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惜本來還怕皇上發落她, 還想好了撇清嫌疑的計策。可誰想到,皇上沒有絲毫的打壓的動作不說,反而送來了很多賞賜。這恰好爲那流言添了一把火。
儲秀宮
皇后回宮之後因爲身體不好, 後宮嬪妃都沒有請安。現在休養得差不多了, 也都恢復了請安。只是這次請安似乎跟以前又有些不同了。她們還真的很期待皇上的新寵和以前寵後的正面對決。不過也開始頭疼, 到底要怎麼站位, 要不還是保持中立看戲吧。
“給皇后娘娘請安。”
雖然請安動作還跟以前一樣, 但不知爲什麼卻透着一股輕視與怠慢。想着之前的流言和皇上的作爲,衛茉瀾也知道這羣牆頭草到底在想什麼。照舊慵懶的坐着,理了理頭髮, 就是不叫她們起。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叫嬪妾們起啊。”
雪依惜眨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皇后, 語氣裡卻是充滿了質問。好像皇后罪大惡極一樣。
衆人心念一動, ‘來了。’
衛茉瀾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依舊整理不知道爲什麼纏在一起的頭髮。
這讓雪依惜有點受挫,這麼無視她。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打倒的, 輕輕笑了一下,“皇后娘娘您是心情不好嗎?要不叫嬪妾們起來,好跟您聊天啊。”
衛茉瀾終於將頭髮整理好了,長舒了一口氣。今天的頭髮是個小宮女梳的一點都不合她的意。如雨和凌寒被皇上送去訓練了,可是她現在連皇上都見不着不知道怎麼跟她們求情。如雨梳的頭髮纔是最合她的意的。
不過這下面的這些人是應該敲打一下了,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位置。要是她還是以前的容華, 她就不會張狂, 可是現在是皇后了, 還要委曲求全就不是她的風格。這些人是覺得皇上不寵她了, 她就不能收拾人了,笑話。
衛茉瀾掃了一下下面的人, 譏笑道,“本宮是不太高興。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衆人心中悱惻,‘還能爲什麼,肯定是失寵了唄。還拿出來說,不害臊。’但嘴上卻實在是不敢說出來的,誰知道這皇后還能不能復寵啊。就算不復寵,這人也還是皇后,跟她們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不管如何,面上還是要過得去,“嬪妾們不知。”
衛茉瀾看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不定又在心裡怎麼想她,哼笑了一聲,“是嗎?不知。不知就算了,以後也不用來請安了,反正你們也不拿本宮當皇后不是嗎?”
雪依惜一愣,怎麼回事,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啊。不是發脾氣,她再添把火鬧得人盡皆知?而是示弱嗎?皇后果然不是善茬,這話一出皇上肯定會安撫皇后的。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有點蹲不住了。還從來沒有行禮行這麼久的,開始有點搖搖欲墜了。只見皇后一個厲眼掃過來,完了,給抓住把柄了。
衛茉瀾看着這個雪良媛就很是不舒服,她知道她是嫉妒了,可這又怎麼樣,那她就光明正大的嫉妒吧。冷聲道,“你們起吧。雪良媛嘛,蹲不會,那就跪吧。多跪一會再學蹲。”
雪依惜有點不懂這個皇后了,她做這事又完全不像是心機深沉的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真的好嗎?不應該都是私下下黑手嗎?
“怎麼?雪良媛是對本宮不滿嗎?還不跪。”
雪依惜不知爲什麼聽到這話腳就不自覺的跪了下去,嘴上請罪道,“皇后娘娘恕罪。嬪妾實在是沒蹲過那麼久,所以纔會這麼失禮。求皇后娘娘恕罪。”
其他的人已經落座,都不敢幫腔。畢竟沒牽扯到自己身上,都是喜歡明哲保身的。不管着兩人最後誰贏誰敗,跟她們都沒什麼關係。雪良媛這話就差直接說都是皇后的錯了,看來會是一場惡戰。
“皇后姐姐,既然雪妹妹知道錯了。就饒了她吧。”
聽到這話,衆人都很奇怪誰會這麼好心。衛茉瀾一眼就看到了說話的人,不就是那個‘必死’嗎,柳碧絲。她很好奇的打量這個人,記得以前這人可是很愛幫汪溪言說話的,是爲了刷存在感還是爲了拉攏人心?
“那要不你和你的雪妹妹同甘共苦怎麼樣?一起跪吧。反正本宮最近無聊得很。”
柳碧絲原以爲皇后會就此罷休,卻沒想到讓自己騎虎難下。這要是同意的話就是跟皇后作對了,要是不同意那自己剛纔的求情就完全變成了笑話。柳碧絲第一次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這皇后真不按常理出牌,只好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壓壓驚。試探的說道,“皇后姐姐說笑了,妹妹只是怕這樣會辱沒您賢德的名聲。”
衛茉瀾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賢德的名聲了,獨寵後宮不說她善妒就不錯了。這個柳碧絲還真是睜着眼說瞎話的典範。諷刺的笑了笑,“你不想陪你的好姐妹跪就直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柳碧絲將手裡的茶杯放下,直接走到中間跪了下去,脊樑直挺挺的。好像她是多麼的有傲骨,而皇后就是逼迫她的醜惡的邪惡之人。跪下也不忘膈應一下皇后,“既然妹妹跪下能讓皇后娘娘高興,那妹妹就跪下吧。”
這說得好像皇后是她的情郎一樣,衛茉瀾卻沒有繼續逼迫。但直接從座位上起來,走到了雪依惜面前,用中指勾起雪依惜的下巴。冷然的笑了笑,“還真是挺像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香路直接掏了一張手絹將皇后的中指擦乾淨,好像皇后剛剛碰了髒東西一樣。其他人也順着衛茉瀾的動作看向雪依惜,之前沒注意,現在雪依惜跪在皇后面前再一對比就什麼都明白了。
裝着皇后的樣子勾引皇上還真是讓人噁心啊。難怪皇后會發作了,要是誰裝成她們的樣子去跟皇上邀寵,這絕對是會打起來的。你自己有本事讓皇上寵愛你這是你的本事,可是這種模仿別人得寵的是最讓人討厭的。但不得不否認這似乎是個捷徑也是一個好辦法。
雪依惜卻依然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看着皇后,“皇后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嬪妾像誰?”又故意盯着皇后看了幾眼,眨了眨眼睛,驚訝道,“原來是像皇后娘娘啊。嬪妾才發現,難怪皇上看嬪妾看了很久。之前還以爲是喜歡嬪妾啦,原來是通過嬪妾看皇后姐姐。”說完這話,雪依惜顯得很嬌羞。
雪依惜看着皇后的眼神很是凌厲,又慌忙解釋道,“皇后姐姐不要誤會。嬪妾不是那個意思。嬪妾只是奇怪,皇上爲什麼不來看皇后姐姐,卻盯着嬪妾看出了神。”
其他人聽到這話都一陣鄙夷,什麼叫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你爲什麼將盯着加重語氣的說出來。
衛茉瀾沒好氣的回答道,“這是本宮跟皇上之間的事情,你管得還真寬。等你當上皇后你就可以管了。”
雪依惜一聽這話趕緊磕頭請罪,“皇后娘娘恕罪,嬪妾沒有別的意思。”
“怎麼了,這麼熱鬧。這不是已經過了請安的時辰了嗎?”
施慶元剛下朝就被一個小宮女給攔着了,說什麼皇后娘娘爲難雪良媛,要求救。他對什麼雪良媛不感興趣,只是想這是去儲秀宮的一個機會。也就沒有拒絕,跟着小宮女到儲秀宮來看看。
沒想到居然看到這副場景,瀾兒從來都不會爲了俗事發怒,不知道這跪着的兩人是怎麼惹怒了她。
“給皇上請安。”
這次嬪妃們看到皇上來了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爭寵,而是終於有好戲看了。皇上到底會偏向哪一邊啦,好想下注。嬪妃們的想法跟小福子的想法完全不謀而合,小福子壓十兩銀子賭皇上會偏向雪良媛。沒看皇上聽到小宮女說皇后娘娘爲難她們家小主的時候,皇上那個心焦的眼神,差點他就控制不住好想打皇上怎麼辦。
見沒有人回答他之前的問題,施慶元又問了一遍,“這是怎麼了。”
衛茉瀾是不想回答,其他的嬪妃是不願回答,跪着的兩個不敢回答。沒人說話真的好尷尬。
“你們都坐吧。”見其他人都還站着,施慶元難得的發了一下慈悲心腸,自己走到瀾兒的旁邊坐下。偷偷觀察了一下瀾兒的表情好像有點不愉,再一看跪着的人不是就是那天晚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嗎?敢模仿瀾兒,本想把這女人高高的捧起,再狠狠的摔下去,沒想到瀾兒就先發作了。那瀾兒是因爲吃醋還是純粹的不喜歡別人跟她像而已。
“香路你來說,怎麼回事?”施慶元不指望衛茉瀾回答他了,只好轉頭看向香路。
“回皇上話,也沒什麼,就是雪良媛對皇后娘娘不敬。小懲一下而已。至於柳容華那純粹是她自願陪着雪良媛,人家姐妹情深,皇后娘娘也不好阻止。”
柳碧絲聽了香路的話都快哭了,什麼叫她自願的,她明明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