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一放亮的時候,謝芳就睜開了眼睛,她從來也不是一個貪睡的女孩子,但是孫靜梅比她醒來的還要早,謝芳睜開眼睛時,孫靜梅早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倚在牀頭,在想些什麼?
“早啊小梅姐。”謝芳甜甜的一笑,微微側了側身,卻沒有立刻就起牀,她習慣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還要在牀躺幾分鐘,這樣可以保持一天的精力充沛;
“早!”孫靜梅微微的一笑,拉過毯子給謝芳遮了遮剛剛露出來的白皙的後背,一邊道,“你也這麼早就醒了?”
“嗯,昨天晚沒睡好,一晚總做我們三個人擠在一起的夢……”謝芳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道,“還有啊,你昨天夜裡總是擠我,還說夢話叫葉飛的名字,唉……兩個人都這麼擠,想想真要是三個人在一起的話,還真沒法睡呢!”
“你這小腦袋裡整天都想些什麼呀!”孫靜梅好氣又好笑的戳了戳謝芳的額頭道,“怎麼那個糊塗心思還真就放不下了!”
“哎呀,好好的戳人家的頭幹嘛?”謝芳撒嬌的嘟起嘴巴不滿道,“我就是覺得新鮮好奇嘛,我就不相信你心中沒想,要不然你怎麼會醒這麼早,平時你可是很貪睡的,還有半夜裡喃喃的說着夢話,你肯定都夢到那種情景了……”
兩個人昨天晚鬧到半宿,竊竊私語着說了很多有關於今後三個人一起生活的話題,說道邪惡處,兩個人一起蒙着毯子吃吃的笑,這也難怪,對於那種情形,兩個人雖然充滿了新鮮感,但畢竟總是女孩子,還是總有些害羞的;
“你呀,唉,真是拿你沒辦法。”孫靜梅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道;
“我就是說說嘛。”謝芳蠻不在乎的道,繼而又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說,“不過……小梅姐,你說我們一會兒見了葉飛的時候,該怎麼開口呢?那種情形也只是我們兩個之間說說,真要是跟他明言,還真有些不好開口。”
“你也知道害羞呀,我還指望着你去跟葉飛開口挑明呢。”孫靜梅沒好氣的道;
“指望我?”謝芳聽了不由張大了嘴巴,苦着臉道,“那可不行,我怎麼跟他說呀?小梅姐,不帶你這樣的,昨天晚不是說好了要你來說嗎,我可是贏了你,你要願賭服輸。”
“我現在又不認賬了。”孫靜梅故意逗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話不算數是女孩子的一項權利。”
“哼,你又耍賴。”謝芳嘟着嘴巴,笑嘻嘻的道,“那項權利是對男人來說的,我們女生之間可不允許你有這樣的特權,反正我不管,要麼就你去說,要麼,嘻嘻……我就自己一個人跟葉飛好,讓你看着乾着急,反正你總說自己臉皮薄,人家臉皮厚,我這回可真的要厚着臉皮搶人了……嘻嘻……”
孫靜梅毫不在意的道:“我纔不着急呢,自然有着急的人。”
“誰呀?”謝芳看到孫靜梅胸有成竹的樣子,自己也開始明白過來,道,“你是說……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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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猜他現在肯定比我們要心急的多。”
“對呀。”謝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一點都不心急,原來早想到了,倒也是,有兩個大美女擺在眼前卻不能得手,他還能不費盡心思的去想辦法,我們只等着他來開口好了,到時候還要捉弄捉弄他,可不能輕易的就便宜了他,嘻嘻……”
兩個人說笑着起牀,去了洗手間各自洗漱,一起下樓,然後,她們就看到了葉飛;
葉飛顯然比她們起的更早,看起來也比她們還要心急,他微皺着眉頭站在樓下的客廳裡,看去心有所思的樣子,連孫靜梅和謝芳下樓都沒有察覺到;
跟葉飛在一起的還有陳麗,孫靜梅和謝芳不知道陳麗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想不通陳麗爲什麼也起的這麼早,她們現在只是奇怪一件事,爲什麼陳麗看起來也像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呢?難道這裡面也有她的煩惱?
孫靜梅和謝芳到了樓下大廳,然後她們就看到了一件更爲奇怪的事情,同時也明白了葉飛和陳麗爲什麼一大早就面色沉重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兩個人都在望着門外;
看到外面的情形,兩個人才真正的大吃了一驚,只見門外居然憑空出現了三座巨大的帳篷,整整的堵在了金正電腦公司的大門口,圍擋在那裡無路可通;
帳篷的形式很奇特,有幾分像是關外牧民用的蒙古包,又有幾分像是行軍駐紮用的營帳,每座帳篷的前面,居然還各自點燃着一堆篝火,火還烤着整隻的肥羊,用鐵條穿着,慢慢的轉動;
一個精赤着身的大漢,正將已經調好的作料,用刷子均勻的刷在烤羊身,動作輕柔而仔細,就像一個母親在爲她第一個嬰兒洗澡一樣;
烤羊的身滋滋的冒着有光,烤肉的香氣已經瀰漫到了客廳裡面;
孫靜梅和謝芳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確定眼前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覺的時候,不由得同時愣在那裡,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奇怪的情形,怎麼可能會有人在一夜之間,將這三座巨大的帳篷建在了自家的大門口,竟然還肆無忌憚的烤羊,這……怎麼會發生這麼讓人意想不到的怪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做出這般目中無人的行徑?
孫靜梅和謝芳想不通,而葉飛和陳麗兩個早來的人,一臉不解的神色,顯然也同樣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葉飛,他們是什麼人?我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孫靜梅走過來問道,她看得出葉飛的神情很沉重;
葉飛搖了搖頭道:“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對方只不過是在外面的空地搭了幾座帳篷,烤自己的肉,又沒有來惹我們,所以,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
雖然整件事情看起來無比的詭異,但是既然對方沒有任何的行動,葉飛等人也不易輕易去招惹對方,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在沒有摸清對方虛實的情況之下,靜觀其變纔是策,這樣可攻可守,更何況葉飛和陳麗都已經今非昔比,就算有什麼突然的變故發生,也應該可以應付得了;
現在他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那三座巨大的帳篷,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一般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把帳篷搭建在別人的院子裡,並且還是連夜之間無聲無息的搭建起來,對方顯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現在葉飛等人最想知道的,是對方的身份和來歷,而這個問題也很快就有了答案;
只見正面偏左的帳篷打開了氈門,一個人從裡面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個人很高,很瘦,身穿着件顏色很奇特的長衫,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是慘碧色的;
他的臉色也陰沉的像是衣裳一樣,一雙眼睛卻黯淡無光,像是兩個沒有底得洞,連眼白和眼珠子都分不開,竟是個瞎子;
葉飛不光注意到他的眼睛,更讓人震驚的,是他的左胸之,赫然印着一個拳頭大小的惡魔頭像,面目猙獰,栩栩如生;葉飛不禁心中一震,惡魔卡片背後的勢力,終於找門來了;
陳麗等人也同樣發現了瞎子身的惡魔頭像,她們的神情也變得更加沉重;
葉飛等人卻並沒有立刻就做出反應,因爲他們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瞎子慢慢的走進門來,他的腳步很輕,就好像在腳底下生了雙眼睛,每一步走的都很均勻,好像事先丈量好了一般;他揹負着雙手,臉色雖然陰沉,神態卻像是無比的悠閒,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裡閒庭漫步,似乎都不知道此時的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葉飛忍不住,問道:“閣下是不是來找人的?找誰?”
他想到了孫靜梅,因爲惡魔卡片的賭注,孫靜梅一直沒有兌現,那麼對方既然是惡魔卡片背後的勢力,會不會專門來找孫靜梅?
瞎子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依然在大廳裡慢慢走動;
葉飛微微皺起眉頭道:“難道這人不但是個瞎子,還是個聾子?”
既然對方有可能是來找孫靜梅算賬,那麼終究少不了一場衝突,葉飛打算激怒對方,身有殘疾的人總不喜歡被別人當面揭短;
但是瞎子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他走向大廳的角落,那裡有幾盆花卉,他低下頭去,挨個嗅着每盆的花香,好像無比的陶醉;他雖然無法用眼睛來欣賞花的鮮豔,卻還能用鼻子來領略花的芬芳,也許他所能領略的,有眼睛的人反而領略不到;
瞎子挨個的嗅了一遍之後,一句話也沒說,又沿着來路慢慢的走了出去;
葉飛微微的皺起眉頭,他實在看不出瞎子往來這一趟,究竟有什麼樣的作用?
“你看!”陳麗突然開口,指着盆裡的花卉,目光充滿的震驚;
葉飛等人忍不住順着她的方向瞧了一眼,臉色也立刻變了;
本來開的正好的鮮花,就在這片刻之間,竟已經全部枯萎;
嫣紅的花瓣此時已赫然變成了烏黑的顏色,就像是一個久病垂死的人黯淡了生命的光彩,然後倒下去,花瓣也開始一瓣瓣的落了下來,就好像是深秋風中的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