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像樊燁那般臉皮厚,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喂,你別跑了,我看張子涵好像哭了。”
“你可拉倒吧!”樊燁不信我說的,他拉着我繼續往前跑,“張子涵我都認識她好多年了,她那人,心大着呢!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讓她哭的事兒。”
雖然我認識張子涵的時間不長,可我能感覺出來,她並不像表面看着那般沒心沒肺。最起碼在她說讓我好好照顧樊燁的時候,我覺得她還是心思挺細膩的一個小姑娘……我於心不忍,拉住樊燁停下:“樊燁啊,要我看還是算了吧!張子涵都說她這個很重要了,我們拿走太不合適了。我們把這個送回去,然後挑別的好了。”
樊燁跟着我停下,他還在不斷的回頭張望。確定張子涵沒追上後,樊燁埋怨着說我:“宋姍姍,要不我怎麼說你傻呢!我告訴你,張子涵拿的一筐配飾,都沒這對耳環值錢。”
“你看。”樊燁顯擺的展示給我看,他如同打贏戰役的英雄一樣得意洋洋,“這個是紅珊瑚的,稀缺着呢!就小指甲蓋那麼大點的耳環,最少就得五萬,而且很多時候你有錢都沒地方買去……我惦記張子涵這對耳環好久了,現在搶來了,給你戴着吧!朋友一場,便宜你了。”
我盯着樊燁手裡的紅色耳環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紅珊瑚這種東西做的耳環。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興奮的問樊燁:“啊,對,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在那個3d肉蒲團裡,當時誰送寧王一個紅珊瑚的,寧王不稀罕,還給打了個稀巴爛……我是說,有一個電影,我看過紅珊瑚這種東西。”
都怪孫清月,要不是她給了我那麼多錯誤的性暗示,我也不能跟樊燁說話的時候總跑偏。剛纔說完之前的事兒,現在又提情色小電影……樊燁會不會以爲我在暗示他什麼?
“不知道,我沒看過你說的那個電影。”樊燁沉浸在搶了張子涵耳環的喜悅中,他興奮的指給我看,“張子涵這個紅珊瑚算是不錯的了,但不是最好的。我媽有一條項鍊墜子就是紅珊瑚的,那個才叫好呢!”
藉着樊燁提起他媽媽的機會,我順着他的話問:“你和你媽媽怎麼樣了?上次吵架完和好了麼?”
“跟你說耳環呢!”樊燁不太想多說,他晃盪了下手裡的耳環給我顯擺,“宋姍姍,你到時候帶着這對耳環去參加叢少光的婚禮,絕對夠拉風。韓燕估計是帶鑽石珠寶什麼的,簡直是俗爆了……不過就怕一般人不認貨啊,紅珊瑚實在是太稀少了。”
既然樊燁不願意說他和他媽的事兒,那我也儘量多聊聊耳環:“好是好啊,但是太貴了。張子涵送我衣服,我已經很感謝了。現在又拿她這麼貴的耳環……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快點還回去。不然的話,我總覺得像賊似的。”
“讓你戴着你就戴着,哪兒那麼多的話?張子涵那裡我不會虧待她的,等到過一段時間我把錢給她。”樊燁的小樣兒還挺霸道,他將首飾盒子強硬的塞到我手裡,“這對兒耳環你留着,算是我謝謝你的。”
“你謝我?”我覺得樊燁謝我的只有一件事兒了,“你是說,你想謝我幫你保密郭亦茹和郭亦菲掉包的事兒麼?”
樊燁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耐煩的揮揮手:“算是吧!”
“你可真愛郭亦茹啊!”我低頭看了看絨面的首飾盒子,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爲了保護她,送我這麼貴的東西……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這耳環我更不能要了啊!”畢竟我沒有遵守和樊燁的約定,她們兩個調包的事兒我已經告訴了我爸。
我軟硬不吃的態度讓樊燁很火大,樊燁暴躁的撓了撓頭,他沒什麼耐心的嚷嚷說:“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反正東西我是給你了,想還回去還是丟掉,你自己看着辦吧!”
“但是……”我左右爲難。
我和樊燁,能好好說上三句話就算好的了。爲了耳環的去留問題,我們兩個吵了一路。樊燁估計是怎麼看我怎麼火大,等把我送到站臺,他就氣呼呼的回家了。
我看着樊燁彆扭的背影,好笑的要命:“宋姍姍,你自己看啊!比你小六歲的男人……這不明顯是小學生麼?”
樊燁給我的紅珊瑚耳環,我拿着就像捧顆炸彈似的。名不正言不順要了張子涵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覺得都不是那麼回事兒。可這耳環又是樊燁執意要給我的……說心裡話,我自己也不太想還回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樊燁對我的好,不是出自真心的想對我好。樊燁對我好,完全是因爲我幫他保密,他絕對對我有虧欠需要補償我……要是這麼說的話,我上次在郭亦茹那裡受了那麼大的驚嚇,拿樊燁點東西其實也沒啥。
可是因爲是爲了郭亦茹,我又總覺得堵的難受……怎麼都不舒坦。
一路上,我都在反覆糾結耳環該不該要的問題。等到了家門口,還沒等把首飾盒揣好我媽就推門出來了。我媽眼神好使,她一眼就盯上了:“姍姍,你懷裡拿的是什麼?現在纔回來,去逛街了麼?”
我就跟個小偷似的,突然做賊心虛了起來。擔心我媽刨根問底兒,我趕緊撒謊說:“沒什麼,是單位同事的……電視臺做節目用的,我暫時先保管着。”
“是嗎?”我媽接過盒子看了看,她笑呵呵的問我,“姍姍,這是電視購物的麼?真好看啊……”
我和我媽正好在走廊說話的功夫,楊文靜她媽從樓上下來了。都沒用我和我媽客氣寒暄,楊大媽直接伸腦袋過來看:“哎呦,姍姍買什麼好東西了?去上街了麼?”
“呵呵,這個是姍姍單位的。”我媽眼疾手快的把首飾盒扣上,跟以往不同,她並沒有跟楊大媽逗留閒聊,“你出去遛彎啊?那你快去吧!我家姍姍剛回來,我得領她回去休息了。”
我媽的言行舉止神神秘秘的,她敷衍了楊大媽幾句就跟着帶我進屋了。關上屋裡大門後,我不解的問我媽:“媽,你幹嘛呢?我還以爲你得跟楊大媽吹牛呢……你咋這麼快就吹完了?”
“你個小孩子懂啥?”江山易改,我媽的脾氣是不會移的。我媽大笑了三聲,她冷靜的跟我分析,“你楊大媽那人好信,你要是不說清楚你這東西是誰送的,她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媽,那你爲啥不告訴楊大媽啊?你想讓她睡不好啊?”我不恥下問。
薑還是老的辣,跟我媽一比,我很楊文靜之間的“明爭暗鬥”都顯得太小兒科。我媽得意的樣子,恨不得要拿喇叭出去喊了:“楊文靜她媽總覺得你嫁不出去,說你沒人追,沒人要的。她揹着我說過多少次,以爲我不知道?我讓她睡好……她怎麼不說她讓我睡不好的事兒呢?就讓她去猜吧!等下我就下樓放出風聲,說你接到男人收的禮物了。嘿嘿嘿,她來問我,可我就不說,今天晚上有她好受的。”
女人的世界是簡單的,簡單到只有兩個字兒,那就是攀比。而退休老女人的世界同樣是簡單的,簡單的只剩下一件事兒,那就是娶媳嫁女。我媽因爲楊大媽早當了姥姥,她一直咽不下這口氣……爲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打鬧,我媽爭強好勝的心理也太強大了。
如果說讓我媽和樊燁他媽碰到一起,我還真挺好奇會發生啥。
我不知道是該高興我媽心態好,還是悲哀自己嫁不出去的名聲在外。不能揚眉吐氣的說耳環確實是男人送的,我只有舉着大拇指誇讚我媽:“您真是再世諸葛,料事如神。”
“哪裡哪裡。”我媽笑的完全是默認,“我只是稍微技高一籌罷了。”
紅珊瑚到底怎麼值錢,我是不瞭解。不過紅珊瑚的耳環,是真心的好看。等到吃過飯洗完澡後,我偷偷的回臥室把耳環帶上了。一邊收拾行李,我一邊忙着照鏡子臭美。
我跟樊燁預定的是,明天我正式搬去和他一起住。樊燁早上會來接我拿行李,他把行李帶回去,我去上班……前一天晚上睡的太晚,結果我臭美過了頭。第二天早上樊燁來取行李的時候,我戴着耳環就下去了。
見我戴了耳環,樊燁還挺高興。很難得,整個早上我們兩個都沒有吵架。
送我到了電視臺樓下,樊燁便帶着行李走了。在我臨下車前,樊燁笑呵呵的誇讚我說:“宋姍姍,你帶着這個很好看!好好戴着,不要弄丟了!”
樊燁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可是他簡單的一句話,讓我笑的嘴都何不攏了。我樂呵呵進了電視臺大樓,感覺整個早上都無比美好……而得意忘形的我,忘了注意電梯。一不留神,我上了主持人專用電梯。
更不巧的是,昨天剛吵完架的周振坤,正好在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