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商量,玄落這當事人都不在,陛下何不當臣今日之言只是個夢呢。”
撻拔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想不到定國公竟然還會做白日夢。”
皇甫曜忍住嘴角的笑意,道:“陛下金口,臣今日就是做了個白日夢。”
臉皮真厚撻拔睿暗道。
“你與玄落的事情朕不干預,不過朕好心提醒你,玄落她對你可是半點情意也沒有的,你若是想玩弄她的感情,那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皇甫曜不可置否,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回答道:“多謝陛下提醒,臣知道分寸。”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撻拔睿眸色暗沉,果然,他真的是想玩弄自己的感情了,冷笑,開口,“定國公知道就好”
無聲的對視,詭異的沉默,在這充滿君子蘭香味與難聞藥味的房間裡瀰漫着,一自信一狂傲的兩人似乎都在等着對方開口,直到 “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麼”皇甫曜心情不怎麼好,察覺外面的聲音,神情一頓,沉聲道。
木奇與身邊的水鳶交換一個眼色,視死如歸道:“回稟國公,昭陽公主不走,打算在咱國公府用晚膳。”
他本來不想來稟報的,奈何這裡還坐着一個更尊貴的,而且貌似這位更加尊貴的也打算在這裡用晚膳,蘇管家可是說了的,陛下親訪國公府,無論如何都不能怠慢了。
皇甫曜皺起眉,正要說話,卻看見撻拔睿似笑非笑的神情,“陛下這是怎麼了”
撻拔睿笑,“原來早有佳人等在外面,還是金國最尊貴的昭陽公主,定國公的豔福倒是不淺,罷了,今日朕的事情問也問了,你這病人看也看了,朕就先回去了,不妨礙定國公談情說愛。”
說着,就要起身。
皇甫曜眉目一動,“也好,木奇,送陛下回宮,記住,不要讓昭陽公主的人看見。”
起身的撻拔睿身子一震,隨即沒好氣道:“不需要,朕今日出來帶了人,朕自己回去。”
皇甫曜似是很滿意她的表現,對着她的冷落和嘲諷也不在意,只是恭敬道:“臣恭送陛下。”
木奇貼心地給撻拔睿開門,撻拔睿冷冷看了一眼木奇,還有他身邊那個模樣俏美的姑娘,擡腳就走。
每次見了皇甫曜這妖孽後她的心情都不怎麼好,該死的,這傢伙就是一麻煩。
“不用送了,還是趕緊去把尊貴的昭陽公主接到你家國公的房間來,方便他們交流。”撻拔睿陰陽怪氣道,讓想送一送的木奇滿腦袋的問號,昭陽公主來找國公和陛下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陛下喜歡昭陽公主,這是在吃醋不成
想到這個可能,木奇瞬間覺得他真是太聰明瞭,唔,得把這個新發現稟報給國公纔是。
水鳶低着頭,直到撻拔睿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才擡頭道:“我有事進去稟報,你先守着這裡,不要讓人進來。”
木奇點頭,“嗯。”
在撻拔睿走之後的片刻之間,皇甫曜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只是眼神還略微有些猶豫,在看到水鳶時,他的神情很是淡然,“說罷。”
“回稟國公,寧王的糧草被蘇管家搶了之後,他從林洲重新運來了糧草,林洲知府勾結了陸家的一個外戚,現在已成爲寧王的棋子。”
皇甫曜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軟墊上,懶洋洋道:“聖德太后可知這件事”
“不知。”
“找個好時候,去告訴她吧,陸家的事,還是讓她自己動手比較好。”皇甫曜狹長的眸子動了動,忽然想到了什麼,道:“千闕宮的飛雲使在執行什麼任務”
目光森森,語氣陰冷。
水鳶神情不變,站在屏風外,道:“他接到命令,與烈焰使負責皇宮安全。”
皇甫曜摩挲着自己光潔的下巴,眼角含着一抹深意,性感的薄脣一動,“去,給爺把他的任務破壞了。”
“國公,這可是關係到皇上的計劃啊。”水鳶不解,出口提醒。
“爺知道,這樣吧,他負責的地方由金石接管,記住,爺可不止是要讓他被懲罰,而是要讓他再進一次刑罰堂,最好是去雲山禁地”皇甫曜說着這話時,語氣有點兒寒。
水鳶一怔,隨即恭敬道:“屬下立即去辦。”
皇甫曜靠在軟墊上,有點兒心煩,一想到還要應付風野昭,他的心情就更加惡劣了,這個女人,平白一副做作樣子,真不想和她周旋。
罷了,爲了那隻小狐狸,他還是犧牲一點兒吧。
皇甫曜苦着一張俊美非常的臉,緩緩起身穿衣,撻拔睿,玄落就算是爺自找苦吃好了。
“木奇,來伺候爺更衣,既然昭陽公主死活賴着不走,那爺就去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事非得見爺不可。”
木奇一面爲皇甫曜換上平日所穿的月白錦衣,一面道:“蘇管家已經在前廳應付着昭陽公主了,本想把她打發走的,卻不曾想連蘇管家也沒辦法,屬下這纔來打擾國公的。”
“連蘇曉都沒辦法,看來她是打算換個方式了。”皇甫曜嘴角掀起一個莫名的弧度,眸光深深,笑意淺淺。
木奇聽着自家國公這話,不知爲何,總覺得今日這風有點冷,這空氣更是有點壓迫人,低着頭不敢說話。
皇甫曜繫好腰帶,看着掛在腰帶上的一枚玉佩,突然道:“把這玉佩拿去換了,換那塊玲瓏玉佩來。”
玲瓏玉佩
木奇咋舌,那可是國公從來都不肯戴的,因爲一些原因,還特地把它給壓在了箱子底下,這怎麼突然就要戴了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把玉佩尋來。”皇甫曜揉着額頭,懶懶道。
木奇一個激靈,趕緊去找玲瓏玉佩。
風野昭被蘇曉攔在花廳已經幾個時辰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天黑了,但她十分耐心地等着,哪怕蘇曉說皇甫曜今日因身體不適拒不見客她也沒有離開,只是溫溫柔柔道:“那我就在這裡守着好了,天黑了我再回去。”
這話一說出來,饒是蘇曉有多少藉口和理由都趕不走人了,無奈之餘,只等陪她耗着。
偏偏這位公主的脾氣實在是太好,害得他想趁機發一筆財都不行,鬱悶加無奈,使得這位喜歡笑着待人的管家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