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周森興奮的是,在報紙中縫的一堆廣告中,周森發現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尋人,男,76歲,臉上有傷疤,穿黑色西服,西服第三個釦子脫落。腳穿布鞋。有知其下落者,請通知四川路二十五號,陳先生,重謝!”
周森馬上將這封廣告看了五遍,默記住了。
然後,周森離開了辦公室,出了保密站的大門。
“周森!”周森正準備上車,聽到有人喊。
原來是洪媚,她正開車出大門。
“將你車子停在站裡,坐我的車子,我們去吃飯。”洪媚指了指副駕駛座。
周森猶豫了一下,但是馬上到車,將自己的車子停在院子裡,隨後跑向了洪媚的車子。
在周森坐上了洪媚的車時,院子內傳來了龍應的聲音:“不就是周定勳的一條狗。”
從保密站出來,周森讓洪媚將車子停在他家樓下。
“回你那個狗窩幹什麼?”洪媚問。
周森馬上說:“我身上沒帶錢,難道要你付帳?”
洪媚翻了翻眼:“快去快下來,我餓了。”
周森向着樓上走去,在洪媚看不到的地方,他加快了腳步。
打開門,他習慣性地檢查了墊子,又四周檢查了一下。
確認沒人進來過後,周森才從書櫃中拿出一本書。
這是本魯迅全集,周森馬上按照報紙上的廣告對應的筆劃數,在這本書中,找到了對其對應的字。
“1946年2月15日下午四點二十五分,沉春市‘春來茶館’一樓。暗號照舊。”
周森馬上將寫下來的字條點火將其燒掉。
又在心中將這句話默唸了一遍,最後重新佈置報警系統,走出了房間。
下到了樓下,洪媚望了一眼周森:“怎麼這麼久?”
周森解釋說:“找錢找了半天,原來掉到了牀底下。”
洪媚催促道:“快點,你不餓嗎?磨磨蹭蹭的。”
周森上了車,兩人這纔開車去了一間中餐酒樓。
要了一間包間,洪媚點了五個菜,點得周森真叫喚:“你能吃完這些菜嗎?”
“誰說要吃完,每樣嘗一嘗就可以了。你不見皇帝每餐一百零八道菜,他能吃完?”
周森點點頭,趕情這位是宮裡出來的,吃飯是嚐嚐。
“你送禮給站長了?”洪媚點好菜,回頭問周森。
周森反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問呢?”
“你一下子從最冷門的職位,跳到了最熱門的職位。不給站長送大禮,夢都沒你做的。”
“我是他的堂弟!”周森馬上找藉口。
“切!你真以爲象吳秀波說的,站長磨練你?這話只有你信,別說我們不信,就是傻子都不信。”
周森沒有回答,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洪媚伸過手:“把你的錢包給我。”
“幹嘛?檢查?”周森口裡反抗着,手上還是將錢包遞給了洪媚,這叫口行不一。
洪媚接過了錢包說:“我菜點多了,怕你錢不夠,所以先算算,差多少,我提前給你,免得你到時付不出帳丟人。噫!”
洪媚從錢包中抽出幾張百元美鈔:“你哪來的美鈔?”
周森喝了一口茶:“你知道我那個結拜兄弟的事。”
“他還真對你好,啊!我知道了,你爲什麼會從冷到熱。”洪媚叫了一聲。
周森噓了一聲,洪媚馬上不說了。
酒菜上來了,周森與洪媚碰杯喝了一口。
正準備吃菜時,門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那女人對着周森打量了一番:“阿媚啊,高官的公子多配你,你不答應他,難道就是爲了這個小白臉?”
周森一聽知道是什麼回事了,他被洪媚利用上了。
但是這時候,不是找洪媚算帳的時候,而是要共同對外。
於是,周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這位小姐,我不是小白臉,我是大黑臉。”
洪媚忍不住,撲哧,笑了出聲。
那女人一見周森敢頂嘴,便說:“我說你小白臉,意思是說你是靠女人吃飯,不是誇你臉白。”
周森搖搖頭:“我不吃女人的飯,這餐我請客。”
“你請?知道這酒樓的價格嗎?一頓飯頂你兩個月的工資,一個小少校也學人,裝大款。”
這時,洪媚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小姨啊!你想看他的錢包嗎?我給你看。”
說完,洪媚走到了周森的面前,從周森的口袋裡掏出錢包,將那裡面的錢都拿了出來。
昨天,吳秀波給的一萬多的法幣,還有沈祥福給的大洋本票,還有六張美鈔,都堆在了桌上。
那女人見到了美鈔,眼睛閃了一下,能夠隨身放着美鈔的人,在沈春市不多。
看來洪媚看不上高官的公子,是有原因的。
想到了這裡,那女人二話不說,轉身向外走去。
待那女人走後,洪媚關上了包間門。
她來到了周森的旁邊,幫周森將錢放進錢包中。
“對不起!那高官公子很討厭,象蒼蠅一樣纏着我。所以我才帶你來,對他們說:我有男朋友了。”
周森本來有氣,但是洪媚一說,他的氣沒了。
“如果我今天身上不是帶着這多錢,那就丟人丟大發了。”周森將錢包裝進了口袋。
“怎麼會呢?我剛纔要看你的錢包,就是準備給你裝一筆錢充門面。只不過沒有大洋和美元。”洪媚拿出了一疊錢,大概有兩萬多法幣左右。
周森一笑,兩人冰釋前嫌,開始共進午餐。
吃完飯,兩人出來後,周森讓洪媚給他介紹一個好地方,站長明天要見一個人。
洪媚知道站長很多的事,所以周森沒有瞞她。
“去‘春來茶館’吧,那裡是談生意的好地方。”洪媚馬上介紹道:“站長在那地方,見過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