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秋接到徐峰的電話,沉沉地垂下自己的手,“他真這樣說的?”她問得有些無力。
“蘊秋,也許你真不該那麼快和劉凱天走在一起,只要你再等等他,你們就不會變成這樣。”徐峰爲他們感到難過。
沈蘊秋慘然地笑了笑,她真想說,其實她一直還在原地,只不過他不明白,有些傷劃在心裡不是那麼容易抹去的,儘管她一直愛他,可她也害怕再次被傷害。
看沈蘊秋掛了電話,坐在她對面的劉凱天說:“還是去跟他說實話吧,他有權知道真相,你不可能瞞他一輩子。”
“我真的害怕!”沈蘊秋tian了tian有點乾澀的嘴脣,“從我愛上他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之間就一直有其他的女人存在,這樣的日子我真的怕了。”
劉凱天沒辦法安慰她,因爲他自己本身就是個不停換着女朋友的人,女人們要求的唯一,對他來說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他可以博愛,卻難以想象專情,楊隱在他眼裡已經算是情聖了。他願意幫助沈蘊秋,並不是他贊同沈蘊秋的想法,而是他對作爲女人的她有好感。
沈蘊秋知道她跟劉凱天說這些無異於雞同鴨講,但她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人,而劉凱天是唯一不和楊隱過從甚密的人,她不用擔心他會把她說的話告訴楊隱。“我告訴他沒有對關卿卿做那些事的時候,曾想過,只要他相信我,我就繼續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什麼也沒表示,他始終沒有說他是相信我的,在他心裡,其實我和其他愛他的女人是一樣的。”
劉凱天有點頭疼,他不喜歡聽沈蘊秋說這些,這些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喜歡看她工作時候的樣子,那纔是煥發光彩的沈蘊秋。而現在,不停訴說着的沈蘊秋,活脫脫是一個被人甩了的棄婦。
“不要自怨自艾地瞎想了,男人沒有你想的這樣複雜。”劉凱天覺得有必要給她上上課,“這些都只是你猜的,楊隱不一定是這樣想的。說不定,他是有什麼苦衷呢?你與其這樣自己瞎猜,還不如和他面對面地說。我還是那句話,早點把你懷孕的事實告訴他!我看他這次不肯接受咱們博華的幫助,純粹是被咱倆刺激的!”
沈蘊秋心裡一激靈,覺得劉凱天這話不無道理。她想起那晚,他跑來問她時雙眼充血的受傷模樣,更加不安起來。“我去找他!”
“哎,你還真是說去就去啊?”劉凱天馬上也跟着站起來,“讓張梅梅送你去吧!我待會有個客戶要來。”
沈蘊秋點了點頭就往外面走,劉凱天無奈地甩甩頭,自言自語道:“說風就是雨啊,早幹嗎了?”說着就去叫張梅梅快點把沈蘊秋送到君達去。
君達的人見到久未出現的沈蘊秋,都很驚訝,尤其是她此刻的體態更讓他們驚得合不上嘴。沈蘊秋也顧不得他們的表情,問清了楊隱的辦公室在十五層,就直接找了上去。
徐峰正好從楊隱的辦公室裡出來,看到匆匆趕來的沈蘊秋,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但看到她挺着肚子,心裡又爲楊隱和她的錯失而難過。
楊隱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後面,瞪着站在自己對面,挺着大大的肚子的沈蘊秋。她的雙頰因爲走得急而泛起紅暈,臉上還密密地布着汗珠,因懷孕而更顯豐滿的shuangfeng隨着她的喘氣而不停地起伏着。
“有事?”他就像問一個不相熟的客戶般隨意。
沈蘊秋咬了咬紅潤的嘴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楊隱看到她咬脣的剎那,心裡有一陣異動,他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該死”,又盯着沈蘊秋問了一遍:“你什麼事?”
面對楊隱透着冷漠的眼神,沈蘊秋來時的滿腔衝動又霎時沒了蹤影,跺腳轉身意欲離開。
楊隱轉頭看了眼透過百頁簾撒進來的陽光,透着些刺目的白光斜照在地上,判斷此刻外面的日頭一定正毒辣辣地懸着。他迅速地推開自己坐着的椅子,衝到沈蘊秋前面攔在門口,用透着慍怒的聲音問:“你是閒得沒事做,才頂着大太陽到這裡來轉一圈的?”
“我……”沈蘊秋面對他這樣的表情,覺得一切無從說起。
看着她猶豫懊惱的樣子,楊隱的心就疼了起來,忽然對自己的生硬有點厭惡。他知道自己在生氣,可是看她氣喘吁吁地跑來,一言不發地又要走,他到底還是捨不得。
當沈蘊秋髮現楊隱在嘆氣的時候,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怔怔地看着他問:“你在嘆氣?”
楊隱拉起她的手回到辦公桌前,爲她將椅子拉開,“坐吧!”他邊說,邊將她已經顯得有點臃腫的身體按進椅子裡,然後自己回到桌子後面坐下來。
他們倆就這麼靜靜地對視着,時間與空氣像都靜止了下來,屏住呼吸看這兩個矛盾的人,何時打破沉默。
彷彿過了很久,又像是纔剛剛過了一刻,楊隱終於長嘆了一聲說:“我不和你生氣了!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沈蘊秋的淚一下滑了出來,“你真的在生氣!所以,你不要我的幫助,是嗎?”
楊隱沒看她的眼睛,而將頭轉到一邊說:“我不能老是要你的幫助,何況,你已經有了別人,也有了別人的孩子,老是這樣幫我不好!”
有很多東西一下子都堵在沈蘊秋的胸口,沉甸甸地壓着,她糾結地掙扎着。她知道他現在很難,當初想開設博華投資也是想有朝一日,君達可能會需要這樣的幫助,所以現在幫他對她來說就是一件義不容辭的事情。可是,他因爲她不再是他的女人,拒絕她的幫助,這就像一根針刺着她,細密尖利地疼,卻看不到傷口。她真不想讓過去重演,可是她更想幫他,這讓她充滿矛盾。
她不安地坐在那裡,腦海裡激烈的鬥爭影響了她的心緒,使得肚子裡的孩子也開始有了些不滿,小手小腳竟不顧時間地點地擂踹着她。沈蘊秋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折騰得難受的腹部,終於擡起頭來對楊隱說:“我沒有別人,孩子也不是別人的!”
她看到自己說出那句話後,楊隱擱在桌上的手漸漸握成了拳,青筋在他的額上突起來,“你再說一遍!”他對着她聲音嘶啞地說。
“我從來都不是別人的,孩子也不是別人的!”剛纔那句話一出口,沈蘊秋就覺得自己胸口堵着的東西一下都迸裂了,再說這第二遍竟是這樣的輕鬆,原來她內心深處一直是希望告訴他的。
楊隱緩緩地站起來,重新走到她的身邊,猛然間吼道:“你騙我!”
沈蘊秋被他的吼聲驚得僵在那裡,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問:“你不相信我?”她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晶瑩的光在跳動着,使得他的睫毛劇烈地顫動着,她不知道他爲什麼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會是這樣的反應?“也許他真的早就不再相信我了。”她悲哀地想,淚水頃刻間從她黑亮的眸子裡滑落。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爲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是你覺得我不配做你的丈夫,還是你覺得我不配做一個父親?”他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帶着他從未有過的心灰意冷,“你如此的堅強,堅強到可以同時承擔起父親的角色,你現在又何必告訴我?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再也不需要了。”
“楊隱!”她有些絕望,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雖然她總是害怕重蹈覆轍,但她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對她拒之千里。
楊隱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康亞平,讓他幫忙送一下沈蘊秋。
康亞平進來看到淚流滿面的沈蘊秋嚇了一大跳,再見楊隱整個人都是緊繃的,陰雲籠罩在他臉上,像是隨時要殺人的樣子。他趕緊拉着沈蘊秋往外走,沈蘊秋似乎並不想走,還想試着說些什麼,但楊隱已經走到窗邊給了她一個背影。
秘書室的員工顯然早聽見了楊隱的吼聲,人都聚在走廊裡,這時看見康亞平扶着沈蘊秋出來,都驚愣地看着她傷心絕望的樣子,不知道她和楊隱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徐峰和水玲瓏都朝着她跑過來,水玲瓏一下抱着她連聲問:“怎麼啦,這是怎麼啦?”
沈蘊秋被她一問,淚更洶涌了。徐峰趕緊把圍在走廊裡的員工都趕回去上班,然後說:“我看這樣子出去也不像樣啊,還是先去我辦公室坐會再走吧。”
康亞平覺得這樣也好,就向徐峰做了個手勢,去了楊隱的辦公室。水玲瓏和徐峰則扶着沈蘊秋去徐峰的辦公室。
剛一進門,沈蘊秋就失控地抱着水玲瓏放聲哭了起來,那種傷心落寞的感覺,水玲瓏和徐峰都能感覺出來,不禁眼眶都紅了。
水玲瓏拍着沈蘊秋的背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直到哭夠了,沈蘊秋才擡起頭對水玲瓏輕聲說:“謝謝,玲瓏!”
水玲瓏這段時間因爲沈蘊秋和劉凱天在一起,也一直在生氣,好長時間都沒跟她聯繫了,但看她哭成這副樣子,還是心疼得恨不得替她受了那些難過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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