嬪妃在後宮生活的第一日,等待我們的將是爲期三天的宮訓。按着規矩,今天我們應該先去皇后娘娘的鳳儀宮請安,在那裡拜見、認識宮裡的其他妃嬪,之後在皇后的帶領下,一起到太后娘娘的慈安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聽說太后娘娘在皇帝初登大寶的時候就下令免去後宮嬪妃的每日請安,除非有她的召見,所以每日的請安也就由慈安宮轉移到了皇后娘娘的鳳儀宮。

在桃兒的催促下,我只得和我甜美的夢想說再見。起了身,任由桃兒對我進行各種擺佈。我發現桃兒這丫頭似乎已經跟我混熟了,曾經那個謹言慎行的丫頭居然在和我的一個月的相處之下,居然變化如此之大,現在對我不但指手畫腳的(嘿嘿,我可是天天任憑她給我洗漱、梳妝啊。),有的時候當我做事情不大合她所謂的規矩的時候,她居然還會帶着那委屈的表情怏怏的看着我,好像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似的。不過話說回來,我能覺察出桃兒是真心爲我好,至少到目前爲止是這樣,所以,我也是打心眼兒裡喜歡她的。

“唉,你這丫頭,好了沒有,真麻煩,過兩天盈萱來了就好了,看她怎麼幫我收拾你!”我陰森森的嚇唬她。誰知桃兒一點懼意都沒有,反倒笑嘻嘻的看着我,好像在說,不知道到時候盈萱會幫着誰呢。看着她那囂張的笑臉,我本想再說幾句撐回面子的,可是一想,往日裡,盈萱雖對我極好,但是在我做錯事的時候,也是會猶如長姐般溫柔的告誡我,想到這兒,我也就老實了。

看向鏡子,發現桃兒正在給我戴着一個鑲嵌藍色寶石的珠花,這些都是爹爹爲我準備的嫁妝,爹爹爲了補償多年來欠缺我的父愛,這嫁妝可謂是極其豐富,可是今天這個日子,我們是請安、受訓的日子,可不該如此的顯眼的,更何況經過了昨日的大選,陰差陽錯的我已經被推到了刀鋒浪尖之上,所以一切還是安分、謹慎爲妙。我按住了桃兒的手,自己動手取下了那串珠花,從首飾盒裡去除了一個玉質通透的髮釵,交給桃兒,桃兒本是不解,但是將那玉釵握到手中,才笑了起來,“還是主子有眼力,這個玉釵玉質這麼好,而且顏色、樣式都很襯主子呢!”

“就你丫頭嘴甜!”說着我和桃兒笑鬧到一處。

笑鬧間聽見屋外有人說話,“舞嬪主子,林小儀求見。”林小儀?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林小儀指的是馨雅姐姐,看來這新的稱呼我還沒有適應過來呢。

忙起身和桃兒迎了出去,馨雅姐姐看見我忙要給我行禮,我趕快走了過去扶住了姐姐,再次暗自慶幸自己學過那麼點兒的武功,腿腳自是比一般的女子輕快得多,要不可真要受自己的親姐姐一拜了,這我可是萬萬接受不了的。

“姐姐莫不是討厭舞兒了,因而纔對舞兒如此見外?”

“禮不可廢啊。”姐姐寵溺的看着我。

“嗚嗚,姐姐定是厭棄了舞兒,否則怎麼自家親姐妹,姐姐卻拿禮數來和妹妹計較!”

姐姐看我真是要掉下淚來,很不忍心,“罷了,依了你就是。”聽罷,我這才仰起了剛剛低垂的腦袋,哪裡有什麼淚水,有的只是陽光般奸計得逞的笑臉罷了。

“你這丫頭,竟算計起你的親姐姐來了。”

我討好的蠟燭姐姐的手,“姐姐莫氣,只是舞兒覺得在這深宮之中,只剩下姐姐一個家人在身邊,若我們姐妹居於禮數,那還不讓舞兒你難過死了。”

聽我說着,姐姐也很有感觸的嘆了口氣,握緊了我的手。

桃兒和姐姐的貼身婢女柳兒對了對眼神,然後一起扶向我們,“主子,在外面,可不能這樣.......”桃兒的話,讓我和姐姐的臉都微微的紅了起來,後宮嬪妃的儀態可比在家當閨閣中的小姐要求的要高,也因此,我們在外面也是要倍加小心的,否則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過去,雖不至於有什麼大的責罰,但是帶來的影響終究是不打好的。

“舞兒,準備好了嗎?若是好了,我們現在就去皇后娘娘那裡吧。”

“早就好了,若不是桃兒這丫頭麻煩,會更早的。”聽了我的話,桃兒似受委屈了般撇了撇嘴。

姐姐看我們這般,覺得甚是好笑。

在前往鳳儀宮的路上,三三兩兩的也遇到了些和我們同屆新晉封的妃嬪,沒走幾步就要接受別人的行禮,自己也要給人回禮。這樣一來二去的,本來很早出門的我們,到了鳳儀宮時,險些遲到。所幸衆位妃嬪一路走來,也就沒顯得我和姐姐的遲來了。

進入鳳儀宮的正殿大廳,除了之前都互有見面的同屆妃嬪,我見到了兩位眼生的妃嬪,看她們的服飾,便可分辨得出,那位經藍色長裙頭戴五色金步搖的必是昨日新晉位的皇長子之母榮婕妤,她本也是天香國色,一雙媚眼笑起來定有一番風味,怎奈她頭上的五色金步搖實在是刺眼,把她整個人也顯得俗不可耐,我想她這也是精心打扮過的了,定是想給我們這些新入宮的嬪妃立些威風,讓我們不敢小瞧了她,這無形中也凸顯了她的潛藏於內心的自卑感。

而另一位坐在榮婕妤身邊的身着淡粉色宮裝的女子定是李貴人了。她的衣着和配飾倒是沒那麼顯眼,很是適中,不過我的理解卻是並不是她不想裝扮凸顯,只是她的位份有限,無法向榮婕妤那般罷了。看來後宮之中,子嗣,真的是很重要的。她本是正六品的貴人,按位份本是不該坐到前面榮婕妤身旁的,不過可能是她仗着自己在皇上還未登基身爲太子時就伺候在身旁,也就自認爲該擺些老資格的。

我們徐徐的向榮婕妤走去,“嬪妾\切身\奴婢給榮婕妤請安。”衆人紛紛俯下身子給榮婕妤請安,她好似沒看見般不理會我們,氣的衆妃嬪直翻白眼,我知道,大家是從心底裡瞧不起這出身低賤的女人。雖說我倒是不至於看不起她,但是對她也絕對沒什麼好感的。

品了品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過了些許時間才睜開眼睛,好似皇后娘娘這裡的茶有什麼奇特似的。待她睜開眼睛後,好似才發現我們,“呀,衆位妹妹快快起身,都怪姐姐我貪嘴,就顧的品嚐皇后娘娘這裡的香茶,一個沒注意,竟讓妹妹們等上這麼久,這可真是罪過了。”

“哪裡哪裡......”

“這本是應該的......”

衆位嬪妃紛紛應付道。

一旁的李貴人有模有樣的要向我們這幾個位份比她高的新晉宮妃請安,我忙上前扶住了她,她本就是想做做樣子並不是真的有心要行禮,也就順勢起來了。隨是免了她的禮,可是對她的那種傲慢的神情我還是很不滿的,更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她的傲慢究竟來自何處?恐怕又是自卑心理作祟吧。

我雖沒說話,身旁的馨雅姐姐可沒輕易放過她,“姐姐這一要行禮可是折殺妹妹們了,”聽了這句,李貴人很是得意,可是當她聽到姐姐下面的話是,臉色自是一變。“姐姐本是比妹妹們早在皇上身邊伺候,雖說位份不急我們,但怎麼說也是老人了,可說是妹妹們的前輩了.”衆妃嬪除了李貴人和榮婕妤都掩嘴竊笑。

正當榮婕妤要發作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

“皇后娘娘駕到,凝嬪到。”聽着太監的揚聲通報,大家紛紛向着來人的方向請安。

“皇后娘娘吉祥。”

“起來吧。”皇后隨和的一笑,衆姐妹平身,隨後又逐個依次見禮,凝嬪並未理會我,我也樂得少一事。

按着位份,以左爲尊,劉賢妃應是坐在皇后娘娘的左手邊的第一位,雖然她還沒到,但是位置總是要空出來的,右手邊第一位自是榮婕妤的位置,而我也就落座於左手邊的第二位,而右邊第二位應是凝嬪的位置,可現下李貴人正在此位,我心裡暗笑,有戲看了。

“區區一個小小貴人,怎能鳩佔鵲巢,霸了本嬪的位置。”凝嬪揚聲而起,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屑之意。說的李貴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憋得滿臉通紅。

皇后娘娘畢竟是一國之母,是要爲系後宮和諧的,當然,是表面上的和諧,後宮之中怎麼可能沒有爭鬥呢。

“凝兒,不得無禮,李貴人比你入宮在前,可是伺候皇上身邊的老人啦,你要對有禮遇一些。”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故意的,居然也提到“老人”二字,不過又想了下,應是無意的,畢竟要說“老人”,皇后娘娘豈不是更“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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