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師長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要培養自己成爲接班人?周陽心中有些小小的驚訝,卻也有些大大的不爽。
圓滑?這個詞不存在於他的世界裡。
他沉默着。
他並不是個固執的人,但卻不願做違揹他自己原則的事情。不過一切都還早,自己纔剛剛進入黎明之師,總之先靜觀其變。
“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樑師長打破了沉默。
周陽愣了一下,“沒有了。”
“那好,你回去吧。”
奇怪,樑師長好像對於自己獲得了什麼技能並不在意。
爲什麼?難道這個不應該是自己和殷茵參加這次行動的一個重要目的嗎?怎麼反倒顯得毫不關心?
他本想借這個話題問一句進化體系的,這時倒顯得不好開口了。
反正也不急,只是個猜想而已,周陽作罷,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對了,殷茵在鬧彆扭,不肯見我。你有空幫我勸勸她吧。”樑師長挑起眉毛,露出試探的微笑,“相信我們是同一類人,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做法。”
周陽停下腳步,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
“我的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我的想法跟你一樣,但是我還是按照她的想法做了。”
說完,他就徑自離開了辦公室。
樑立玩弄着手裡的鉛筆,看着那扇被周陽帶着些情緒重重關上的門,露出愉快的微笑。
……
雖然這次談話讓他隱隱有種不快的感覺,但周陽總算是如願以償的進入了黎明之師。辦完了公事,他第一個要找的人當然是殷茵。
他敲了敲醫務室的門。
大下午的,醫務室如往常一樣冷清,裡面應該只有殷茵一個人在值班。
“進來。”依然是那個好聽的聲音,周陽的心跳頓時有些快,還記得以前每次他到這裡,說話都會變的不利索。
周陽推開門,看見殷茵安靜的正坐在那裡,手裡抱着一本厚厚的書。
“你怎麼都不來看我”,這句矯情的臺詞他都想好了,卻沒有機會說出來。
因爲殷茵已經不顧一切的撲到了他懷裡,緊緊的抱住他。
安靜的醫務室裡瀰漫着消毒水的氣味,那本厚厚的書孤單的躺在地上。
周陽輕輕掩上身後的門,開心的摸着懷裡一頭柔軟的長髮。
臺詞什麼的都見鬼去吧!
這樣就已足夠。
……
深夜,樑師長的辦公室裡依然亮着燈。燈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縫隙,只留下幾條細細的光線,完全看不清其中的狀況。
樑立悠閒的在手裡轉着鉛筆,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這時,一陣奇異的勁風橫掃過漆黑無人的走廊,卻連感應燈都沒有驚動。師長辦公室的門悄無聲息的打開,又輕輕合攏。
那陣風極速掠進室內,驟然停下。一個曲線誘人的女人的身影在樑立的辦公桌前站定。
“東西呢?”那女人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樑立俯下身,將一片風光無限展現在他眼前,一張妖豔到近似完美的臉,竟然是聶寒冰!
樑立那慵懶的靠在椅子裡的身影沒有做任何蓄力動作,竟然就那樣瞬間消失在她眼前。
與此同時,一隻手從背後蠻橫的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將一個小盒子從後面遞到她眼前。
聶寒冰絲毫不理會在自己腰間遊走的那隻手,一把搶過小盒子,按動上面一個開關按鈕。
密封的小盒子咔嗒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低溫的白汽絲絲縷縷的飄向四周。蓋子推開,裡面固定着一小管密封的血液標本。
聶寒冰看着那管標本,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最新的?”
“當然是最新的。”樑立從背後湊到她耳邊輕語,“怎麼報答我?”
聶寒冰完全無視,小心翼翼的把小盒子收好,問到:“還有那女的的標本呢?”
“那個啊……最近還真是拿不到。”
“嘖,又不一定要血液,請她喝個茶,留在茶杯上的唾液就可以啊,這很麻煩嗎?”聶寒冰一臉懷疑。
“很麻煩,她很小心。”
“看來你魅力不夠啊,樑師長。”聶寒冰露出挑釁的微笑。
“是嗎……?”樑立緊了緊手臂,緊貼着她的身體,“你的魅力也不夠啊,周陽最後不還是我這裡收的?”
“說正事。”聶寒冰推開他,從包裡掏出一疊厚厚的紙,看起來像是什麼報告。
樑立接過來認真的翻着,“有什麼進展嗎?”
“沒有給力的人,也沒有給力的標本,更沒有給力的實驗品,哪裡來的進展?!”聶寒冰舉起手裡的小盒子,“希望這次,可以來個驚喜……”
“我給你的可是全聯盟最瘋狂的基因學家,還有全聯盟最傳奇的基因標本。”樑立說,“可別讓我失望。”
“你也別讓我失望喲。”聶寒冰露出嫵媚動人的笑容。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樑立輕佻的伸手要摸她的下巴,卻被她有意閃開。
“沒問題,隨叫隨到。”聶寒冰眼中閃現出一絲殺氣,然後轉身,身影驀然消失在他眼前。
辦公室的門被一陣詭異的風吹到半開,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緊接着那陣風就如同來時一樣,消失在漆黑的走廊盡頭。
“不知道關門……”樑立含笑的眼中略帶鄙視,坐在椅子上,懶懶的朝門口伸出手。門竟然像有人拉了一把似的,砰的一聲關上了,把屋裡的燈光與外面的黑暗隔絕開來。
閃動的火焰逐漸將整份報告完全吞沒。除了聶寒冰,沒有人知道他的企圖,即使有人知道這個企圖,也不會知道幕後是他。
在一切準備好之前,他永遠都是衆望所歸的黎明之師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