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刺史府,花澤花大人的府邸,迎來一位性子極其高傲,脾氣極其火爆,樣貌極其醜陋,但手段極其高明的“高人”。
聽說這人是海天煞的軍師,被花大人收服,帶回刺史府收歸己用。
又聽說,清州海邊,發生了一場血腥的殘殺,殺人者已經逃離了清州。
還聽說,花大人爲了追查海邊的刺殺事件,被黑衣人打腫了一張俊美的臉,好幾日都不出門。
不管這些聽說是不是真的,那些追殺玄落的人都沒有放棄,因此在刺史府中,隔三差五就會發生一起暗夜謀殺。
當然了,爲了好好招待那些黑衣人,玄落這陣子也沒少忙活,藉助花澤的佈陣能力,加上一個自戀的劍墨,敢來殺她的人,都沒討到什麼好。
她在等,等着她的男人來接她。
唔,算算路程,約莫還有幾日就到了。
“主子,不好了,發生大事了”鳳蝶端着一碗安胎藥,急匆匆進來,道。
玄落最近無聊得緊,而且思念成災,對什麼事情都一副怏怏的樣子,哪裡提得起精神來,懶懶道:“發生什麼大事了”
“花澤大人的妹妹被他抓起來了。”鳳蝶凝重道。
“唔,他抓他妹妹做什麼”玄落繼續懶懶道。
“聽說她妹妹在花大人的父親的小妾香姨娘的安胎藥裡放了夾竹桃,香姨娘流產了。花老爺讓花大人把花小姐抓了,依法處置。”
“花大人的妹妹叫什麼名字”
“花蘭。”
“芳齡”
“十六。”
“和花澤的關係”
“都是花夫人所生,兄妹感情很好。”
“花老爺很寵愛那位香姨娘”
“聽說是的,香姨娘是花老爺從青樓裡贖出來的花魁,漂亮是漂亮,就是手段有點”鳳蝶猶豫着該不該說。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誰讓你來告訴我這件事的”玄落終於擡起眼皮,打量着鳳蝶。
鳳蝶捏着自己的袖子,面色猶豫。
“是花大人”玄落問。
“唔,不說話就是承認了,花大人讓你來找我,是想讓我救他妹妹”
“奴婢不知。不過此事已經是人證物證俱在,就算花大人想洗脫花小姐的嫌疑,恐怕也”
“你說,花澤乃是清州刺史,若是想包庇他的親妹妹,有何不可的”玄落的手指扣在小几上,敲打出有節奏的旋律。
“奴婢不知。”鳳蝶搖頭,不知玄落到底想問自己什麼。
“你覺得會不會是花小姐下的夾竹桃呢”玄落換了個問題。
“證據齊全,況且花小姐已經承認了,除了她,應該不會有別人吧”鳳蝶不大確定道。
“罷了,花澤既然把我這軍師請進了府中,我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來,給我易個容,咱們出去透透氣”
鳳蝶詫異地看着玄落,“主子這是要管這檔子閒事”
“鳳蝶,你的話越來越多了。”玄落淡淡道,語氣平緩,但其中威嚴卻很甚。
鳳蝶身子一顫,連忙跪了下來,“奴婢知罪”
此事人證物證俱全,饒是花澤也查不出花蘭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性子,她從小就一直很善良,怎麼可能會對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下此毒手 雖然這是宅中之事,可涉及到人命,尤其父親現在還被香姨娘給迷惑了,定要以家法處置花蘭,所謂的家法,就是杖斃。
他當然不允許
將病弱的母親送回院子,花澤就讓鳳蝶將此事告知玄落,而他自己,則是將被扣在柴房的花蘭帶了出來。
纔多久不在,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也頭疼啊。
刺史府的後院很大,被花澤派來的那個丫頭帶着她們左拐右拐,把玄落都給繞暈了。
“你叫什麼名字”玄落看着前面帶路的鵝黃衣裙小丫鬟,問道。
“回軍師的話,奴婢名叫春桃。”這小丫鬟口齒伶俐,可惜了,目光有些閃躲。
“哦,春桃啊,你們刺史府的正廳在哪裡”
“就在那邊。”春桃指着前方時,手指有些發抖。
玄落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不動聲色道:“你是花大人院子裡的丫頭,還是花老爺的亦或是花夫人、香姨娘”
“奴婢,奴婢是”
“該不會是花蘭小姐院子裡的吧”玄落笑,“你是她的貼身丫鬟”
春桃身子一頓,趕緊跪下,道:“回軍師,是的,奴婢正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你跪我做什麼”
“小姐她,她是冤枉的,希望軍師能夠還小姐清白。”春桃擡頭看着玄落,眼神雖然有些閃躲,但面色卻是十分堅定。
玄落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玉鐲,沒說話。
“軍師”
裹緊身上的黑袍,又把斗篷拉下來些,遮住了自己的臉,玄落這才擡腳往前走去,淡淡道:“起來吧,你家小姐是不是清白的,似乎輪不到你來擔心。”
這語氣,比寒風還要冷。
春桃打了個寒顫,看着那個神秘的黑影,不敢去猜想在這黑袍之下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她的聲音雖然冰冷,但卻帶着一種讓人臣服的味道。
她真的好怕,怕這件事暴露。
由鳳蝶帶路,玄落很快到了刺史府的正廳,如今已經有十來人等在這裡了。
玄落目光掃過廳中的人,暗暗冷笑,看來今日想看笑話的人很多啊,當然,也有一些深藏不露的人。
“軍師。”花澤看到玄落,以及她這身詭異的打扮,嘴角抽了抽。
“花大人。”玄落略微行了個禮,刻意將聲音壓低,讓人聽不出她本來的聲音。
寬大的黑袍將玄落的肚子遮得很好,但是她不能坐,一坐就露餡了,因此只得站在一旁,對花澤道:“不知大人現在可否讓在下一一盤問了”
花澤點頭,“可以。”
玄落先是看向了哭得梨花帶淚的花蘭,花蘭是個典型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之間都是那麼優雅,端莊,就算是哭,也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看了一眼她紅腫的眼睛,還有她眼睛裡那股不甘但卻堅定的神情,玄落嘆了口氣,問道:“敢問小姐,在下聽說,您已經承認是您給香姨娘的安胎藥中下了夾竹桃”
面對玄落詢問的眼神,花蘭怔了片刻,“是的。”
彷彿早就猜到了她的回答,玄落挑眉,“爲什麼”
“我不想讓她生下孩子,她是青樓的人,就算是清倌,也不能生下我們花家的孩子。”花蘭一字一句道,聲音悽悽切切,卻是字字句句都很清晰。
坐在上位的花老爺猛拍桌子,直把花蘭嚇得一抖,臉上的害怕神色更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