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來說,你就像是一個永遠都無法解開的謎。你邀我在月下共舞,眉目間是歡喜的笑容。我不知道那時的你究竟是怎樣想的,不知道在你的心裡究竟是怎樣看待我的。我有很多很多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但我卻始終不敢去找你解答。
是的,我害怕。如果你給我的答案並不是我所期望的那樣,我想我一定會被推往崩潰的邊緣,然後永遠都無法再次振作起來。
所以我依舊像膽小鬼一般的選擇沉默,依舊像父親告訴我的那樣選擇接受。我不會問你任何的問題,就像你也不會給我任何的回答一樣。我會把曾經最美好的東西都儲藏在記憶裡,然後一直保存下去,因爲就算只是自欺欺人的幻想,也終究要比最現實的絕望好得多。
或許你並不會認同這種想法,但是自從你與他正式舉行婚禮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註定是無法再去改變了。
我知道你一定不願去回想那一場匆忙舉行的婚禮,因爲在決定倉促舉行婚禮的前一個月,你最喜歡的母后外去世了。
王后陛下是十分受人愛戴的女性,她不幸去世的消息舉國上下都倍感悲痛。儘管對外宣稱的死因是病死,但王室內部的所有人都清楚,那一定是安費洛斯所設計出來的奸計。
還記得你在當時怒氣衝衝的找國王陛下大發了一場脾氣,然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小院裡,誰也不肯見。和國王陛下一樣,我父親的情緒同樣
非常低落。在我們兄妹四人的記憶中,那樣的父親只是在很多年前母親過世的時候纔看過一次。
那段時間,向來最爲盡職的父親一反常態的沒有去過王宮一次,僅是終日坐在房間裡,面對着母親的肖像畫喃喃自語。
先後痛失了三位愛子,然後又是多少年一直同舟共濟的妻子,對於國王陛下而言,剩下就只有你以及我們這些個被套牢在枷鎖之中的騎士們。爲了好好守護這個國家,妹妹每日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國王陛下身邊,二哥也將王宮中佈防得更加嚴密,我則是依舊守着你和你的小院。
當時留在家中陪着父親的,只有才被解除流放不久的大哥。當時聽到了父親在母親畫像前所講的話的,也只有還沒有機會恢復職位的大哥。
大哥曾因爲父親同你母后之間的謠言而向安費洛斯拔劍,被流放後渡過了一段十分艱難的日子。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他纔對父親在你母后過世後的表現非常氣惱,甚至一氣之下撕毀了母親的畫像。
可是你知道嗎,就是這樣的大哥,竟然在某一夜之後完全改變了對父親的態度,像是打從心裡理解了父親同你母后之間的那種曖昧不清。沒人知道父親在那天夜裡究竟和大哥說了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也沒人知道父親、母親還有王后陛下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大哥不願意告訴我們任何事,而當時的我們,也並沒有閒情去理會這種怎樣都好的無聊事。
或許你會覺得身爲子女的我們對父親太過冷漠,但我們也不會去否認你的這種看法。就像之前告訴過你的一樣,我們對父親的冷漠,只有在父親爲了保護我們而犧牲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了是錯的,但可惜的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想想我的父親,的確是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你們皇室。我們身爲他的子女,他爲我們做過的事真的沒有幾件。
除了讓我們在苛刻的環境中長大,除了在那個雪夜親自給予了我們世界上最可怕的責罰,除了一劍刺穿我的肩膀來讓我明白什麼是責任之外,父親在叛軍破城時以性命相護之前爲我們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請求國王陛下恢復大哥騎士的身份。
就像你知道的那樣,考慮到已是岌岌可危的皇權,你的父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父親的要求。當時安費洛斯也在議政廳現場,在所有人心中,他若提出反對意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怪就怪在安費洛斯只是保持沉默,甚至連一個不快的眼神都沒有。
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誰都不知道他又在盤算些什麼。多年來,這個王宮裡唯一能讓他避讓三分的只有王后陛下--那個他唯一真正愛過的女人,但他終究是殺了她。
沒有人能猜出安費洛斯在決定殺她時的心情,也沒有人猜得出安費洛斯突然想要殺掉她的緣由。除了你和你的父王,除了我和我的家族,一切都是必須對外保守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