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磨刀石
靈若風與十一郎更不打話,拉開架勢就衝了上來。
兩頭兇獸開始以爲會羣毆呢,見對方只派了兩個人過來衝陣,正中下懷。
“女娃給我,那小子給你!”“蛙怪”不忘本色,衝靈若風迎了上來,蝙蝠只得接過十一郎的虎頭鋼鉤,雙方“乒乒乓乓”就打了起來。
幾個回合之後高下立見:靈若風雖然也比對方低了一個境界,卻是打得有板有眼,“蛙怪”屢次想把靈若風拉下水塘,都被靈若風輕鬆化解,長劍夭矯如龍,眼瞅着“蛙怪”不敵;十一郎那邊比較吃力,那蝙蝠雙翼如刀,而且是掃刀,十一郎的虎頭鋼鉤鎖拿兵刃最是趁手,可是對方的翼展寬大,掃來掃去如風馳電掣,十一郎的鋼鉤就顯得笨拙不堪了,但是咬牙再堅持十幾個回合當不是問題。
誰知這兩人好像聽到召喚一般,幾個回合後皆都虛晃一招,跳出圈子回到外圍,另有兩人接替了他們的位置。
這一輪的是若男和莫梅。
兩頭兇獸十分惱火,忘了先前的約定,分別與二人戰到一起。
若男對的是“蛙怪”,雙方一交手,“蛙怪”就知道這個女娃不如剛纔的女娃,若男晉升通幽境不久,但天資聰穎,靈山藤的先天之靈,駕馭長劍同樣的夭矯如龍,與“蛙怪”恰好是旗鼓相當;莫梅對陣的是蝙蝠,蝙蝠心裡高興啊,自己的兩個對手都是觀海境,老蛙的對手卻都是通幽境,雖然它倆境界穩佔上風皆都不懼,自己這邊比老蛙畢竟輕鬆得多。
莫梅似乎有些神不守舍,蝙蝠的大刀只一下就迫得她採取了守勢。本來莫梅應該比十一郎有優勢,至少她有神戰使的神念力,在戰鬥中可以借力不少,不知爲何今天的莫梅腳步虛浮,神念力斷斷續續,蝙蝠的第二刀掃來時,刀鋒未及就已經趔趔趄趄。
若男發現事情不妙,鼻子“哼”了一聲,先天之靈“靈山藤”突現,長劍劍光暴漲,與“掃刀”碰到一起,“瑲哴哴”一陣斷金切玉之聲,蝙蝠後退,“蛙怪”卻趁機取得先手,兩隻大手同時拍下,若男登時籠罩在一片腥臭的掌鋒之中。
“蛙怪”尋思先拿下這個小女娃,正待下手,忽地一股殺機籠罩,只覺得心戰手麻,不知所措間,對方二人已經退下。若男護着莫梅退下後,並不與莫梅交流,直接走回到自己的那個小圈子中,莫梅想着說聲謝謝都不得機會,訕訕地站到了一個角落裡。
兩隻兇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蹊蹺,眼前發生的事絕非偶然,不是自己昏了頭就是對方背後有大人物支持。
對方的這羣少男少女可不管它們咋想,緊跟着又推出兩人慾它們對陣,“蛙怪”與蝙蝠這會纔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哪裡是自己的盤中餐啊,分明自己纔是對方的磨刀石!擺明了有恃無恐,要拿自己練兵呢。想到這裡,“蛙怪”轉身就欲跳回水塘,蝙蝠振翅就欲逃之夭夭,可是晚了。
場上兩個中年人驀然現身,一個也是渡神境,看氣息波動明顯比他們要深厚得多,另一人不得了,他們看不出深淺,只覺得一身修行被壓制的匍匐塵埃、再無翻身的念想。
不過這兩頭兇獸倒也光棍、索性不逃了,“蛙怪”先開口道:“不知哪位高人降臨,小的有眼無珠,得罪了貴門下,是打是罰小的接下就是!”
蝙蝠也不甘示弱,“吱吱”叫道:“我們不過就是苦哈哈的山野村夫,既然有眼不識泰山,甘願前輩責罰。”
焦長老冷笑道:“說得好聽,就怕你們承受不住人類的怒火!”
柳長老目光炯炯,盯視着蝙蝠,蝙蝠戰慄不已。“蛙怪”瞧科,知道這裡面有故事,基本上可以肯定和自己無關,這頭老蝙蝠恐怕要倒黴,於是語氣再變、姿態極低,近乎諂媚地說道:“各位高人,小的一輩子在這水塘周圍討生活,向來不敢與人類爲敵,昨日吃醉,昏睡一宿,今日一早就見到這頭老蝙蝠在這裡啄食這具屍體,小的感知到這是一個渡神境修行者,一時起了貪念,就與老蝙蝠起了爭執,小的該死,祈求大人念在小的生活不易,繞過小的這一回!”
焦長老叱道:“你先閉嘴,讓你說你再說!”轉過頭來對着蝙蝠笑道:“老蝙蝠,你怎麼說?”
蝙蝠剛纔就在想:“這位大能好像針對自己呢,可是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嗎?對於人類來說,自己的所作所爲好像都拿不到檯面上,可是也不至於讓一位大能如此針對吧?”
蝙蝠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甘就此低頭,強項道:“這具渡神境屍體是在下首先發現的不假,可是卻並不是在下殺死的,人已經死了,我不過就是物盡其用罷了,吸點血是我們祖輩的求生本能,前輩不至於以此爲由就殺了再下吧?如果是這樣,在下寧死不服!”
柳長老眼裡疑惑,心裡疑竇叢生,與焦長老神念交流片刻,之後還是焦長老厲聲喝問:“你別避重就輕,說說你最近乾的好事!”
“大人明鑑,現在不過剛剛立春,在下從去冬開始一直在休眠和修煉之中,昨夜甦醒後第一次出門,就遇到這具屍體,在下看此人新死,還有血液可食,誰知這頭老蛤蟆跳出來要與在下分食,在下自然不允,這就打了起來,之後……之後,各位就都看見了。”蝙蝠覺得委屈,如果有問題,那也是自己與這頭老蛤蟆同罪,憑啥審賊一樣就衝我來呀?
柳長老默默地感知着這頭蝙蝠,血液不暢、神念笨拙,都是他冬眠後剛醒來的徵兆,知道它所說不假,屠村的事情發生已有時日,看來和這頭蝙蝠關係不大,可是和他的那些同族有沒有關係呀?
焦長老知道柳長老的想法,就又問道:“說詳細點,包括你的那些族人的動向。”
蝙蝠知道這幾人信了自己的說辭,立刻沒了負擔,神念也活絡了一些,邊回憶邊說道:“我是我的那些族人中境界最高的一個,但是我們這一支不是血緣最純正的,那些個同族都在八萬大山的南邊,我們很少來往,因此不知他們的動向。我這一族裡,幾乎同時進入冬眠,中間絕少有甦醒的,偶爾幾個血氣旺盛的少年蝙蝠,蠢蠢欲動,欲對幾個族中的母蝠下手,都被朦朧中的我呵止住了。”
幾個少年正聽得起勁,卻被焦長老厲聲呵斥:“別說沒用的,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