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澤良看着我教訓蘇珏,很是吃驚。
我打蘇珏腦袋那一下子,黃德恩可是跟着縮了縮脖子,好像打得不是蘇珏,而是他一樣。
蘇珏也不介意,接着改口,“那好,就給他們兩天時間,弄好了讓他們先試一試,如果質量出現一點問題,就砍掉他們的手和腳以示懲罰!”
這下倒好,人家蘇珏不砍頭了,換成砍手砍腳了。
我對蘇珏徹底無語。
這是個任性的男人,不把老百姓的生命當回事,動不動嚴罰。大概,從小就生活在權力的中心,就會對於人性漸漸淡漠。
因爲我的歸來,蘇珏立刻雲開霧散,心情大好。
“來人啊,給這個店賠償些銀子!”蘇珏吩咐着,一邊看我一眼,“就說是梅老闆資助的。”
陶澤良也看了我一眼,幾分落寞。
“陶澤良,你怎麼還不走?明天不是你妹子成婚的大日子嗎?你不去張羅張羅?”蘇珏不耐煩地一眼眼瞄着陶澤良。
“咳咳。”陶澤良假咳兩聲,看了看我,又去看看蘇珏,“是啊,我該走了,明天家父不來,我要頂替家父擔當重任,完成這次儀式。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落實呢,我要先失陪了。”
對着我抱抱拳,眼睛裡存着什麼想說的話,卻又無法說出來,就那樣走了。
剩下我和蘇珏。
“曉雪,你不用擔心你的腿,告訴你吧,京城裡的醫術精湛的名醫多了去了,你跟着我回了京,我保證讓他們給你治好腿。”蘇珏笑呵呵地湊在我旁邊,很殷勤地給我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我接過水,喝了一口,“我不去京城,我幹嘛要去京城?我的生意在歷城,在這裡,我不能去京城。”
蘇珏皺眉,“你不想治好你的腿了?”
我不是不想治好腿,而是這裡有小染染,我不捨得離開小染染。他即便成婚了,即便成了人家的丈夫,可是我總算能夠每天見到他,我對於他的那份羞澀,有着一份依戀。
搖搖頭,“這裡的郎中都說了,一時半會好不了了,還費那個事兒幹嘛,多餘的浪費銀子。”
“你這個人!又不用花你的銀子,我來包了!我出錢,總可以了吧?”
“我憑什麼花你的錢啊?你有錢你就大包大攬啊?有錢人就這麼臭屁?我不去!”
我擰起來不是一般二般的倔強。
蘇珏吸了一口氣,皺眉沉思,不再勉強我。
按照我說的,蘇珏找了來一條小毛驢,鋪上羊毛墊子,然後抱着我坐上了小毛驢,然後他就像是鄉下的農夫,牽着毛驢,走在了街上。
黃德恩他們都誠惶誠恐地跟在後面,被蘇珏呵斥着,不敢跟了太近,就那麼十幾米外,緊張地瞅着我們。
“給我買個加油條的火燒,裡面要放多多的菜,還要放辣椒!”我吩咐牽驢子的蘇珏。
“哦,等一下。”他很聽話地從懷裡摸了碎銀子,到前面小攤錢給我買夾餡的火燒。
我發現,蘇珏知道錢的存在性了,竟然知道在衣服裡帶着碎銀子。
他把熱乎乎的火燒遞給我,期待地仰望着毛驢身上的我,“放了好多辣椒,你不嫌辣嗎?”
“我就喜歡吃辣椒!沒有飯菜的時候,記得那時候很窮的時候,我都是吃饅頭就着辣椒,一吃就是好幾天呢。”那時候,我和小赫子剛剛離開孤兒院,打算自立,可是現實的殘忍遠遠大於我們的幻想,沒有錢,又不能讓小赫子捱餓,於是我就只吃辣椒饅頭,給小赫子吃好的。小赫子一直以爲,我是喜歡辣椒勝過一切的。呵呵,那個簡單單純的小男孩啊,就像是水晶一樣透明而純,猶如小染染一樣擁有純純的羞澀和可愛的溫煦。我現在吃着辣乎乎的火燒,不由得想,大概,我喜歡小染染,有很大因素是因爲他和小赫子很像很像吧。
“嘖嘖,曉雪,你原來那麼可憐啊。放心吧,以後不會讓人再過那樣困苦的日子了,我會讓你吃上世上最最好吃的食物。”
我纔不領情,甩他一個大白眼,“我現在是大老闆了,有錢了,用得着你?少湊熱鬧了啊!”
蘇珏不滿意地撅起了嘴巴。
“好吃嗎?”過了一會,他看我吃得大汗淋漓的,忍不住匝巴着嘴巴擡臉問我。
“嗯嗯,很香。你要不要嚐嚐?”
我舉給他。
他湊過來臉,嗅了嗅,“我不敢吃太辣的東西,而且看上去好像很髒的樣子,裡面放了好多那種黑乎乎的醬汁,好惡心的。”
“不吃拉倒!反正我和你不是一個生活環境的,你是嬌滴滴的公子哥,我是陋巷裡的窮人。”
我這樣說着,沒有想到蘇珏卻硬生生拉着我的胳膊把火燒拽到他嘴旁邊,在黃德恩焦急地跺腳中,咔嚓一口咬去一大塊。
賭氣地大嚼着,蘇珏還唔嚕着說,“不許說我們不是一個生活環境的……”
結果,十秒後,蘇珏辣得滿眼都是淚花,不停地用手扇着嘴巴,還猛烈地咳嗽着。
黃德恩在他身後給他拍着胸脯,一邊給他水漱口。
“哈哈哈,告訴你不能吃這樣東西了吧,你非要逞強吃。”我不僅不會溫柔地關心他,卻還落井下石地笑話他。
蘇珏瞪我一眼,繼續咳嗽,“下次我就可以吃了,我只是不習慣而已。”
唉,真是一個任性的傢伙。
提到任性,突然想到了楚不煥。
便意外地問道,“那個楚不煥……是被你指使到南方了嗎?”
“什麼?”本來咳嗽的蘇珏突然皺眉,死死盯着我看,“問他做什麼?”
“呵呵,那個……就是信口一問。是不是被你指使到南方去了?南方有什麼大事嗎?”
蘇珏推開了黃德恩的伺候,拿着一塊帕子擦着嘴角,臉上陰雲一片,“是我讓他去南方辦差的,南方出現了一夥跟朝廷作對的逆賊,武功非常高強,幾撥軍隊都沒有打勝。我派楚不煥過去處理好南方叛亂再回京。”
“啊!”我一聽就急了,“你安得什麼心啊?幾撥軍隊都無法攻克的高手如雲的叛賊,你讓楚不煥一個人去對付,那不是讓他送死嗎?”
蘇珏冷笑一聲,臉上拂過一層令我心寒的狠毒,“這是我們倆講好的。他願意南去,他只有得勝回朝,纔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什麼啊,蘇珏講的話那麼複雜,到底什麼意思啊。
第六感,就那樣對楚不煥產生了擔憂,心裡好難受,對於蘇珏也多了一份厭惡。
我皺眉,拿起小驢鞭朝着蘇珏一抽,恨恨地說,“蘇公子,你是大人物,有掌控別人生命的生殺大權,我這種小民不配讓你陪着,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各自忙活各自的吧。還有啊,你臉上的那份狠毒,我看着很彆扭,不好意思了,先失陪了。”
啪!
小驢鞭狠狠抽到了蘇珏脖子上,立刻,一道深紅的血痕顯在他雪白的頸子上,他“哎喲!”一聲,捂着脖子,在黃德恩驚慌失措地查看中,難以置信地瞪着牛眼,對着我喊,“梅曉雪!你突然哪裡來的一股子邪氣?你哪裡去?你給我站住!梅曉雪!”
噠噠噠的,小毛驢就那樣小跑了起來。
蘇珏在後面顛顛地追着,黃德恩驚慌地一路喊叫着,“主子啊,主子您的脖子受傷了啊……梅姑娘,求求您停下來吧……”
一隊士兵跑了過去,詢問蘇珏,“主子,要不要派騎兵追上她?”那份咬牙切齒,好像我是犯人一樣。
蘇珏停下來,呼呼喘息着,擺了擺手,“有你們什麼事,去去去!”
看着我的背影,嘆氣,摸了摸自己脖子,一看手上都是血,恨恨地罵道,“這個小野豹子!早晚我要收服了她!”
我騎着小毛驢,就那樣到了我的燒烤店,小石頭驚喜地迎了過來,“梅老闆!那個帶着士兵的蘇公子找到您了嗎?他好有排場哦,在咱們店裡氣勢洶洶地找了一遍,說是一定要找到您的。我們剛纔還擔心呢,以爲您失蹤了呢。您若是失蹤了,咱們這小店可怎麼辦哦。”
“擔心什麼啊,我只不過就是誰過了頭。對了,今天進賬怎麼樣?”
“很好啊,又是財源滾滾來呢。”小石頭笑呵呵地說着,牽着我坐的小毛驢,說,“這頭驢子是用來燒烤的嗎?如果加上一味烤驢肉,估計生意會很火的。”
我一愣,馬上笑起來,“好主意!今天賞給小石頭五十個銅板,算是獎勵他的獻計獻策。現在就加上一個燒烤驢肉!”
小毛驢哀慼戚地說,“那俺從現在就換名字,不叫小毛驢了,要不啊,整天燒烤俺,多難受啊。”
我和小石頭一聽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心裡空落落的,我跟小石頭他們交代了幾句,也沒有從小毛驢上下來,也沒有告訴他們,我的腿不能走路的事情,就那樣騎着小毛驢往郊外而去。
不由得,竟然到了小山坳處,到了那個幽靜的三面環山之處,那個我差點命喪大魚肚腹的清泉邊,讓我丟掉第一次處女的難忘之地。
經過一夜大雨的襲擊,這裡洗刷了所有我和楚不煥情愛的痕跡。那濃密的花草,那厚實的綠草地……突然,我看到清泉那裡,猛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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