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正在這吸食着毒品,粉末的、顆粒的、燃燒的、注射針管的……
所有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臉色蒼白,身材瘦弱。我就這麼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不時有人將毒品食入體內,臉上流露着享受的表情,身體也隨之顫抖,好像得到的天大的滿足。
“這……”
“這裡,算得上酒吧每天營業額的一部分。”包尤看出我眼神中的一絲厭惡,悠悠說道,“老弟啊,這回你明白我爲什麼說每天的流水賬要比你看見的多了吧?亂世浮華,這裡,只是亂世的一部分。”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裡沒有人管嗎?”
“在這娛樂王國,我們就是國王,誰管的了我們?”說到這,包尤語氣中閃過一絲傲氣,“這年頭,誰都不是傻子,只要明面做的過得去,私底下不玩的太過火,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尤聳了聳肩,“什麼最重要?現在是和氣生財的年代,你把好處都給出去,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說罷,不等我回答。剛剛包尤吩咐的那名小弟走過來,將我們帶到一個包房內,一張桌子上面放着酒精燈,錫紙等一些吸毒常用的東西。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玩一把?”包尤坐下,熟練的將酒精燈點上,轉頭問我。
“不了,我對這東西沒興趣。”
“哈哈,別擔心,偶爾的玩一次沒什麼大礙。”準備工作就緒,包尤將頭湊了上去,開始享受毒品帶給他的快感。而我,則是安靜的坐在一邊,雙手緊握,強忍着想上前將這些東西都打碎的衝動。
毒品害人,這個道理誰都懂。無論是在電視、報紙還是網絡,一些案例都在上演,多少受害人爲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大家有有目共睹。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爲什麼每天還有那麼多人選擇吸食毒品,明知道……
我搖搖頭,可能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房門被人敲響,一名小弟走進來。
“帶進來。”不知道他在包尤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後者只是將酒精燈熄滅,說了這麼句話。小弟轉身離去,包尤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回味了一會,隨後對我說道,“毒品,賭博,這些東西其實就喝抽菸喝酒一樣,最基本的就是要掌握一個度。這就好像一個沼澤,卻能在夏日的酷暑中給你陰涼,但不能陷得太深,若沒有自信的自制力,還是不要觸碰的好。”
“我覺得有沒有這個自制力都還是不要接觸的好。”可能是因爲這東西觸碰到我底線的原因,語氣冷了許多。
“老弟呀,話可不能這麼說。”包尤慢慢的從毒品帶來的虛幻中走出來,揉着腦袋,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有人買,自然有人賣,就算我們不賣,別人也會賣。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歡這東西,不喜歡你可以不去觸碰,但你不能阻攔或者干涉別人。咱們家的毒品,要比外面便宜一個點,而且比起那些爲了銷售毒品而到處騙人吸食的人來說,尹小姐在這方面已經做的夠仁義了。咱們這裡的每個顧客,都是帶着毒癮來的,反之,第一次想嘗試毒品的人我們都會再三勸說,如果不是態度堅決,我們是不會賣給他們的。”
“這是作死。”我只是說了這四個字,沒有指定人,可能這四個字是說包尤的,也可能是說外面那些吸毒人員的,當然,這是說尹語柔的也不一定。
“沒錯,這就是作死。”包尤卻對此表示了肯定,“因果循環,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自己作的,可話說回來,他們自己作死,我們難不成還要攔着?”
“我……”包尤的一句話,直接無法反駁,想了想,乾脆作罷,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
房門再次被人推開,這次除了兩名小弟之外,多了一個女人。頭髮有些凌亂,臉色蒼白的嚇人,身材也瘦的出奇,不出意外,這也是一名吸毒者。
看見包尤,女人直接掙脫旁邊兩名小弟抓在她身上的手,向這邊跑來。可能是因爲用力過大的原因,沒跑兩步就摔倒在地上,不過女人並未因此減慢她前進的速度,手腳並用的爬了過來,跪在地上。
“包哥,包哥求求你給我一點吧,我難受,真的,我難受。包哥,求求你,求求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給我一點吧。”女人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哀求道,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什麼都願意做,你能做什麼呢?”包尤起身,來到女人身邊,俯身看着他,“聽說你外面還欠着一筆賭債,一萬塊。”
“我什麼都能做,什麼都能做。”女人聽包尤這麼說,趕緊點頭答應道,“包哥,求求你,給我一點,我真的好難受。”
“嘖嘖,可我看你什麼都做不了。”包尤搖着頭回到座位上,“如果這話放在一年前,我肯定相信!別說1萬塊,就是100萬,我也相信。按輩分,那時候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姐’吧?可是現在呢?你看看的樣子,別說1萬塊,你身上能拿的出100塊錢嗎?”
“包哥,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我肯定還上。求求你,先給我一點,就一點就好。”
“哈哈,借?”聞言,包尤仰頭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來了,我們這的規矩你還不懂嗎?有錢,咱們什麼都好說,沒錢,我們這也概不賒賬。要毒品,可以,把錢放着,你要多少我都有。不過,你要是拿不出來,我們這可不是福利院,更不是救濟站,這裡,不歡迎你。”
“包哥,求求你……”包尤的話說的可謂是明瞭,不過女人並沒有爲此死心,跪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在重複這句話,似乎希望可以博得同情。
這一切,我都默默的看在眼裡。
跪在地上的這個女人,她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行屍走肉這個詞用在她身上最恰當不過,因爲,她已經失去了一個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