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尤的帶領下,我見到了一個被叫做‘龍哥’的人。當天晚上,我們就在一家飯店的包房裡將這件事情談了下來。
最後,我還是決定背叛尹語柔。
我承認,她確實是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幫了我,是我的恩人。不過,我卻不能這樣等死,她要滅我,我要生存。
就算,之前尹語柔說過要買我的命。
按照龍哥和包尤所說,具體的行動計劃是這樣的:
從尹語柔那獲取到準確的交易時間和地點之後,我將這些消息告訴龍哥,到時候會帶着人將這批貨搶走。我則跟着他們離開,這樣的黑吃黑,到時候鬧起來,也是德化集團和尹語柔之間的戰爭,何況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交易,掀不起太大風浪。
坐山觀虎鬥。
至於交易款,是直接打到尹語柔賬戶上的,做不了手腳。
說到底,兩個勢力也打不起來,誰都不是傻子,兩敗俱傷,撿便宜的肯定還是別人。爲此,尹語柔肯定會給德化集團一個交代,至於是什麼,我無從得知,也不需要去知道。總之,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尹語柔會有不小的麻煩。
商議完這些,我找了個藉口先離開,沒有目的的四處閒逛。龍哥給我的承諾,如果這事成了,我的位置絕對不會低於在尹語柔這裡,可偏偏我高興不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很亂,在責怪自己,又像是在責怪尹語柔,爲什麼這麼對我。
我也有我的自己的想法,問題出在哪,就出在尹語柔和我說的那句話上面。如果這次交易成功,她答應我一個條件,還是隨便什麼條件都可以。
無緣無故,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之前,對於這次的交易我有些反感,並不想去做這件事。不過因爲尹語柔的這句話,我徹底的決定了下來。
如此就簡單了,按照包尤的說的那樣,其實尹語柔就是想借着這次的機會拉我下水,見我不答應,只好開出了這張對我來說足夠誘惑的空頭支票。
對,就是這樣!
呵呵,看我這了不起的思想。
叼上一根菸,我不用擔心尹語柔會因爲此時對我有什麼報復行動,因爲龍哥之前說過,他會保護我的安全。
“希望,我的選擇是對的吧。”仰頭,我看着快黑下來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
電話突然響起,我調整好情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安浩的電話。接通,我沒有很合客套,直接問道:“咋了?”
“出來吃點飯。”
“不了,我這有點事,你們去吧。”我拒絕道,此時我的心情,一個熟人都不想見到,“改天找你們。”
“對了,你和那個尹小姐怎麼樣了?”安浩今天好像很有性質,追問道。
“她……”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樣的事,我也不準備告訴安浩,頓了一下,“還那樣,挺好的,行了,先這樣,改天再說。”說完,不等安浩答話,我這邊現將電話掛斷。將電話收好,找了一個臺階坐下,雙手拄着腦袋,看着在我眼前走過的人羣。
什麼都沒想,我只是想在這裡靜靜的坐一會。
許久,一個聲音吸引了我,聞聲望去,一個拾荒者走了過來,滄桑的臉,滿頭白髮,身後揹着破舊的編織袋,一走一過,目光四處尋找着什麼。
這樣的場景,瞬間就將我的記憶拉回到了那天晚上。
也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因爲騙我,我動手打人。尹語柔出面幫了我,給了我收入,給了我平臺,給了我機會,更給了我一個家。
如此,我開始控制不住我的想法。第一次見面,那略帶霸道的尹語柔;抱着枕頭在沙發上看動畫片,那可愛的尹語柔;第一次包尤帶我去找她,酒吧包房裡面冷酷無情的尹語柔;山石村的時候,柔情似水的尹語柔;還有,當我有所察覺,高貴神秘的尹語柔……
太多,太多。
我和尹語柔之間一些難以忘懷的場面浮現在腦海裡,她的笑,她的好,可能,不管我做什麼,這些記憶都無法忘掉。
女人因神秘而美麗。這是貝爾摩德說的一句很經典的話,說的真準。
尹語柔不能算神秘,不過多重性格的她讓我有些看不透,因爲看不透,我纔想去接近她。慢慢的,我會發現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她的沼澤,無法脫身。
就連現在,明知道她的用意,想背叛她,還是那麼難。
電話再一次想起,這次尹語柔打給我的,表情難看,整個心都縮在了一起,拿着手機,突然不敢將電話接通。
畏懼,我怕了。
我甚至能看見拿着手機的手在顫抖,拇指放在接通鍵上,只要我微微用力,就可以將電話接起來。可是,我連那麼一丁點力氣都沒有。
她這是一個女人,她也沒在我身邊,我卻會畏懼。這可能就是傳說中一個人的氣場吧,而有些人的氣場,不需要在你面前,只是一個簡單的舉動,就會在你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咬着牙,用我全身最大的力氣,自問自答了好幾遍,覺得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接通電話。
“你在幹什麼,怎麼這麼慢才接電話?”接通,尹語柔那邊有些不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唔,在街上,剛剛沒聽見。”我隨口找了一個理由,然後轉移話題道,“怎麼了?”
“晚上回來,電話裡說不方便。”
“嗯,知道了。”答應一聲,起身離開。
讓我回去,估摸着就是要告訴我具體的交易時間和地點了,看今天的時間,交易時間應該是明天晚上吧。
我試着猜想,心中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可能,她也想不到我會背叛她吧。”我仰頭說了這麼一句話,穿過人羣,在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往觀江府走去。
……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到達之後,我並沒有急着上去,在樓下看着尹語柔家的窗戶,忽然想起了多多,那條賤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