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花回到蘇州以後,沈飛雄已經十分着急望眼欲穿了,原來,南洋的生意儘管利潤很大,覬覦這個利益的人卻很多,這一次,奴加登人聯合登加拉、古魯、曼丹等部落聚齊十萬人,向麻坡的李晟發起了攻擊,就是要搶劫麻坡的基地裡面的物資和海船。
緬甸的非南子和郎桑基地的寒煙州得知消息之後,急忙帶着人馬趕來救援,儘管已經成功把李晟和他手下的人救了出來,基地裡面的所有物資卻被亂兵搶走或焚燬。
當趙飛花聽了沈飛雄的述說以後,沉默了下去,說道:“要對付當地的土著十萬人,我需要的精銳武士同樣需要十萬人,才能確保得勝的希望,我們遠途奔襲,地理不熟,人員和糧草接濟跟不上去,一旦形成膠着或拉鋸戰,對我們十分不利,況且,十萬人的部隊,其中的費用支出更是龐大,航行在風雲莫測的大海里面,一旦遭遇到暴風海嘯,損失更是巨大,我的意見是,放棄麻坡,暫緩徐圖,跟當地的土著人搞好關係,生意上利潤薄一些沒有關係,要有長遠的戰略規劃,這就是我的意思,你看呢?”
沈飛雄鬆了口氣說道:“我也認爲是這個樣子的,不管是士兵還是水手,都是爹生媽養的孩子,辛辛苦苦養大成人,到了壯年了,卻死在戰場上,任誰看來都是一種悲慘的事情。”
沈飛雄沒有想到戰爭帶來的費用問題,而是考慮到兵危禍結,要死很多很多的人,意味着無數的家庭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痛。
聽到趙飛花這麼一分析,才知道路途遙遠爲作戰帶來的不便,昂貴的費用,非常規作戰可以比擬的。
趙飛花問道:“李晟的人員情況,受到損失了嗎?”
沈飛雄搖搖頭說道:“只有少數的人受傷了,沒聽說死了人,我是從海豚島回來的,李晟三個人的求援信箋送到了海豚島,加蘭懷孕了,留在那邊,沒有回來。”
趙飛花笑道:“恭喜恭喜,想不到你的妻子都開始有喜了,唷,戴書詩生了嗎?是男孩女孩?”
沈飛雄搖搖頭說道:“按照日期看,應該是生了,我臨走的時候派人送信回去,說要去南洋,回來之後,沒接到書信,可能是等我回來之後回家直接看孩子吧?”
趙飛花笑道:“是應該回去看看,一晃就是一年,嗯,當初你的第二個妻子,艾桐,跟加蘭在一起嗎?”
沈飛雄老老實實地說道:“是的,她跟加蘭在一起,公主殿下有什麼話要說?”
趙飛花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的心裡倒是有一個想法,既然艾桐是緬甸部落
的公主,那麼,她想不想爲父報仇?想不想重建家園?想不想殺死仇人?我可以幫助她。”
原來,趙飛花想到,既然藤原秀可以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自己爲什麼不能在南洋扶持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呢?這樣一來,遠遠比派人遠征的效果要好得多,還能降低戰爭帶來的風險,如果,把調集十萬人的費用用在艾桐的身上,一定會事倍功半,當初,趙飛花見到艾桐的時候,在心裡就有了這個打算,只不過,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
沈飛雄聽到這個想法,皺着眉頭,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女人捲進國仇家恨的是是非非裡面,這是一個機會不假,可是陷進去就是一個無底的深淵,自己已經有了富可敵國的藏寶,何必再去爲了富貴而苦苦奔波呢?只有急流勇退才能保得全身而退,沈飛雄已經萌生了退意。
趙飛花看到沈飛雄臉上的猶豫,她心思靈巧,略一沉思,已經明白了沈飛雄的心裡想法,曼聲說道:“艾桐當初跟着你,只圖一個安穩的生活,難道,事後她的心裡就不會想着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嗎?本來是一個公主的身份現在嫁爲人婦,你當真把她當作你的妻子,就應該讓她滿足,你說是不是?你去問她,只要告訴她如果想回到家鄉,報仇的事情,我會全力相助,不論是出錢出人,任她一句話就可以辦到。”
事到如此,沈飛雄只有說道:“好吧,我再去一次海豚島,問一問艾桐的意思。”
趙飛花心裡已經有了計較,說道:“大陸這邊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你難做的,只要說服了艾桐,你就是大功一件。”記住了,趙飛花在這裡說到了說服兩個字,就是說,艾桐能不能聽從趙飛花的話,就在於沈飛雄的說服工作做的好不好。
這句話,給了沈飛雄一個很大的壓力,讓他覺得,趙飛花對自己的控制慾還是存在的,儘管他萌生了退意,可是,趙飛花只要不允許他退江湖,那麼,沈飛雄只有沿着趙飛花的思路走下去。
在沈飛雄和趙飛花商議稱霸南洋的時候,大宋的國土格局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來,蕭太后勵精圖治,改革農桑,興修水利,使得社會矛盾減低,農工得到極大的發展,遼國又開始進攻大宋,現在的北方邊境很不太平,西夏國內的部落也開始興兵造反,幾個皇帝頻頻接到邊關告急,已經是焦頭爛額顧此失彼了。
趙飛花並不知道,李繼遷再有兩年就死了,她依舊還沉浸在自己的財富夢之中,沈飛雄也並不知道,這一次的南洋之行之後,他竟然再也沒有機會回到中華大陸,他在南洋一帶重新開闢了一
片藍藍的天空。
就在沈飛雄積極籌備去南洋說服艾桐的時候,這一日從北方傳來一個消息,楚家的大公子,楚林竟然死在絲綢之路上面了,他的屍體被同行的商人帶回,安葬在家鄉,京城外面的祖墳裡面。
趙飛花的父親楚張機親自來到蘇州,見到了趙飛花之後,剛剛給女兒跪下,就昏了過去,趙飛花大吃一驚,趕緊把父親攙扶起來,叫來大夫,給父親看病。
經過大夫的鍼灸之後,楚張機這才悠悠醒轉,看着面前的趙飛花,一語不發,趙飛花心裡明白父親的意思,揮揮手,把身邊的大夫和侍女趕了出去。
這才低聲問道:“父親,您爲什麼來到蘇州?”
楚張機這才含淚說道:“你的大哥,死了,死在絲綢之路上面,原本想,走過這一次之後,就不再走商路了,安心在家裡養老,跟我一樣,他的身體多處患了關節上的毛病,夏天感到炎熱無比,冬天則是透骨的嚴寒,身體都被惡劣的環境侵害了,我們這是拿命換來金錢的啊。”
趙飛花默默地聽着父親的傾訴,說道:“那麼,我們以後就不再走西北的絲綢之路了,我在大海上新開闢了另外一條商路,這條路,將會是我們楚家再一次興盛起來的道路,海路還是一條全新的商路,我們有把握把這條路掌握在手裡邊。”
楚張機喘息着說道:“我的身體怎麼樣了?”事實上,他是中風了,現在右半邊的身體不好使,大夫說,以後,一定需要有人在身邊陪護,已經是風燭殘年的階段了。
趙飛花傷心地看着父親,心裡面斟酌着需要怎麼說,父親才能接受眼前這種狀況,楚張機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了點什麼,低聲說道:“你就說實話吧,眼下這個時候,我只希望聽到實話,讓我放心安排好後事。”
趙飛花這才說道:“父親的右半邊身體已經僵硬了,不受使喚,不過,大夫說,暫時沒事,只要安心靜養就好,距離後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楚張機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楚家的一切,全要靠你了,女兒,你可曾埋怨過爸爸,當初,送走了你?”
“沒有,我沒有埋怨過爸爸,我很感激爸爸,是您給了我現在的一切。”
楚張機的眼睛裡含着悲痛說道:“可惜,你的夫婿,不能讓你滿意,讓你受了很多的苦,你的事業做得很大,卻不能逃離皇后的身份,若是你的身上,沒有這個身份,那該多好?”
趙飛花正色說道:“父親多慮了,我的這個身份,幫助我很多,若是沒有這個身份,恐怕我也早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