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同時投來殺氣騰騰和憤怒眼神的,還遠遠不止老婦人一人。
“混蛋,你他媽說什麼呢?大師宗的遺體,豈是你這種低等賤民能觸碰的?”
“二師宗,您可千萬別信這小子的花言巧語,這傢伙擺明就是爲大師宗遺體而來。”
“對,祖母,這傢伙絕對居心叵測,讓孫兒送他去見閻王吧!”
“狗雜種,其心可誅,必須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我就說嘛!道消神滅,怎麼可能還有救?原來這壞丕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直到周圍一陣勃然怒罵聲響起,陳二狗心中這才暗叫一聲麻煩。
因爲自己人品根本不容自己往那方面去想,所以一時間還真忽略了一件事。
傳聞修真強者一旦隕落,遺體短時間內,對其它修真者而言,便會成爲一座寶庫。
甚至有些強者,還可以吸收對方精魂,快速提升自我實力。
當然,這些僅僅只是傳聞而已,陳二狗從未親眼所見,更不可能親身體驗。
因爲按照這個傳聞,隕落的修真者,必須達到化神境才行。
而陳二狗所見過的化神境高手,至今還是屈指可數。
只是陳二狗做夢也沒想到,萬族的人,竟然會將自己想得如此卑劣無恥。
不過想想他們對外面人,那種刻進骨子裡的鄙視,似乎也沒什麼不可理解的。
“先生,請。”
“所有人,退下。”
稍稍擡手止住朝陳二狗摩拳擦掌的衆人,老嫗目光堅定對陳二狗道。
雖然對陳二狗沒有多少好印象,甚至老婦人根本不相信他有這起死回生的本事。
但至少這傢伙看上去並不蠢,那他就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就算他真的要拿自己亡夫遺體做什麼,那他也絕無可能活着離開。
所以即便自己確實有賭的成分在裡面,但經過老婦人深思熟慮,這場賭注值得壓。
“二師宗……。”
“祖母……。”
“好了,都給老嫗退下。”
雖然耳邊還有不少不放心,想要反對的聲音。
但在老婦人手中蛇杖一杵後,整個世界,瞬間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直到大家紛紛退下,陳二狗這才立下一道結界。
牽起萬彩蝶右手,神色凝重再次走進靈堂。
“陳少,彩蝶相信你。”
“大師宗生前爲人和善,實不相瞞,彩蝶這一身修爲,就是大師宗親傳的。”
“只不過,那時候,彩蝶還不知道,那位老爺爺,竟然會是身份尊貴的大師宗。”
噗通一聲跪倒在靈位前,萬彩蝶淚如雨下哽咽道。
“哈哈,彩蝶,你也太看得起你二狗哥了。”
“道消神滅,就是神仙下凡,都無藥可救,何況是我?”
“這是基本常識。”
再次啓動透視眼仔細打量一番棺材中形如死人一般的老者,陳二狗噗嗤一笑道。
“那……。”
心中頓時一陣大驚的萬彩蝶,瞬間整個人便徹底再次傻了眼。
心中不得不爲陳二狗,再一次徹揪緊在了一起。
畢竟,這可是萬族,絕不是什麼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地方。
哪怕就是隨便說錯一個字,都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又何況是這種彌天大謊?
“不用緊張,其實,老爺子並沒有真正道消神滅。”
“只不過,也快差不多了,所以纔會被誤診。”
“反正說出來他們也不會信,只會以爲我是個騙子,還不如就這麼辦得了。”
“搞不好還能多得點好處,也沒什麼不好。”
看着萬彩蝶那張已經因爲自己,緊張到抽搐的臉,陳二狗頓時不由得一陣心疼。
心中暗呼一聲這可是個大工程,陳二狗臉上緩緩揚起一抹淺淡苦笑道。
“這怎麼會呢?”
“萬族雖然不以醫術見長,但隨便一個醫者放在你們外面……。”
心中暗籲一口氣的萬彩蝶,很是費解道。
“彩蝶,這種想法,要改。”
“華夏文明源遠流長,能人輩出。”
“即便是你們八大古族,也不過其中一粟繁星而已,又能傳承多少?”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看低自己,不看低任何人。”
上掌微微上擡,老者整個人瞬間便從棺材中漂浮了起來,陳二狗眉心微蹙對萬彩蝶道。
隨後陳二狗迅速化氣爲針,隨着老者身體轉動,宛如暴雨般立刻紛紛涌入老者體內。
“彩蝶知錯,保證永不再犯。”
自知失言的萬彩蝶,趕忙充滿歉意道。
“嗯,以後再犯,可是要打屁屁的。”
隨口開了一句玩笑,陳二狗立刻引渡生機賜予能力進入老者體內。
在瞟了一眼萬彩蝶那羞紅的臉蛋後,陳二狗嘴角,立刻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不過,此時陳二狗也沒有太多功夫去思考這個。
畢竟老者的身體已然病入膏肓,若不是自己擁有土地傳承。
恐怕還真只有神仙下凡,才能挽救他一條生命了。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萬族那些醫者,絕對算不得什麼庸醫。
能將老者的生命延續至今,確實已經算得上是醫界魁首了。
只不過,他們發現巨石法相陣的作用時,已經太晚了。
而且,巨石法相陣是否真的有傳聞中的能力,也還有待考究。
與此同時,草屋數百米開外。
得知消息的萬族醫者,很快也全部趕了過來。
所有人都想,一睹這神蹟的降臨。
只不過,絕大部分人,卻只是單純來瞧熱鬧,看戲的而已。
並非他們不希望大師宗起死回生,只是如此違背常理的事情,又有誰會信?
“一個時辰馬上就要到了,怎麼還沒有半點動靜?”
“呵呵,怎麼可能有動靜嘛!一加一,除了等於二,還能等於五不成?”
“我們上百醫者,聞所未聞道消神滅還能救的先例,那小子,怎麼可能?”
“他要真有那本事,那可就真是劃時代的豐功偉績了,絕對值得立生祠。”
“也不知道那混蛋對大師宗的遺體做了些什麼?一會非得讓他生不如死不可。”
時間越發臨近,身後的議論嘲諷便越發肆意。
老婦人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已然閉上的雙目,無疑說明了她心中此刻的絕望。