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豪的大會議室裡座無虛席,所有總部和外派分公司的員工,都被通知來參加當天的投票。
按照議程,水玲瓏先對s市投資新項目一事進行報告。她向所有在場的人分析了這幾年的地產發展形勢,深入淺出地將理論與數據,股東利益與員工利益等情況一一擺出來,希望大家能看清形勢發展、快速跟上,不能在這個時候守株待兔。
在她報告完後,就進入投票流程,每個員工都很認真地投了票。最終公佈唱票結果顯示,楊隱的提議以微弱的三票優勢獲得通過。對於這樣的結果,有點出乎秋雅的預料。她一直認爲,競豪是餘競冬一手創立的公司,他又一直優待員工,在這種時候,應該會一邊倒支持餘競冬纔是。好在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雖然難以接受,但還是對楊隱說:“楊總,既然這個提議通過了,那麼我們一起努力不讓大家失望吧!”
大會一結束,楊隱就讓水玲瓏把投資部的人都叫到小會議室開會。他立刻着手佈置了拿地任務,具體設定了一些條件,讓他們全市範圍去搜地,包括那些因爲資金問題一直沒有開工建設、又即將到期的土地。
隨即,他又帶着水玲瓏拜訪了紀柏年。
紀柏年一聽楊隱想拿地,馬上就給他推薦了好幾塊地,範圍幾乎都集中在高新園區。
“有沒有市中心的?”楊隱問。
紀柏年一呆:“你是不是聽到消息了?”
“什麼消息?我只是想在中心區域建一個甲級寫字樓,這要什麼消息啊!”楊隱奇道。
“市二中因爲校舍陳舊,而且緊鄰馬路,對學生的安全很是不利。上個月剛剛在市長辦公會上通過搬遷申請。教育局準備將這塊地拿出來拍賣,籌措學校搬遷和建設費用。”
“起拍價恐怕不會低吧?”
“這就不好說啦!不過肯定是有底價的,否則教育局哪有錢造新學校。”
“能不能掛牌啊?新學校由我們出錢造。”
紀柏年朝楊隱搖搖手說:“這條路現在在s市是行不通了。韋市長上任後,對土地出讓這一塊早就定下要求,必須通過土地市場面向全國拍賣。你要想拿這塊地,可得要好好準備錢了,開年以來,不光各地的土地價格都在漲,我們這兒也不例外。這星期出去的兩塊地,每塊地才六十多畝,總價卻已經達到近八千萬,位置還都不太好。你可以想象,二中的這塊地會是怎樣的場面。肯定不會比你當時在r市拿地來得輕鬆啊!”
楊隱笑說:“最近都在加緊推地,這市場想不熱也難。調控以後,反倒讓原先沉睡的那些城市都醒過味來了。”
從紀柏年那裡出來,楊隱對水玲瓏道:“抓緊摸清楚二中那塊地的詳細資料,把投資報告做出來。你們部門裡搜到的地也都做一下投資分析,到時候內部篩選後交董事會討論決定。還有,‘聽濤莊園’的酒店管理團隊還沒找好嗎?”
“已經從七家報名單位中選了三家,正在做對比測試,這個週末前一定會把最後的測試分析交給你定奪。”水玲瓏道。
楊隱點頭說:“這樣最好,我們爭取週六把這事定下來。下週一你跟我去趟r市,把定下來的酒店管理團隊的負責人也帶過去,和工程部、設計院一起開個會。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啊?”水玲瓏一時沒反應過來。
“檢舉材料啊!”
“哦。我今天晚上就送回去。”
“連夜回去?你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啊!要不這樣,我送你去吧,完了一起回來,這樣我比較放心!”
水玲瓏看着楊隱不出聲,心裡作着掙扎。她是十二分地希望和楊隱一起去,但想到他早上說的話,覺得自己又太自作多情。與其老這麼存着不切實際的希望,還不如少接近。她咬了咬牙道:“我還是自己去吧。以前全國各地跑,我也經常一個人坐夜車的。”
楊隱馬上說:“不行。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讓你一個人去,怎麼都不會放心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囉嗦啊!我說自己去就自己去!”水玲瓏急得跺腳喊道。
楊隱的眉蹙成了“川”字,“我是好心,你不用這麼發急吧?女孩子這個脾氣可不好!”
水玲瓏到底年輕,忍不住了:“楊總,我什麼脾氣和你沒關係吧?你只要管好你的沈蘊秋就可以了,管我是一個人去還是兩個人去!管我是安全還是不安全!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楊隱一下明白了,這姑娘還繞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裡出不來呢。他輕輕嘆口氣說:“好吧,我不送你。但是得有個人陪你去,回頭我讓天華陪你走一趟吧!”
車已開到了匯金的地下停車場,楊隱沉默着下了車,朝電梯走去。不想,水玲瓏竟從後面衝上來,一下抱着他,將臉緊緊地貼在他背上說:“爲什麼你就不能哄哄我呢?我是真的喜歡你,楊隱!只要你哄哄我,哪怕騙我,我也認了!”
楊隱的肩一抖,心裡升起不安。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他的背僵直着,“玲瓏,理智些!我不適合你,最重要的是我不愛你!”
“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的,得我自己覺得適合纔對!你現在不愛我,不代表將來也不愛我!”水玲瓏固執地說。
楊隱的聲音冷了起來:“水玲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玩火!不要追求不屬於你的東西,尤其是感情!我是經歷過這種傷害的,絕不會容許同樣的事發生第二次!”他說着就去掰水玲瓏的手。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後,門開了,沈蘊秋與秋雅從裡面走出來。
楊隱握着水玲瓏的手停在那裡,臉如死灰,雙眼緊緊盯着沈蘊秋,看着她的神色從出來時的燦爛變爲驚愕,再轉爲憤怒,最後連哀傷也一點點從她臉上消失,那張精緻的臉龐突然帶上了一張厚重的面具,那面具上沒有任何的感情,是她過去常顯現出來的清冷。楊隱明白了,就是這種清冷,從她認識袁沁藍開始就掛在了臉上。最近,他很久沒看到這樣的神色了,幾乎已經忘了,他是怎樣地討厭過她的這種表情,原來這樣的表情完全是因他而起。
水玲瓏在楊隱背後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手從他的手裡脫出來,身子慢慢從他的身後挪開,她也看到了驚訝的秋雅,和她身邊一臉冷淡的沈蘊秋。
水玲瓏的手脫離楊隱的一剎那,他終於回過神來,走到沈蘊秋面前,低聲道:“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
沈蘊秋沒有答話,伸手牽住秋雅,一邊往停車的方向走,一邊聲音毫無起伏地說:“走吧,何厚土還在等我們開會。”
秋雅被沈蘊秋拖着,回頭張嘴以嘴形的變化告訴楊隱:“我給你打電話。”
楊隱重重地點點頭,直到看見她們的車開走了,才懊惱地去等電梯。
“你真的這麼在乎她?她真的有那麼好,好到你不肯放手?”水玲瓏走到楊隱身邊哽咽着問。她不怕被沈蘊秋看見,也不怕沈蘊秋衝上來罵自己,甚至動手打自己,但是沈蘊秋這種冷淡讓她覺得害怕,害怕楊隱會難過傷神,害怕楊隱會因爲失去而消沉。總之,她感到自己有點混亂。一方面是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告訴她,最好他們因爲這而分開算了。另一方面,她的良心又告訴她,不能這樣自私,楊隱會難過,她不能因爲自己喜歡他卻讓他難過。
電梯門一開,楊隱就走了進去,他沒有回答水玲瓏的問題。他覺得,如果水玲瓏自己想不通,那麼自己回答什麼都是多餘的。
“你爲什麼不回答我?”跟進電梯的水玲瓏問。
楊隱靠在電梯壁上,閉着眼睛說:“我等下就讓天華送你去省城,你們快去快回。不要因爲送材料,打亂公司的工作計劃。”
水玲瓏心裡慌亂無着,卻又說不出口。楊隱這時的態度已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了,一副除了工作,其他免談的樣子。電梯在二十層停下的時候,她一聲不響地走了出去,楊隱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看她。
到辦公室坐定,楊隱打電話給吳天華,讓他陪水玲瓏去趟省城。吳天華聽說是陪水玲瓏去,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都沒有秋雅的電話。楊隱坐立不安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走着,他無數次地撥打沈蘊秋的號碼,都被她掐斷了,最後乾脆就關機了。這種如同等待審判的煎熬,讓他如坐鍼氈。他更願意沈蘊秋罵他、打他,也好過這樣悄無聲息地走開,讓他無法觸摸到她的內心,不能安撫她,儘管他自己也覺得委屈。
天很快黑下來,楊隱忘記了飢餓,坐在沙發裡死死的盯着手機屏幕,心裡卻已在暗罵秋雅,爲什麼還不打電話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秋雅做的嘴形所表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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