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嗯”
“你脫下面罩了麼？”
“脫下了，”
剛說完就感覺他的小手摸了上來，不禁莞爾，平日裡，他總是懂事的不問，也不要求。
“哥哥一定長得很漂亮……”
“爲何這麼說？”
“大家都這麼說，哥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手還在他臉上不斷的撫摸着認真的說。
“傻孩子。明日讓你看看。”
“不，”
“爲何？”
“留着等我長大了纔看……”顧莫惜下意識的說，也不知道爲何會脫口而出。
“嗯？”
“因爲等小惜長高了纔看的清楚啊……”
“可是等你長大了，我都老了呢……”
月容曦笑着說道。心想着小孩子的邏輯真奇怪
“纔不會，小惜一定多吃一定，很快就會長大……等哥哥老了，小惜來養哥哥好不好？因爲以前母親說小惜長大了要養她，如今，母親不在了，小惜就養哥哥……”
說着這些話，兩人都感覺鼻子酸酸的。
“好，那小惜就快些長大吧，這樣我也可以快點老，讓小惜養……”
“咯咯……”聽到他的話，稚嫩的聲音笑了起來，異常清脆。
……
“你生小惜的氣麼？”過了一會，趴在他懷中，顧莫惜小心翼翼的問。
“怎會，小惜有沒有做惹我生氣的事。”月容曦輕輕拍了拍他的揹回答。
“因爲小惜不自己睡覺啊……”
“因爲人生地不熟，不怪小惜。”
“那，哥哥會睡到半夜就離開麼？”
擡起頭來問，雖然已經熄燈，但是依舊可以在黑暗中看到他明亮的眼睛。月容曦有些驚訝，他是打算等到他睡熟了之後就離開的，至少要跟望月辰解釋一下，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反倒讓自己不自在起來。
“爲何會這麼問？”
幸好是黑燈瞎火，要不然看到自己驚訝的神色，他一定會很失望。
“因爲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啊……都只是哄着小惜睡着瞭然後離開，根本不會陪着小惜到天亮……母親是，總是很晚纔來，然後很早天沒亮就走，老法師也是，總是不會賠着我到天亮……”
“……”聽到他的話，月容心中有些酸澀，原來是有着這樣的原因。心中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愧疚。雙手不禁的收了收。
“哥哥不會的對不對？一定會陪着小惜到天亮的對不對？等小惜睡醒了一定會看到哥哥在身邊的對不對？”
“嗯，我會陪着小惜到天亮，小惜睡醒之後一定會看到我在身邊的。”
下意識的，對他保證着說道。
“太好了，小惜再也不會被拋棄了……”
顧莫惜說着幼小的身體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嗯，我不會拋棄小惜的，一定，絕對不會。”
“唔……說好了哦……”糯糯的聲音撒着嬌，不一會，均勻的呼吸傳來。
月容曦也睏倦的閉上眼睛。
……
翌日
對福田交代好一切之後去上早朝，就感覺到望月辰看自己的眼神多有不善，昨夜重大事變，一直忙到響午才基本落定。
退朝之後回到華清殿，卻被婉竹告知皇上下了朝之後就去了御書房，來不及吃東西即刻趕了過去，卻被擋在了門外，隨伺的小太監戰戰兢兢的說是皇上有令誰也不能進去，月丞相也不可以。還傳來懿旨交代他做了許多事……
於是，這一天，月容曦沒有好好的吃到飯不說，還忙得暈頭轉向。雖說朝中因爲人事改變要處理安定的事情極多，但是這也太忙了，而且都是皇上說要在什麼什麼時間內完成，月容曦，嘆息，望月辰是在跟自己慪氣呢……搖頭苦笑，雖說可以理解，但是餓了一天，胃中好不舒服。
剛想坐下來吃點心，就看到門外侍者匆匆趕來。於是只好作罷。
“何事？”
“皇上……皇上有旨，說是讓左丞相大人前往皇城門外看被貶罪臣可有不安者，不尊者，不願離開者，打點好一切，催促他們上路……”
侍衛一天下來已經不知道傳了多少個皇上的各種命令，看着忙得團團轉的左丞相，都有些於心不忍起來，明明閒雜的人很多，爲何很多瑣碎的事情卻要左丞相親自處理。莫不是，左丞相惹到了皇威不成？
“我知道了，下去吧，去回稟皇上說，我即刻動身去處理。”
“是。”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胃部，月容曦搖搖頭起身，頓感眼前一花，險些沒有站住。
……
直到入夜，事情纔算是基本處理完畢。
“來人，傳膳。”
“是……可是，皇上，不等容曦公子了麼？”
“……不等了，大膽！朕用膳難道還要等人不成？”
“奴才該死，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你下去吧，讓福田進來伺候。”
“是”
……
“皇上，請用膳。”
福田領人將飯菜傳上來之後，就垂首站到一邊。
只是當望月辰看到傳膳的侍女居然準備了兩副餐具時，再次怒火叢生。
“朕，一人吃飯何時用的了兩副碗筷？來人啊，將疏忽大意之人拉下去杖打五十！”
“皇上饒命，皇上恕罪……”
衆侍女太監急忙跪下求饒
“皇上，是奴才疏忽大意了，與他們無關……”福田跪在地上顫聲開口道。
“你？哼，你是越來越放肆了……”冷眼看着福田，揮揮手讓其他人下去。
待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福田依舊沒有被叫起來。
“福田，你是疏忽大意還是故意？”
過了一會，望月辰問。什麼情況，其實他一看就知道。這些個奴才中也只有他和婉竹敢放肆了。
“回皇上，奴才是疏忽大意。”福田硬着頭皮回答。
“哼！撒謊，我看你分明是故意，容曦今日不在，你何以讓人準備雙份，難道你瞎了？”
“奴才未曾敢貿然準備容曦公子的，以免觸怒皇威。此次卻真是無心之失，請皇上明察恕罪。”
福田將頭低的更低迴答。
“不敢貿然準備？觸怒皇威？什麼意思？”
望月辰看着滿桌的飯菜沒有要動筷的意思。話語雖然令人害怕，但是眼裡卻沒有多少怒意。
“因爲皇上不是在生公子的氣麼，連白天的飯都不讓他吃，何況還和皇上共進晚膳……”
福田說着，額頭上依舊滲出密密的汗珠，他自是知道說這樣的話是有多大逆不道，但是，他在賭，賭望月辰對月容曦的寵愛。
“大膽福田，出言不遜，你當我真不敢罰你不成？依你之言是我身爲國君虐待自己的丞相不成？”
望月辰握緊雙手，眼裡的心疼乍現。胸口悶的慌
“奴才不敢，奴才該死……”
“……”
“起來吧……”過了許久，望月辰嘆息着說道。
“謝皇上。”
戰戰兢兢的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清秀的臉上毫無血色。
“你說容曦，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可是真的？”
語氣中帶着自責，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也沒有了任何食慾，雖然本來就悻悻然，此刻更是增添了愧疚感。
“千真萬確。”福田回答。
“如今他人在哪裡？”望月辰又問。
“據侍衛傳話是在從皇城外回宮的路上……”
“他一回來馬上叫他過來……”
“遵旨。”
“還有，將這些東西都先端下去，等他回來了才傳上來。”
“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