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陛下的去世也好,整個國家的滅亡也好,日後接二連三出現的悲劇全都是從那場決鬥的勝利開始。那場勝利就像是魔鬼送給皇室的毒蘋果,看似鮮美無比,可一旦咬了,就會萬劫不復。
還記舉行決鬥前一晚,也就是你父王帶着家人來到你的小院,一家人一起商議最後結果的那一晚。你們在那一晚所說的每一個字,我到現在都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個時候,妹妹就站在我的身邊,我清楚的看見她緋紅的臉上充滿的甜喜。因爲你的大王兄說,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日後若是加冕爲王,也一定不會娶你爲後。還有的二王兄和三王兄,他們也都對皇室先祖立下的近親婚姻表示不滿,建議趁此次決鬥爲契機,廢除這項制度。
當你聽到你哥哥們的話時,原本黯淡的眼眸中霎間便點亮了光芒。而你母后接下來的發言,更讓自從被禁足起就沒有再笑過的你,滿心歡喜的勾起了嘴角。
你的母后說,那個男人提出決鬥的事已是全國皆知,他對你的深情和愛意已是無人不曉。加上他之前救過你的性命,又對皇室有恩。若是拒絕了早被人們視爲英雄的他,只怕會讓整個皇室蒙羞;若是把他處死,那整個皇室和國王陛下的信義,更是蕩然無存。
唯一的處理方式,只有接受決鬥。然後讓大王子輸掉比試,正好可以趁機廢除皇室迂腐的近親婚嫁。如此,你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皇室的威儀和信義也可以保住。
是的,對任何
一方來說,這都是一舉多得的良策,卻唯獨我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白癡!
想我究竟是爲了什麼,才強迫自己不去對你抱有任何的奢望?
想我到底是爲了什麼,才說服自己去接受你成爲朋友的請求?
是,就是因爲你們皇室那該死的婚姻法則,我不得不讓自己一再的讓步,不得不讓自己一再的反省--你是未來的王后,你是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屬於我的女人;我只是你的騎士,我也只能是你的騎士纔可以呆在你的身邊!
我每一天都在提醒自己,我每一日都在告誡自己。我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我讓自己不要期盼奢望。我是那麼的絕望,我是那麼的痛苦,可是你,可是你們,居然就這樣輕易的……!
我還能說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
我想哭,可卻欲哭無淚;我想笑,可卻肝腸寸斷!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爲了國家,也不管你們是不是爲了皇室。就算是我在日後明白了,當時王后之所以會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贊成決鬥,全是因爲不希望日後會發生當年自己同安費洛斯和國王陛下之間的那種悲劇。我也還是不管,我也還是生氣!
如果說你們皇室的威儀重要,如果說你們皇家的愛情重要,那麼我算什麼,我的家族又算什麼?!
難道我就不是你們的子民?
難道我的家族就比不上一個來歷不明的黑髮劍客?
你們爲什麼都不問問我的看法,
你們爲什麼都不問問我的意見。是因爲我沒用?是因爲我懦弱?還是因爲我沒有像那個黑髮劍客一樣的心機城府,把對你的感情搞到全國皆知?!
我最視若珍寶的公主,你知不知道,哪怕你是在當時只看我一眼,我都會不顧一切的站出來。告訴你的父王,告訴你的母后,告訴你的三位兄長。說我也要參加決鬥,說我會在他打敗了大王子之後,一劍刺穿他的心臟,贏得你,贏得最後的勝利!
可是你沒有。
你只是在我的面前喜極而泣,只是在我的面前笑意恬恬,直到最後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想這一定是上帝對我的懲罰,我想我不該在你被擄走的時候躲在教堂祈禱。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或許這就是你的命。
我們之間有着最最美好的開始,我們之間有着最最夢幻的悸動,可卻不得不終止在陽光般醉人的年華,可卻不得不破碎在無法追悔的流年。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成爲父親的兒子。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成爲大哥的弟弟。
那樣我就不會接受騎士的任命,便也就不會和你相遇,更不會在高臺上與你對視的霎那,在心中留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你。所以我知道。如果可以,你寧願那日救你回來的人是我,你寧願那天舉劍高呼決鬥的人也是我;如果真的可以,你願意拿你所有的一切去交換,但求這一生,都要與他交錯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