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金衫人平成一行,就像是一堵牆,帶着逼人的氣勢,緩緩行近;
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盲魂和杜殺、以及周圍的黑衣人,都能感覺到那股沉重的壓力,甚至就連石陣中葉飛和楚楚等人也能感覺的到,就連夏文婷也一時忘記了自己內急的囧況,瞪大了眼睛望着陣外的形勢;
“阻路者死!”
金衫人說的還是同樣簡單的一句話,並沒有盛氣凌人的氣勢,只是簡簡單單的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並且他們也認爲自己說這句話本來就很平常,只是讓別人讓路而已,因爲他們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職責,只負責前行開路,他們本來就是負責開路的馬前小卒;
他們並不想打架,也不想殺人,他們只需要保證前路無阻,逢山開路,遇河搭橋,給自己的主人開闢出一條安全而平坦的道路;
一棵枯樹阻礙了最右邊的那名金衫人,曠野的草叢中總是如繁星般的散落着一棵、兩棵的歪脖子樹;他的解決方法很簡單,礙事的一律清除,不管是樹、還是人;
金衫人單手一探,已經把住了樹身,單臂用力,口中沉喝一聲,那棵枯樹已經被他連根拔起,隨即信手一揮,將那棵枯樹遠遠的丟了開去,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他的腳步不停,依然能保持與同伴並行,輕輕的抖了抖衣衫,就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杜殺的目光突然收緊,他已經看出對面走來的四名金衫人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小角色,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有着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實力,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只是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四名金衫人已經越走越近;
“用你的刀,能不能頂住其中的一個?”盲魂沉聲對杜殺道;
“當然能!”杜殺相信自己還是有這個能力的,雖然對方的臂力強悍,但是他相信自己手中的刀絕對不比對方弱,自己並不是那棵枯樹;
“好!你我一人接一個,剩下的兩人就看你手下的實力了。”盲魂說完,空洞的眼白中突然精光一閃,手中的竹杖化作漫天幻影,凌厲無比的向對面一名金衫人迎頭擊去;
“分成兩組,用幽冥刀陣!”杜殺對手下發出命令,同時身形暴閃,手中瞬間現出兩把雪亮彎刀,疾如流星般攻向其中一人;
一種黑衣殺手迅速分爲兩組,血手一號和二號各帶一組,布成陣型,分別向剩下的兩名金衫人圍擊過去;現場頓時刀光閃閃,打成一團;
盲魂自有用意,他認爲憑藉自己和杜殺的實力,一打一各自對付一名金衫人並不困難,只要兩組黑衣殺手能夠將剩下的兩名金衫人纏住,等自己和杜殺得手之後再反身馳援,應該可以很輕鬆的滅掉對方;
至於遠處的絲竹之聲,進程依然緩慢,等對方來到此地的時候,自己這邊早已經得手;
這種想法不錯,但是當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盲魂卻感到心頭大震,越打下去,他的震驚也就越大;
對面的金衫人初看上去氣勢不強,但實力卻似乎隨着雙方的交手也隨之強大起來,舉手投足間大開大闔,虎虎生威,後勁更有如滔滔的海浪,一波強似一波,盲魂本求速成,一開始就用了九成功力,只求在十招之內斃敵,但十招過去之後,雙方還是維持着不勝不敗的局面;
再看杜殺那邊,他手中的雙刀疾如迅雷,飄出漫天刀影,既狠且快,口中更是連連呼喝,氣勢十足,看上去像是佔據了上風,但如果仔細觀戰的話,立刻就能看出其中的強弱之分;
杜殺的刀的確快,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有數刀砍在對方的身上,但是一刀下去之後,金衫人卻絲毫無損,就連身上的衣衫也不曾破裂半分,這樣一來,杜殺凌厲的攻勢就如同虛華的擺設,看着漂亮,但實際上卻起不到半點作用,他只能想盡辦法去攻擊對方的眼目等弱處,但是又談何容易;
對面的金衫人穩紮穩打的與之對抗,他的速度並不快,但卻雄渾威猛,每當擊出一拳,凌厲的拳風就會把杜殺逼退數步,雖然威脅不到杜殺的安全,但是反反覆覆中也同樣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勢;
分成兩組的黑衣殺手憑藉幽冥刀陣勉強抵禦住另外兩名金衫人的進攻,但是壓力極大,同伴之間互攻互守卻也僅能自保,若要反擊簡直比登天還難,並且看形勢只是勉力堅守之勢,他們被金衫人擊敗是一種必然的結果,區別只在於時間上的早晚而已;
雙方就這樣在廝殺中僵持着,天色漸明;
“嘿嘿我說怎麼聽到前邊這麼熱鬧,原來你們在這裡玩上了,有趣有趣,這幫黑蛋兒看上去有點兒意思。”
一個娘娘腔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聽上去距離遙遠,但是這句話只說到一半,就有一個金黃色的身影就出現在現場,等這句話說完的時候,這個人已經一屁股坐在附近的草地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場中激戰的雙方,就像是在看一場好戲,眉飛色舞中連聲叫好,還時不時的拍着巴掌,給杜殺這邊鼓勁兒;
“黑蛋兒們,你們得加油啊!那個拿雙刀的,你沒吃飯呀,用力砍他啊,哎呀,別光用刀,你不是還有腳嘛,踢他的臉,快,踢他的臉,哎呀,這麼好的機會你都能錯過,真是笨得要命,你這是打架嗎?怎麼看着哎呀,你就跟屎殼郎似的又愚又笨,讓人越看越來氣”
先不說杜殺被這個娘娘腔給攪和的心煩氣躁,敗象更重,再看石陣裡面的葉飛幾個人,也是被剛剛而來的金衫人緊緊的吸引住目光;
葉飛暗自好笑,這個金衫人還管人家叫黑蛋兒,他自己像什麼?一張臉奇長無比,偏偏又瘦的出奇,遠遠看去真像一隻大馬的腦袋,再加上他發出那種又急又快的、娘娘腔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匹瘦馬在不時的仰天嘶鳴,看上去滑稽無比;
這個金衫人身上穿的衣服也與他挺相配,雖然是同樣的一襲金衫,但是看上去卻顯得更華麗一些,最顯眼的是他胸前圓圈裡的那個楷體大字,分分明明繡的是個馬字,看來這位老兄非常清楚自己的特點,不用別人指出,自己就表明了自己正是一匹馬;
葉飛正想到好笑之處,不遠處卻又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聽上去就像是有人走路時在用力的跺着腳,葉飛更覺好奇,這又來了個什麼模樣的牛.逼人物,走個路都這麼大的腳步聲,生怕別人不看他似的,那行,咱就順着你的心思,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正大步走來一人,身材雄壯魁梧,昂首挺胸,同樣是身着金衫,唯一的區別是他胸前楷體大字,圓圈裡黑絲繡的字是炮!
待他走近一看,這個人果然長得跟大炮一般,濃眉環眼,獅鼻闊口,滿臉的絡腮鬍子根根翹起,又粗又硬,就跟刺蝟一般;這人不僅高大,而且強壯,身上的肌肉像是要撐破身上的金衫,配上烏黑的臉膛,就像是鐵打的金剛;
他看到眼前的場面,怒眼一瞪,兩個大眼珠子差點要迸出來,衝着坐在地上的馬臉人大喝道:“你幹什麼吶,前面都打起來啦!你還坐在這裡窮開心!”他說話的聲音也像打雷一般,轟隆隆的震的人耳朵疼;
馬臉人卻一點也不着急,嘿嘿的笑着發出馬嘶一般的叫音:“你着什麼急呀,那幫黑蛋兒挺有意思的,你也坐下來看看”
“看個屁!你說誰是黑蛋兒?”金剛般的金衫人眼珠子立刻瞪了起來,看來他對黑蛋兒這個字眼很敏感;
馬臉人微微一愣,瞬間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卻也不以爲然的嘿嘿直笑道:“我不是說你,你雖然長得黑,但是跟蛋兒卻沒有半點關係,有你這麼大的蛋兒嗎?”
金剛般的金衫人眼珠子瞪得更大,看上去怒不可抑,撐起蒲扇般的大手就像立刻要把馬臉人的腦袋給揪下來一般的樣子,但是他的手並沒有去抓馬臉人的脖子,而是從地上摞起一把青草,遞到馬臉人的嘴邊,大聲道:“給你把新鮮的草料先吃着,免得你的嘴閒着沒事胡說八道!”
這回輪到馬臉人的臉色不好看了,蹭的一聲從地上蹦起來道:“你這個黑廝是不是又想打架?來,我現在就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金剛般的金衫人瞪眼道:“你這匹癩馬還不服輸啊!好,等收拾完眼前的場面,我非狠狠的教訓你一頓,讓你三天吃不了草!”
馬臉人更怒,大聲嘶鳴道:“還等什麼?現在就打!”說完就要動手;
金剛般的金衫人卻後退一步,大聲道:“我也想現在就教訓你,可是夫人的轎子就快到了,若是延誤了夫人的行程,你擔當的起嗎?”
馬臉人聞言頓時收起了架勢,轉頭往東方一望,臉色立變道:“怎麼夫人來的這麼快?好,就暫且放過你,等解決了眼前的事情,我非把你臉上的刺毛兒都給揪下來!”
金剛般的金衫人同樣不甘示弱,揚了揚手裡的青草大聲道:“好!我也不會放過你,一會兒非把這草塞進你的屁.眼兒裡,給你按上一條馬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